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悄悄地囤粮吧
比起外面二位的情感外露来，马车里的各位就含蓄多了。
方老夫人首先开了口。
“乐乐啊，你恢复的如何？我今儿个来镇上是去了趟医馆。”
原来方老夫人之所以这么有钱，可不是因为自家好大儿是个贪官污吏。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可全都是方老夫人自己挣回来的！
“老婆子年轻时自制了个美容的方子，和县里的医馆做了笔交易，如今每个月都能拿上一笔分红。”
刚好方老夫人看钱家条件不是很好，又购置了几套棉衣和几床棉被，叫铺子里的伙计直接给钱乐乐送上门。正好她坐着马车回去，休息一会就上钱家的门。
谁知道好巧，在镇上就遇见了他们，刚好还能捎带一截路，倒是极好的。
原来如此！
钱乐乐看了看方老夫人今天新戴的十个大戒指，恍然大悟。
“只不过老婆子只专心于琢磨草药这方面，病是不会看的。”
否则的话，也就没有那个疯言疯语的老大夫出场的机会了。她自己就出手替钱乐乐这个救命恩人给看一看了。
顺带着，还能把钱虎子给治一治。
所以，她也只能选择在不伤钱家人心灵的前提下，时而不时地给钱家送一些实用的物件了。
本来她还准备去钱家拜访一趟，送上一些银子，好表达一下自己的真诚。
只不过在得知钱家的实际状况后她选择了放弃。她确定还是如今的选择更适合致谢钱家。
最起码，送去的心意一大半能用在救命恩人身上，而不是肥了外人田。
“本来还准备去买些炭火拉回来的，但是今年的冬天不知怎的特别冷，外地运来的炭火也紧俏的厉害。”
县城里炭火的价格直接翻了一番，也就是镇上消息不灵光，不过最晚，估计明早也得涨价了。
她方老夫人虽然钱多，但是人并不傻，绝对不会用一样的钱只买回去一半的炭火。
所以方老夫人选择在镇上订购了一批炭火。由于是大客户，她又是县令老爷的亲娘，店家承诺今晚之前会给她送货上门。
“那老夫人怎么不把镇上的炭火都买下来，等涨价了再抛出去？”
钱四喜快人快语，不假思索地说了出口。
呀！没想到，自家小姑还挺有商业头脑的，想都不用想就能出这么灵光的点子。
如果钱四喜有钱，钱乐乐敢确定，她小姑能大赚一笔！
“四喜说的对，可我家风儿是一县县令，身为他的亲娘，老婆子可不能和这样的事情沾半点边，否则风儿的乌纱帽可保不住。”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老有钱了，所以才不会心动。
毕竟其他的几个县，炭火早就被官员们的家属给凑钱囤积起来了，就等着到时候缺货高价出售给大户人家大发一笔横财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可不仅仅是空穴来风而已。
不过方老夫人认为这个不是重点，直接跳了过去，说起了另外的话头。
“四喜姑娘啊，你回去和你爹说一说，让他悄悄通知村民们，这个年节省着点过。等开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朝廷发文到地方，说是今年冬天冷得不正常了，估计来年不大好，她们家风儿这些天也正为此事而苦恼不已呢。
先是炭火涨价，这还不大影响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毕竟也只有大户人家才烧的起炭。
但过完冬天那可就是春天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
若是开春了还是这么严寒，那怎么去种庄稼？苗苗都发不出来啊！更别想后续那些个有的没得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下去，下一季必定地里头颗粒无收。到时候，那可就成了饥荒之年了，百姓们注定会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最直接的办法也只能是多买些粮食回来，平日里省着些吃。等那一天到来了，她再帮上一把，总不至于让钱家人被饿死。
但是囤粮可是要砍头的罪名，即便面对的是救命恩人，方老夫人也只敢旁敲侧击地提个醒，不敢把这层窗户纸给戳破了。
钱四喜这边再识文断字，也毕竟出身于农家，关于政治方面的见识有限，她不知道方县令为何不下令告诉全县的百姓。
不过她知道方老夫人是为了她们家好，所以她并没有再出言相问，而是点点头，牢牢地记住了方老夫人的嘱咐。
钱乐乐却是知道的：天灾早已注定，与其提前告知百姓，朝廷倒不如赶紧多囤些粮。等灾祸降临时，开棚施粥赈灾来的比较实际。
毕竟如今不像现代一样，一接收到可能有灾祸的消息，立马开车坐飞机什么的连夜能逃个几千里、几万里的路途，完全可以跑去别的国家避祸。
现在的话，最多也就是驾驶着马车全国范围里面跑一跑。
而一旦有天灾，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跑哪里去也是躲避不了的。
大户人家人脉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一批知道。可以带着金银珠宝去京城投靠亲戚。但是这样一来，京城国库里的口粮必定会吃紧，乱世里，值钱的从来就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所以说，平日里京城肯定是欢迎有钱人前去定居的，但是饥荒年代，那还是拉倒吧，哪里来的赶紧回哪里去，别想跟咱们抢救命粮！
大户人家这样一来一回的，全国的老百姓注定人心惶惶，跟着四下逃窜。一时之间全国都成了流动人口，十分不利于朝廷管理。
那些小偷啊、大盗啊，肯定也会趁火打劫，把原先就可怜的老百姓们洗劫一空。
到时候，可就酿成人祸了！
天灾本就不可抗拒，双管齐下的话，普通百姓必定折损更多。
毕竟历代都经历过这样的惨剧，所以此番朝廷决定秘而不宣，只下达了命令给各级地方官员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囤粮的准备。
这样可能会牺牲小部分人的性命，但绝大多数只会饿上几个月，还是能够活下去的。
两弊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这，就是为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