第七十三章 过的不怎么样
(本卷结尾时，85全收，下卷小花)
晚上十点，晚会结束后。
“田姐，接下来小白接触的项目一定要做好审控，毕竟是我们北阳目前唯一默认的艺人，女二往后的角色啊，除非是大制作，不然尽量就不要接了。”
“还有明年大方向的计划，可以试着单独设立子公司去买版权，没必要非要和已经成名的编剧或者作品较劲。记住一定要抓住网络这个核心，尝试去接触新的事物。”
“还有中哥和地方台谈下来的项目，别觉得不看好，不同省份之间的文化并不一样，你觉得夸张的事情，在人家那里非常正常。”
“我明年暂时不接任何剧，时间都留给……”
地下停车场内。
张故尘刘余中田柳几人一边向着商务车走去，张故尘一边小声说着话。
张故尘也想过明天要不要留下来，和北阳娱乐一起开个会。
考虑几番过后还是觉得没必要。
之前港省近期动作那般过激，无非就是借题发挥罢了，本质上还是表达不满。
可无论怎么样他们终究不可能上抵天听，所以只能将情绪发泄在张故尘身上。
京圈和港圈不同，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个人上的思怨。
那么京圈从韩叁评认为张故尘无法掌控并给予反击后，这件事就变了。
华意，或者京圈，尤其是对于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讲，绝对不希望行业内有一个红得发紫，却受不到任何约束的人存在。
而张故尘今天曝光和北阳的关系，是一种回应没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挑衅！
之前说破天，张故尘不过是一个刚走红的新人，可现在却不一样。
北阳娱乐和张故尘“强强联合”，明显意味着利益上的争抢！
这才是关键。
不过……无论是刘余中还是张故尘，对于这场“战争”都表现的不是特别的在意。
张故尘喜欢“找乐子”！
而不是喜欢当乐子。
所以北阳娱乐会输吗?
当然不会。
魔都典礼那天起，北阳娱乐疯狂加投十几个项目，大大小小涉及了行业内起码近三十家公司。
如果北阳娱乐崩盘，对于这些公司来说伤筋动骨肯定不至于，但也绝对是一件很烦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容易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才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北阳娱乐在张故尘和刘余中选择铤而走险，冒着北阳娱乐资金链可能断裂的风险，加投并成功的那一刻起。
即使各方有什么见不得台面的手段，也一样不必在乎了。
华意华影韩叁评确实厉害，但那只是在所有人都有饭吃的情况下！
对于张故尘个人而言嘛......
除非把张故尘这张脸毁了，再把脑子敲傻，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可以说颜如果张故尘没有正当红，而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几线艺人，那受针对就受针对呗，说不定反而增加了不少曝光度。
不过说是这么说，这个中间的过程还是需要谨慎以待的。
这就和明知道感冒最后会痊愈，但中间的过程依旧折磨人是一个道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丽姐还有点事。”
张故尘站在北阳的商务车前，对着刘余中田柳还有江书影说道。
“行。”
刘余中点点头。
江书影身上披了一件夹克外套，双手交叉扯着衣衫。
抬起眼眸看了眼张故尘，纵然心里有百般情绪，江书影却只是抿唇微微点头。
目光没有任何的偏移。
从一开始到结束，江书影都没有认真看过张郦一次。
张郦站在张故尘身后，身上也披了一件外套，同样没有说话。
……
“哎？这不是郦姐你的初代座驾吗?”
“怎么不让它颐享天年？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奔波？”
张故尘坐在车座后面，笑着对驾驶位上的张郦说道。
“今天就是想开它了呗。”
张郦双手正扎着头发。
不自觉挺直的美背，从侧面看去，这刻展现出的动人曲线，只有张故尘能欣赏到。
“我们去哪儿?”
“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家伙，还挺神秘。”
话虽如此，可没等到地方，张故尘就已经知道张郦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因为这个方向通往的…是京都怀柔影城。
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张郦后，张故尘望向了车窗外…
原本道路两旁的建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取代，包围着一层层的安全架，看上去反而有些破乱。
但张故尘却觉得很熟悉，一切都在慢慢的回到曾经记忆中。
……
“怎么样，是不是很久没来吃了?”
