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让她来
待那主仆二人走远了,孙清扬才从荼靡花架后走出。
她的头上身上落满了白色的荼蘼花瓣,成了个花人。
抖了抖身子,花瓣纷纷落下,才又朝姜子清的院子走去。
到了那院子,见姜子清的随从阿轩在书房外,便就猜到姜子清在书房中,不等阿轩通报就进去了。
姜子清正在读她早些时候送他的李白的《将进酒》,旁边还放着几本古籍与地图,见她进来,连忙招呼,“扬扬,快快过来。”
“你这诗里的黄河是哪条河呀?我翻遍了地图古籍皆没找见这诗中所说的黄河,倒是有什么黄溪黄江的。”
“呃,那个你就当是咱们那个虹河吧。”
孙清扬胡乱说了一句,又怕他再问,忙道,“子清哥哥,夏侯辰今日来找过你不曾?”
“在你来之前不久才走的,怎么,你还想跟他解除婚约吗?”姜子清目光闪烁。
孙清扬并没有觉察他的微表情,撇撇嘴,“子清哥哥,你会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姜子清闻此言,不知道该不该摇头,眉头大皱,撮了撮牙花道,“其实小王爷这人还是不错的,你不妨接触接触,或许会有改观。”
孙清扬冷笑,“什么不错,一天天逛青楼喝花酒不错吗?”
话刚出口,意识到可能误伤了姜子清,于是讪讪闭嘴。
姜子清倒不以为然,摸摸鼻子,“逛青楼喝花酒没什么不好的。男人嘛,总要有些消遣,只要立身正,又有何妨。”
孙清扬摇头,“两看两相厌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多没意思,搞不好将来三天两头鸡飞狗跳,隔三差五上房揭瓦,那岂不是更糟糕。”
姜子清一个劲儿摇头,之后问道,“能告诉我,为何执意要退亲吗?”
孙清扬鼓鼓腮帮子,坦言,“我想找一个品行端正,能够与我一世一双人的人。”
姜子清若有所思,“这说难不难,说不难也挺难的。”
一世一双人啊,听着简单,可事实上这世间有多少男人做得到。
孙清扬耸耸肩,“所以说夏侯辰并不适合我。”
夏侯辰不在,孙清扬不打算多做停留,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打道回府。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子清哥哥,下回夏侯辰来,请记得通知我。”
姜子清胡乱应下了。
孙清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她走后,姜子清背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夏侯辰。
“其实这个小丫头挺不错的,只是偶尔有那么点儿不羁。”姜子清想为孙清扬说几句好话。
夏侯辰没说话,回过头来看他,眸子幽深。
他并不说话,就那么沉默着。
姜子清吃不定他在想什么,也就不好贸然开口。
过了良久,夏侯辰才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先试试才知道。”
这分明就是孙清扬先前说的“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的改版。
姜子清还想说什么,夏侯辰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往后我来,你尽管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