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憋屈的四爷爷
“哎呀老爹，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大跳。”
钱四喜还真没夸张，实在是钱老太太视若无物的眼神让她放松了警惕，误以为自己做的十分隐蔽来着。
这么多的农具，只被自家爷爷一人发现都算万幸的了。
钱乐乐暗自咕噜了一声。
钱大生恭敬地叫了声爹，就和钱里正你一锄头我一铲子地忙活了起来。
钱四喜则是和钱虎子一起砍起了柴火。
“那我呢？”
钱乐乐去这边被这边赶，去那边又被那边赶，实在是闲得慌。
“乐乐就负责放风吧，毕竟这可是大事，半点不能走漏风声。”
钱里正擦了把汗，给钱乐乐派发了一项任务。
那行吧。
钱乐乐只能不好意思地应了下来。
“别担心主人，陀螺帮你。”
既然能感应到方圆一里路范围，有人靠近的话陀螺也会第一时间察觉。
“那刚才我阿爷来的时候你咋没吭声？”
钱乐乐可不是好糊弄的。
“那个，刚刚这个任务不是还没归主人管嘛，陀螺怕白做工。”
是个诚实的。
钱乐乐差点笑出声，赶紧捂着嘴巴直点头，示意陀螺现在可以正式上工了。
“收到。”
陀螺立马乐颠颠地巡山去了，开启了一天的巡山之旅。
钱虎子和钱四喜相中了枯树，就抡起斧子砍啊砍啊砍……
钱里正和钱大生父子二人，则是热火朝天地在大大的后山里面挖啊挖啊挖……
“乐乐，多亏你放哨。”
虽然天气越来越冷了，但是钱家村里还是以勤快的人居多。现下地里除了萝卜白菜外，基本上没活可干了。所以村民们会时不时地上山捡捡柴火，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逮些野味。
只不过昨天他们在后山没待多久，所以半个人也没遇上。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就有村民朝后山走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钱里正出马了。
“来捡柴火的？”
“是了四爷爷。”
虽然贵为一村里正，但由于村里基本上都沾亲带故的，所以大家更喜欢按照族谱上的辈分来称呼钱里正。这样叫起来，显得大家更加亲近不是。
钱老太太无所谓，但是钱里正却是有些抗拒——他在族中排行老四，所以后辈们按族谱来叫的话，只能叫他四爷爷了。
古代比不得现代有标准的普通话，而是方言较重。
于是乎，本就不大吉利的数字再加上地方方言的加持，“四”听起来就更像是“死”了。
而他这位可怜的四爷爷，听起来也超像是被叫死爷爷。
其他人都听习惯了，只有钱乐乐觉得不对劲：钱老太太不大出门，听到这样叫法的机会比较少，何况妇人们也比较在意，不会像这些大大咧咧的汉子们一样称呼她。
可是自家阿爷因为工作需要，每天都得见无数位村民，大部分都是汉子。他老人家的心脏得有多强大，才能年复一年地接受这个称呼啊？
“巧了四爷爷，您也来砍柴火啊？虎子和四喜闪一边，有我们就够了。”
都是实在亲戚，打完招呼，几位村民就准备帮忙。大生家不容易，能帮则帮，没见四爷爷都带着四喜丫头搭手砍柴火了吗？
要是他们今儿个不帮，明儿个连四奶奶都过来搭把手可就太不像话了。
好歹四奶奶是咱们钱家村的里正夫人，哪能当长工使唤？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说干就干，汉子们一把将钱虎子这个半大小子撂一边，让他歇着去。
“刚好我有事和你们说。”
原来钱里正挑得是后山的背坡处挖窑洞，因为听钱大生说，烧炭时会有好几天的浓烟。为了尽量减少对村民们的危害，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刚好背坡处离得远，去的人要少一些，也安全了许多。
但是人少一些并不代表着没人去，所以，钱里正想了个法子。
“咱们村有官府派下来的任务，我和大生负责重点。至于你们这些毛毛糙糙的，负责砍柴火就好。到时候统一上交，发银钱给你们，价钱比去镇上卖再高上一成，不过有一点——要保密，亲娘老子都不行。但凡嘴碎说出去的，半文没有。”
虎子和四喜毕竟年纪还小，天天砍柴可伤身子了。
再说了，木炭肯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那不如索性花钱雇人砍柴。到时候窑洞早一天装满烧好，也早一天挣钱不是。
“那感情好！”
都是勤快的，自家柴房里堆得省着点也足够用了。现在年关将近，换两个银子花花更实用。
“多谢四爷爷！”
内心感激的汉子们，叫得格外大声，钱里正的眉头也皱得格外的深。
哈哈，钱乐乐简直要笑坏。不过她也很感激这位阿爷，直接免了她的后顾之忧。果然，上头有人就是好办事！
等到了正午，汉子们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砍柴可是重体力活，他们原来揣的半拉玉米饼子可不抵事，他们得回去多啃上几个，顺便再休息一会，补充一下体力。
“真笨，这样岂不是要多下山上山一趟，不划算。”
陀螺蹦蹦跳跳地在钱乐乐面前说起了坏话。
“没办法，人家不像咱们陀螺这么厉害，不吃不喝还精神抖擞的。”
钱乐乐和家人们倒是不用回去，拿着细心的钱里正顺道带过来的大馒头就着温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村里人都厚道，既然跟我保证了，就绝对不会起坏心思。”
钱里正知道自家孙女没了记忆，也不嫌烦，边吃边和她普及着钱家村的大小事宜，好让她适应。
钱乐乐十分满意：感情除了隔壁一家三口之外，全村都是好的。那不错，最起码在她立女户之前不用日日手撕极品了。
“至于你们家这几日的口粮，大生那，你也别生火了，每天我让你娘添瓢水，不就带出来了？”
钱里正这是心疼自家大儿又要卖力气回去还得下厨。只不过，不好意思直接把浓浓的父爱说出口罢了。
“多谢爹。”
钱大生鼻子一酸，瓮声瓮气地应下了。要不是看孩子们和小妹都在场，估计还真憋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