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不能要
杀鸡宰鸭,烧水做饭,大家伙一通热火朝天地忙起来,很快就整出了一桌子饭菜来。
放过鞭炮,大伙儿围着圆桌坐下。
对着一桌子热腾腾的鸡鸭鹅,小川几个都沉默了。
人人眼里有泪花,却无一人动筷子。
“咳咳,老头子我仗着年纪大些,脸皮厚些,就先说两句吧。”蔡老头先开了头。
“我呢,本以为会老死街头的,是小姐不记仇,收留了我,还让我吃上这么好的饭菜,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这辈子,我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给小姐做牛做马。”
蔡老头说着,热泪盈眶了。
小川几个低头偷偷抹眼泪。
“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开吃吧。”孙清扬含着泪笑道。
“没错没错,吃饭吧,我都饿了。”小天垂着泪叫起来,夹了个鸡腿塞进口里,边吃边说,“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呢,再不吃就凉了,呜呜呜~扬扬姐,谢谢你,呜~”
小天哭得稀里哗啦,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哭出声来。
孙清扬与小翠也禁不住垂下泪。
“不说了不说了,都开吃吧。”孙清扬抹了眼泪,笑道。
大伙儿收拾好情绪,开吃。
吃到一半,大宝突然起身去到后院 ,不多时手上多了两坛酒。
“嘿,快快拿来让老夫尝尝。”蔡老头迫不及待地端起大碗就等着大宝倒酒了。
“我也来一碗 。”难得小川也来了兴致举着空碗叫道。
小天一见也跟着起哄。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 。”大宝笑连连地抱着酒坛子入了席,先给孙清扬、小翠各倒了一碗,然后又给老蔡头倒。
老头一个劲叫满上满上,喷香的酒气把他给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小川小天也都得了一碗,至于小宝、小洛因为太小则只许喝鸡汤鸭汤。
小川举着碗站起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一起敬小姐一杯。”
大伙闻言都起身,端起酒杯敬孙清扬。
孙清扬兴致高昂,“今儿大家高兴,就喝个痛快,我祝大家往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越过越红火。”大家一致高声欢呼,举杯痛饮。
一时间小院子里其乐融融,欢天喜地。
新酿的酒,还是甜的,很合孙清扬的口。
一碗酒下肚 ,还没觉得什么;
两碗酒下肚,就觉得有些上头了;
三碗四碗酒下去,浑身开始冒热汗;
五碗六碗到肚里,头脑发懵,视线朦胧,脚下开始飘了;
七碗八碗……
“姑娘,你没事吧 ?”小翠见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分明已经喝醉了。
“没没事没事,这酒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关系的……”孙清扬已经开始大舌头了,看向小翠,居然有两个头。
她连连甩了甩头,再看……
哇哈,怎么又多了一个头……
“扬扬姐,你看我这是左手还是右手。”一旁的小天拿一只鸭掌问她。
她坐在那里,上半身直摇晃,努力瞪大眼睛辨别,然后咧嘴一笑,“你当我傻吗……这分明就是……就是左手……呃……不对……是右手……”
小天啃一口鸭爪子,道,“看来是真醉了。”
“的确是醉了。翠姑娘,你还是快些将小姐送回去吧。”蔡老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笑了。
“谁醉了?我没醉……还能喝……来来来,大家一起喝起来。”孙清扬嚷嚷着要继续喝。
“行了,再喝就成烂泥了。”小翠扶起她往外走,马车就在门外。
回了府,孙清扬已醉的站不住了,小翠只得将她扶上床 ,然后去拿了醒酒汤。
躺床上的孙清扬迷迷糊糊看见床边坐着个人,瞧着不像小翠,却又十分熟悉。
努力想了想,奈何脑子里一片混乱,瞪着眼吐着酒气问,“你是谁呀?”
随即甩甩头,双眼瞪圆,似乎认出了来人,“嘿……你这人真没意思……往后,不跟你处了……”
“为何?”那人探过身子来问。
“你……长得可真好看……”她答非所问,咧着嘴笑,然后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子。
那人顺势欺过身来,“你喜欢不?”
她冲对方吐了口酒气,然后表情有些气愤道,“不……不能喜欢……”
他单边眉头一挑,颇有些痞气,“我是你未来夫婿,你答应过我要跟我处的。”
她松开他的衣领,一脸嫌弃,“你,脚踩两条船……不能要。”
“你吃醋了?”他握住她的食指,她的食指不安分地在他手心里抠挖,一脸娇憨。
勾栏瓦舍他没少去过,这种小动作也见识过。
别的女子无论如何勾搭,他全然不放心上,唯独她不同,那一勾一抠,仿佛要将他的心抠走。
“你是个骗子……”她甩开他的手,气鼓鼓的,似受了刺激的河豚。
“那你难过不?”他试探地问。
她一扬手,语无伦次,“一点点喜欢,不难过……为什么要难过……”
“只一点点喜欢吗?”他似乎不太满足。
她答非所问,“他还把心给我……”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她咯咯笑了。
小翠端着醒酒汤入屋时,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两颊红扑扑的,面上还带着甜甜的笑。
半个月后,小川几个在南市找了间铺子,开始了卖酒营生。
孙清扬主仆二人去看过那铺子,地段不错,客流量可以,更重要的是那一片区,只他们这一间酒铺,所以总体上生意是过得去的。
“总算是把他们几个安排明白了。”
回到府里,小翠长长嘘了口气。
这一路下来,着实不易。
“听说姜公子的肥皂生意很火爆,每天都供不应求。”小翠压低了声音道。
孙清扬与姜子清合伙做买卖这件事是瞒着孙夫人等做的,所以不能宣扬。
孙清扬含着笑点头,“子清哥哥是懂得做买卖的,一天不多不少三百块,卖完就打烊,轻轻松松。”
小翠掐着手指,越算越心惊,“一块三两,一天下来就九百两,一个月随随便便两三万两。我还听说有商贾想进货售卖到别处,可了不得。”
主仆二人说着,便到了一处偏僻的小亭子,一阵暮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
“这天真冷了,姑娘咱们回去吧。”小翠替孙清扬紧了紧领口。
孙清扬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好像有人在哭。”
她凝神细听,果然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哭泣声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