烧烤店内，张郦看着面前的张故尘，笑呵呵的问道。
“确实。自从从红楼梦剧组走以后，好像就没再来过。”
张故尘点头感叹着说道。
张郦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是咱俩第一次一起吃饭的地方，还记得吗？”
张故尘扬了扬眉毛，“当然记得啊，那时候你总喜欢去前台退餐巾纸，茶具费。”
张郦小脸一红，没好气地白了张故尘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更温柔了几分。
张郦给张故尘夹了一块肉，单臂撑着俏脸，柔声继续说道。
“不过那时候的你和我一起吃饭，我们还不用坐在包厢里面，顶多是有几位小姑娘过来搭个讪。”
“但是现在不仅要坐在包厢里面不说，你还得打扮的这么严实。”
闻言张故尘低头看了看自己，失笑的摇了摇头。
张故尘下车的时候，把原本的西服脱了下去，就穿着一件白衬衫，戴着口罩墨镜棒球帽。
仔细想想好像……也还行吧？
“可是我就不用。”
张郦忽然开口，语气也明显不同，一时间说的张故尘一愣。
“也不是吧，丽姐你这么好看，你要是自己来，肯定不知道多少男的来搭讪。”
“话说回来，当初追你那几个富二代怎么样了，挑出个结果没?”
张郦自动忽略了张故尘后面这句生硬至极的转移话题。
“你也说了，是我自己来的话。”
张郦注视着张故尘的眼睛，这句话说的分外认真。
认真到本来想吐槽张郦脑回路清奇的张故尘，莫名的有些想躲闪。
沉默许久，直到张郦打破了平静。
“阿尘…”
张郦轻轻声唤着张故尘的名字，眼眸有些迷茫，语气幽幽。
“一开始如果你签约了一家音乐公司，我一定会去当你的经纪人。”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能在你身后，默默地支持你就足够了。”
“后来你问我，要不要我们一起开一家公司.，我以为当时的我一定会很欣然同意，可我没有。”
“再后来你问我要不要加入北阳娱乐……我拒绝了。”
张郦说到这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沉默片刻，再度抬起。
“是，我一直都是一个害怕失败的人，我总是喜欢逃避。”
张郦微微点点头，脸上带着自嘲般的笑意。
“所以你一直都陪着我，帮助我，带着我。”
“所以我成功了！”
“我比我同届的所有同学都要出名！哪怕有一些人费劲了心思爬上一个个老男人的床，也不敌我只是遇到了你。”
“丽姐，其实……”
张故尘很想说点什么，张故尘觉得张郦明显有点想的太多。
却被张郦打断....
“但是我贪心！我不满足!”
张郦黑白分明的眼睛执拗地看着张故尘。
“我不满足我一切的成就都是因为你!”
“无论是《星辰大海》，还是《骄傲的少年》，或者说是今天这璀璨的舞台，都不是因为我！”
“我永远都只能站在你身边，分享你的光环，接受你多余的夸奖和赞叹!”
“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想起你，而不是我。”
“他们只会记得你的名字，呼唤你的姓名！”
“我好像永远都只能是你的陪衬一样。”
张郦情绪明显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仿佛这些话在张郦心底积压了许久。
当这些话说完，张郦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人记住，让人觉得优秀，让人认为出众呢？？”
“阿尘…”
“我不想再这样了…”
张郦看着张故尘的眼睛，轻轻地说道。
似是在诉说，也仿佛是在哀求。
房间内的一时间陷入安静。
张故尘怔了怔，脑海中回荡的是张郦的话，手指无意识的搓动着，目光有些出神。
张郦错了吗？理由可笑吗？
张故尘觉得没有。
......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这儿吧?”
张郦的车内，张郦看着前方的十字街。
这处十字街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流不息，哪怕在这个临近十二点的时间点，依旧有不知道多少人怀揣梦想默默而归。
“是啊，那时候我唱的《春风不解意》。”
张故尘坐回了张郦的副驾驶位置上，望着那里颇有些怀念地笑着说道。
张郦微微轻笑一声。
“我一直觉得这首歌名字是最好的。”
张故尘没有接话，而是转过头对张郦问道。
“带吉他了吗?”
