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让你扒
南月的规定,打架斗殴者,不论输赢对错,统统先关起来。
夏侯辰是第一个去牢房里探视的,见她无碍,第一句话便是,“你个姑娘家家的当街扒人裤子,太不像话了。”
“你就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吗?”孙清扬噘嘴表示不快。
“你要有事,我扒了他的皮。“夏侯辰信誓旦旦。
孙清扬这才咧嘴笑,“我就是不敢扒他的皮,这才退而求其次扒他的裤子。”
“淘气。”夏候辰宠溺地刮刮她鼻头,然后在她耳畔低低道,“你若喜欢扒人裤子,等咱俩成亲了,我天天让你扒。”
孙清扬好气又好笑,“没正形。”
这男人,越发上道了,了不得。
“肚子饿了吧,来的路上买了些吃的,凑合着吃吧。”夏侯辰让人将食物拿进来,有烧鸡还有素心斋的点心,孙清扬让人拿到隔壁去分给何弘几个。
“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孙清扬啃着鸡腿问。
刚出炉的烧鸡裹在干荷叶里,鸡肉香混合了荷叶的清香,叫人闻了食欲大增。
鸡肉很入味,鲜香爽口,尤其是鸡腿,肉质弹口,着实不错。
“才出宫,吴铭就同我说了,便赶了过来。”夏侯辰见她吃得满嘴是油,便取了帕子为她擦脸,“估摸着这会儿二哥也该知道了。”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孙弈风风火火赶来的声音,“孙清扬呀孙清扬,你可出息了,你说你干嘛不好,非得当街耍流氓,扒人裤子,这要传到小王爷耳中,可叫我怎么跟人交代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孙清扬吐了吐小香舌,然后喊,“二哥我在这边,别走错了。”
孙弈一进牢房就见到夏侯辰也在,于是分外抱歉道,“小妹无状,叫小王爷费心了。”
夏侯辰揽了揽孙清扬的肩头,笑道,“二哥见外了,她是我媳妇,我自然得管着。”
孙弈咂咂嘴,随即点头,然后看向孙清扬,问,“打赢了还是输了?”
孙清扬咧咧嘴。
“姜骏那坏小子早该胖揍一顿了,你这次做得很好。”
孙弈说着转过头一看,姜骏就坐在对面牢里,跟一只斗败的公鸡似,于是忙转移话题,一本还经地说教起孙清扬,“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同人打架斗殴也就算了,怎么还扒裤子,这是一个姑娘该做的事吗?这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你你让父亲往后怎么面见皇上?”
孙清扬挠头,“这事跟皇上有关吗?”
“人家姜夫人已经进宫了,你当众扒了她儿子的裤子,她能与你善罢甘休?”孙弈没好气地低声道。
“呸,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一家子不是东西。”孙清扬往地上啐一口,狠狠瞪一眼对门的姜骏。
“话也不是这么说,姜二郎与姜老六还是可以的。”孙弈客观道。
说姜老六,姜老六就到,只是委实有些狼狈,衣服领子的纽扣都扣错了,头发略显零乱,脚上的鞋子与衣袍颜色不十分搭。
“肥皂作坊情况怎样?”孙清扬问他。
姜子清一脸沮丧,“往后怕是做不成肥皂了。”
“怎么回事? ”孙请扬见他眼圈泛红,心知不妙。
“锅炉房六个伙计死了五个,还有一个怕是也活不成了。外面的搬货伙计十二人,有九个被烧伤,其中两个怕是也活不了。”
姜子清欲哭无泪,肥皂作坊是他一手创办的,如今遭此横祸,比杀了他还难受,况且还有八条人命呀,那些人都是同自己朝夕相处过的,就这么活生生被烧死了,他自觉罪孽深重。
孙弈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怎么会这么严重。”孙清扬没想到会闹出人命,而且一下子就是八个,一时间也是吓蒙了。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夏侯辰握了握她的手。
姜子清抹一把泪,深吸了一口气道,“从仓库先烧起来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发生这种事,虽然已尽力了,可依旧自责不已。
“仓库不是严禁明火吗?”夏侯辰不解。
姜子清细细想了想,“听仓库老张说,他到仓库时,仓库就已冒出浓烟了。”
“这么说来,火是在大伙儿到之前就起的了。”孙清扬皱眉。
肥皂作坊不单单是姜子清的,她也有份,现在出了事,她也要承担责任的。
“老张这人可靠吗?”孙弈问。
“不会是他。”姜子清笃定道,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只是那人放火后便逃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由主地看向对过牢房。
“何以见得?”夏侯辰捏了捏孙清扬微微发凉的手。
姜子清艰难道,“小院后的围墙有可疑的脚印,墙头瓦片掉落了不少,并且,”
说到此处,他顿住了,目光恨恨地瞪向对门,之后的活却没说出口。
不必说了,这就冲他这吞吞吐吐,恨极了却还憋着不说的样子,这事十有人九是姜骏派人干的。
他不说,便还是顾念二人的兄弟情份,孙清扬有气也不好发作,并不是她也顾念姜骏,而是觉得姜子清不易,是心疼他。
“这次的火灾是我看护不周所致,一切损失应该由我这边出,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赶着来这里,一是同你说明一下作坊那边的情况。二是感谢你及时出手制止,才不致于酿成更大的祸事。”
姜子清匆匆说完这些就走了,对姜骏正眼都不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