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母爱无界
杨宁一愣神。
噫!这不是爷爷说过的阴灵吗?阴灵乱阳世,世道难容!
杨宁心中涌出一团正气,这事让自己碰上了,得管管,可不能任其妄为。
紧赶几步,杨宁快步跟上。
捉贼捉赃。
哪怕明知道这是位不干净的东西,杨宁也不会盲目出手,万事都得讲个实事求是,干什么事都得堂堂正正,以免伤了自己道心。
遇见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说实话,杨宁心底寒气还是一阵阵直冒。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爷爷还说过,人死念难消,在机缘巧合之下,方可聚气成灵。
世上阴灵形态有好几种,有怨灵,有恶灵,有幽灵等。
总之,阴灵乱世,必有冤情。
前方是一座桥,白衣女子站于桥头路灯下,止步不前。
杨宁远远跟着,五月天的夜,清爽怡人,可杨宁还是觉得丝丝凉意灌入脖颈,他伸手紧了紧校服衣领。
后方远处驶来一辆三轮,声音不小,在这僻静路段,好像在奋力嘶吼,速度却不是很快。
三轮越过杨宁,笔直向桥面驶去。
“不好!”杨宁见白衣女子附上了三轮,这一瞬间,三轮明显快了不少。
杨宁脚下生风,连忙跟上。
刚一过完桥,白衣女子飘身下了三轮,站于一旁,向正在远去的三轮鞠了一躬。
杨宁又是一愣。
这阴灵还真有礼貌耶。
本就不算发达繁华的山区县城,经过这座桥一阻隔,却隔出了两个世界。
桥这边已属村庄,没有路灯,道路更是窄小曲折,黑灯瞎火,拐弯抹角,犹如进了棋盘之中。
杨宁费了好大劲,总算没跟丢。
白衣女子站在一处纸矮小青瓦房前。
房屋不多,三间座东朝西的正房,左边是一间一边洒水的厨房,右边搭起一些零乱窝棚,应该是厕所与圈舍。
白衣女子对着正门躬身一拜,便依附在左边那间窗户之下,看向屋内,一动不动。
杨宁调出一团神识之力,随时准备暴击出手,只等阴灵女子下手,他便会给她致命一击。
十分钟过后,女子没有行动。
杨宁平心静气,亦不言不动,躲在一簇杂树丛,静等阴灵乱世之举。
半小时过后,女子依然未动分毫。
杨宁依然不动如山。
三小时后。
夜,更加冷清寂静,女子却一丝未动,附于窗前,没有任何动作。
杨宁等不住了。
他吞了口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轻轻举步向前靠近了一些。
原来白衣女子对着正门鞠躬,是因为正门房门之上,贴着一张只剩半截身子的门神。
房中灯光突然一灭,把杨宁吓了一跳,他虽一直开启望气诀,手中捏着一团白光,可在这种时候,眼前唯一的光明猛一熄灭,还是让他心中直突突。
白衣女子双肩抽动,好像在无声哭泣。
杨宁甚是好奇。
这熄了灯,难道不是她下手的更好机会吗?怎么不动手?反而抽泣了起来?
再狠狠吞下一口口水,杨宁强压住发麻的头皮,轻举脚步,缓缓向院子靠了过去。
在离女子只有三丈处,杨宁分出一道神识,布满全身,将自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使劲握了握左右拳头,怕惊醒房中人,便轻声开口问道:“阴阳有界,你游荡阳间,意欲何为?”
女子猛一回头,见一道圣光出现在自己面前,满脸惊骇,连忙向地上跪去。
杨宁心中本就砰砰直跳,突见女子转身蹲地,以为在寻找武器石块,本能的连连向院处急退。
女子见杨宁退于院坝之外,双腿跪地,未敢起身,在离地只有两三寸的状态下,低头慢慢向杨宁靠了过来。
见阴灵追来,杨宁的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正准备暴吼一声,凭此来壮壮胆气。
女子突然开口:“上仙恕罪!上仙恕罪!”
杨宁强压下差点暴吼出声的话,急忙转头左右后方扫了一眼,却并未发现任何异象。
“上仙?什么上仙?你在跟我说话吗?”杨宁故作镇静地问道。
“是的!上仙!小女子虽为屈死,心中却无怨气,只是实在放不下老母与幼女,才凭一份执念,残留世间,暂护她们一时安宁。”女子低声抽泣着开口。
杨宁再吞一口口水,扬了扬头,沉声道:“你已是一道阴灵,这样经常靠近生灵,阴盛生邪,阳盛阴消,人鬼殊途,害人害己,你不知道吗?”
白衣女子连忙道:“我每晚回家都只是隔窗相望,只想守候在老母幼女身边,从未与她们接触过,我也知道,自己很快便会受阳气反噬而魂飞魄散,可心中实在放不下,唉!守得一时是一时。”
杨宁总算搞明白了,这女子死后,放不下自己的母亲与女儿,才强行滞留阳世间。
“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你再这样下去,不但你会魂飞魄散,这里也会因你而成为阴煞之地,她一老一少长居于此,定会百病缠身,气运衰败,最终不得善终。”杨宁道。
白衣女子猛一怔,明显她忽略了这一点。
只见白衣女子猛磕起了头。
“上仙!请您救救我老母与小女,你既然能看见我,又知道这些,您一定有办法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女子不断磕头。
杨宁一见,心中也是一阵波动。
世间唯有母爱大。
无论是人是鬼,她们总是为自己的子女操碎了心,明知道自己会魂飞魄散,明知道自己实质上并帮不上什么忙,可她还是义无反顾,死了也要守护子女一时平安。
杨宁语气轻柔了许多:“你起来吧!万事皆有因果,你说说前因后果,我看能如何帮你们。”
白衣女子缓缓起身,开口道:“我生在这里,在大学里谈了一位蓉城同学,二人情投意合,刚毕业就举办了婚礼,新婚后刚一个月,因生活所逼,我俩便买了一辆出租车,我跑白天,他跑晚上。
一段时间下来,我发觉不对劲,他不但一分钱没有,反而在动用家中唯一的三万元存款。
一天晚上,他前脚走,我就喊了个出租车在后面跟上,果不其然,他并未去跑车,将自家出租车停在一边,就快步进了一栋公寓。
我尾随前去,见他进了一户女子房间,半小时后,我在外面听见了一些意料之中的声音,便破门而入,当场便捉奸在床。
接着自然是抓扯大战,抓扯中,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便将对方女子推向了桌子角,当场对方女子额头便头破血流。
我在局子里因入室寻事伤人罪,蹲了一个月。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
出来那天,阳光明媚,他早早便等在了外面,手捧鲜花,刚一接到我,便下跪痛哭,求我原谅他,他对天发誓,如果再有二心,便会车毁人亡。
我想想自己的肚子,又见他发下如此毒誓,脑中更多出现的,是大学时光的画面,便伸手扶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