“带了。”
张郦虽是这般肯定的回答，实际却与之相反的摇了摇头。
张郦知道张故尘的意思。
张郦也知道如果她愿意，无论第二天媒体会怎么说，怎么讲，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张故尘也依旧会在这里再度唱一首《春风不解意》。
张故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张郦。
张郦没有去看张故尘，仿若躲避一样看着前方。
“阿尘，你说我要是没有遇到你……我会是怎么样呢？”
张郦自顾自地说道。
外面的微光照耀进车内，张故尘只能看清张郦的一侧脸颊……
或者说，今世的张故尘只能看到张郦的这一侧。
“……也会很好的。”
“是吗？”
“可是我怎么觉得不会？我觉得我应该会随波逐流吧。”
张郦自嘲般的轻笑一声。
“在未来某一天，和一个明知道我们没有未来的人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那时有些无聊而已。”
“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迫于现实，我选择了向这个行业潜规则妥协，和过去那个的自己告别…”
“阿尘，你说会吗？”
前世的张郦的确如她所说，交了几个渣男，凭借几个角色翻红后，却依旧起起伏伏。
“不会。”
张故尘目光认真地说道。
“你觉得那样的我会好吗？”
“我没有认识那样的你，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评价。”
这是张故尘的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张郦却并不喜欢。
张郦抿唇低下头，勉强地笑了笑，眼眸分外晶莹。
……
“那我走了。”
张郦家楼下，张故尘笑着说道。
这处小区，张郦当初离开京都也一直没有退租，一直就这么放着。
“嗯。”
张郦看着张故尘，看了好久…最后开了个玩笑。
“可惜……没能等到你会开车那一天。”
张故尘愣了愣，移开目光，默默点了点头。
走在通向小区外的路上，今天的月亮很明亮，明亮到张故尘路灯都照不长张故尘的影子。
晃得张故尘下意识地仰头看去。
张郦站在楼上的窗前，一如曾经一般遥望着张故尘消失的方向。
在一年多以前，张郦不过是一个准备退圈的小艺人而已。
而如今的张郦不仅能在十一晚会献唱，更是实现了财富上的自由，甚至只要张郦愿意，行业内大部分的影视项目她都能涉及。
真好啊。
“阿尘，你有爱的人吗？我说的不是张天艾。”
“……不知道。”
张郦脑海中回荡的是张故尘刚刚说的话。
“可是我有啊…”
张郦轻声呢喃着，双眸无神且茫然。
一行清冷缓缓而下，最终挂落在俏脸上，仿佛不忍离去一般安慰着佳人。
月光如水如瀑，窗前张郦的身影如此的绝美婀娜…
……
时间悄然流逝，张故尘在十一晚会后没几天便进了改编自《单身男女》的单身恋人剧组。
在这里面，张故尘饰演的是类似于前世吴彦阻的角色，黄小明饰演的自然就是古校长的那个。
从演员配置上来讲，单身恋人确实没得挑，无论是黄小明还是张故尘都是能单人抗剧的艺人。
至于杨影在剧组中的表现嘛……
很听话。
不知道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梦吓到，还是杨影本身性格就是很会审时度势。
总之杨影在剧组内表现的异常谦逊。
不过张故尘能感觉到，杨影和张故尘认识的这帮女明星一样，本质上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相处的人。
杨影平日里无非是掩饰的很好而已。
由于付兴这个混蛋以权谋私，张故尘少不了出卖“美色”。
好在张故尘只需要当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就行，没必要献身……
用付兴的话来讲“故尘你就正常发挥就行，你个王八蛋最擅长。”
要说进度嘛……张故尘真的完全是一脸懵逼。
张故尘要是能分得清这个，也就不用为自己犯愁了。
所以张故尘的打算就是正常拍，反正两个月的拍摄周期也没多久。
私下底张故尘就和平时一样，该聊天聊天，该说话说话，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在拍戏期间，外界也如同张故尘一开始预想的一样。
直到十月底，来自京圈港省的回应才再度袭来。
先是《建国大业》的上映，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全程缺席宣传的张故尘自然会被媒体多次问起。
先是张国利笑着表示：“个别年轻艺人，尽管一腔热血值得肯定，但是在拍戏过程中的态度依旧还需要学习。”
这话说的，直接将张故尘贬低为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缺乏敬业态度的年轻人。
其次就是华意那帮参演的艺人，一个个或是阴阳怪气，或者装傻充愣，反正就是话里话外对张故尘没一句好话。
姜汶则是在《让子弹飞》由于张墨事件停机一段时间后首度发言：“一部优秀、有内涵的作品，总不能因为一些个别事情而受到阻碍和妥协吧？”
好家伙，前世《一步之遥》文彰出事的时候，姜汶就这么说的。
张故尘当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得，谁让你是为了演爱新觉罗·溥仪，都能直接去拜访爱新觉罗·溥杰的人呢，你开心就好。
港省那边就简单了。
“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表示，港省绝对不会选择和张故尘合作。
啧……面子够大的！
总的来说，张故尘在外界的评价中就一句话：
过的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