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晔小王爷
离开那处院子后,李绮很长时间还处于兴奋状态。
双颊红晕如染胭脂,恰似这三月里的桃花般,双眼闪着异样的光芒。
孙清扬瞧着不太好,想劝她两句,又不好太直接,想了想方颇为感慨道,“像凤仙公子这等容貌品性的人类高质量男性误入烟花之地,就好比一块美玉掉入污泥浊淖之中,委实可惜了。真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李绮听她这话,悲从心来,“容貌长相是父母给的,这也能是他的错吗。”
“哎,姐姐莫要为此难过了,各人自有天命,没有死在战场,没有死在强盗刀下,或许已是老天爷为他安排的最好的命运了。”孙清扬叹气。
“如果可以,我真想帮帮他。”李绮抹一把香腮的泪花,“妹妹,你觉得呢?”
“我,”孙清扬愕然,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姐姐啊,你的心是好的,可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且咱们也没这个能力啊。人家如今是青楼界的No.1,呃就是花魁,你打算拿多少银子为他赎身呢?”
“很多吗?”李绮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参考之前姜六郎为风华绝代花魁夜来赎身时的三万两,眼下这位凤仙公子正红得发紫,我觉得他的赎金怎么也得在三万两的基础上翻一倍吧。”孙清扬揉了揉眉头道。
“真要这么贵吗?”李绮发愁了。
“必须的呀。”孙清扬点头,“再说了,咱们要真有那个钱,如意馆能愿意放他走吗?”
听完这些,李绮如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难不成就真没办法了吗?”
“人各有命吧。”孙清扬叹息。
两人说着,已经出了园子大门。
孙清扬又觉得饿了,张目四望,就见前头不远就有一家酒楼。
“不说凤仙公子了。我肚子真饿了,凤仙公子那两碟点心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要不咱们随便找家饭馆将就一下吧。”
她说的随便其实一点不随便,她说的将就也一点不将就。
东湖边的东湖楼在南都的地位名气屈指可数,听说是福王的产业。
三层的簇新高楼显得十分巍峨,面宽七八丈,十分壮阔。
门口两边还立着两头小象大小的雄壮威武的雄狮,双目瞪圆,怒目而视,不怒自威,甚是威严气派。
跑堂的见来客是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十分殷勤,连忙迎进楼里,请至二楼临窗的厢房。
窗户边一张红木八仙桌,左右分别是小茶室与小憩室,小憩室前放着是一扇梨花木四君子屏风。
一入座就上茶,所用茶具是一套缠枝梅花纹的青瓷茶盏,胎薄釉厚,透亮莹润,色泽滋润,犹如雨过天晴破云处,手感细腻如绢,其中茶水色泽青翠。
孙清扬喝不出是什么茶,只觉得香气逼人,清爽异常,入口后口齿皆香,又似有回甘。
多喝两口,便觉得肚里有香气反窜上来,整个人前未有的神清气爽,不禁问,“这是什么茶?”
连着李绮也赞道,“真是好茶。”
那小二约莫十五六岁,白白净净的,五官端端正正,唇红齿白,手脚却是麻利 。
他咧嘴一笑道,“这是咱们家爷自种的山茶,这水是爷年前亲自上山采的雪水,又用松木作柴,在上好的紫砂壶里煮好的。”
“这般用心,怪道这么好喝。”李绮感叹。
孙清扬却凝眉不语,过了半晌才问,“你们家的爷是哪位?”
这般好茶自是珍品,又如此用心,她绝不信每个到这东湖楼的客人都能有这样的待遇。
“我家爷说了,今早不小心唐突了二位姑娘,实在过意不去。这壶茶就当做是赔礼,还请两位姑娘笑纳。”
小二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诚恳。
孙清扬撇了撇嘴,没吭声。
对面的李绮轻声道,“劳烦你同你家爷说一声,无碍的,请他切莫挂怀。”
她话才说罢,孙清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都差点儿出人命了,一壶茶就能说得过去吗。既然是道歉,连个脸也不露,实在太没诚意了。你回去跟你们爷说,这茶我们喝了,至于道歉就免了,反正他也不诚心,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绮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她浑然不在意。
那小二倒是机敏,面上依旧笑眯眯道,“我们爷是要来亲自道歉的,但是这会儿有事走不开,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李绮使劲朝孙清扬使眼色,孙清扬视若无睹。
待那小二出去之后,李绮迫不及待道,“你啊你,怎么就不能少说一句呢。那可是福王府的晔小王爷,你又何必招惹他呢。”
“凡事都得讲个理,分明是他有错在先,我还不能说两句了吗。”孙清扬死鸭子嘴硬。
李绮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眉心,“你这没心没肺的,也不想想那晔小王爷是什么人,就说人家的身份都摆在那儿的,纵是他再无道理,你觉得他会真的诚心诚意来同咱们道歉吗?还是你仗着自己有未来靖王妃的身份而招惹他。”
孙清扬撇撇嘴,“他道不道歉是他的事,我也有表达不满的权利。”
正说着话,厢房门闪进一人。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早上骑马的那位纨绔,也就是福王府的晔小王爷夏侯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