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是闫家的
经过调查而知,那死掉的孩子压根不是那对夫妇的,而是街上的小乞丐。
他们将那小乞丐骗到家里,拿下了砒霜的酒给他喝,将他药死为的就是讹钱。
那些起哄闹事的,则是对面新开酒铺的伙计以及他们雇来的人,目的是为了把老鬼酒铺名声搞臭,生意搞砸。
最后的结局是杀人的终要偿命,别有用心的也受到了惩罚,对面酒铺掌柜被罚了不少银两,下头闹事者统统拉下去大打三十大板。
“为了讹钱断送一条人命,委实歹毒了些。”孙清扬阴沉着脸。
“可不是嘛,他们还口口声声说是对面掌柜让他们那么做的 。”小翠愤然。
孙清扬的眉头一皱,“他们真那么说 ?”
“是啊,他们说对面掌柜给了他们二百两银子让他们那么做的。可刘大人派人去他家里搜,压根不见什么银子。”
小翠自顾自取了大茶碗 ,倒上满满一碗,大口大口喝下之后又道,“委实可恶,为了讹钱,竟下毒害人。这下进了牢房,可有的受了。”
孙清扬默然不语。
不过两日,又听得衙门传来消息,说那对夫妇服毒自尽了。
孙清扬听了眉头不由皱起,想起了也是在牢房里中毒身亡的老癞头一伙人。
“死有余辜。 ”小翠余怒未消道,“人家小孩到底与他们何怨何仇,竟下得了那样的毒手。现在他们这般,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
“天道好轮回,怕是不见得。”孙清扬一面看着账本,一面打算盘,漫不经心道。
今日她身着一袭薄绸淡绿衫子,头上简单绾了个流云髻,发髻上斜斜簪一支玉兰花的簪子,手上戴着一只极品鸡血红手镯,玉质通透,似在滴血。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盆冰,用以降温。
冰盆上放着一盆的瓜果。
小翠在一旁为她打扇。
眼下已是三伏天,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她心下盘算,等闲了的时候,还得继续捣鼓电风扇。
“姑娘, 怎么听你这话还有别的意思呢 ?”小翠呆呆的问,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孙清扬没有回答,继续埋头看账本。这可憋坏了小翠,连连发问,“难不成刘大人审的不对? ”
“还是说真的与对面酒馆有关?”
“可是那两人自己都招了呀,不至于吧。”
“那又是哪里不对呢 ?”
“你想想他们为何招了之后,又说是他人指使的 ?”孙清扬低头拨算盘,檀木珠子噼噼啪啪,颇为熟练。
小翠双手握着扇子,一时间忘了打,思索良久道,“许是想拖个垫背的,好减轻他们身上的罪。”
孙清扬停了停手里的动作,摇了摇头,“人是他们亲手毒死的,再怎么样,都是死罪。”
小翠这下更加不理解了,“那他们又为何呢?”
“因为不甘心呐 。”孙清扬冷笑。
“不甘心 ?”小翠挠挠头,似乎有些明白了,“难不成还真是对面酒铺掌柜指使的 ?”
孙清扬没有吭声,继续低头算账。
“那刘大人怎么会找不到银子呢 ?”小翠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 。
孙清扬笑了 ,“这有何难的, 指不定是有人连夜取走的呢。”
“哎呦,是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小翠恍然大悟,突然大叫一声 ,“那我们赶紧去找刘大人吧。”
孙清扬却无动于衷,小翠见此着急道,“姑娘,你还坐着干嘛,快走啊。咱们快快去找刘大人,将此事告知于他。万万不可放过真正的杀人凶手啊。”
“这么容易让我们想到的事,刘天河会看不出来?”孙清扬斜眼看着她。
小翠一愣,“难不成刘大人也看出来了?”
孙清扬没有否认,小翠万分不解,“既然刘大人看出来了,那他为何不抓住那掌柜?”
“以刘天河的精明,你说他为何草草了事?”孙清扬反问 。
“他他该不会是收钱了吧?”小翠压低了声音。
孙清扬摇头,“有咱们将军府与靖王府在,料他也不敢 。”
“既然有咱们与靖王府盯着,他不是更应该尽力查出真相,抓住幕后主使之人吗。 ”小翠越听越迷糊。
“你这傻丫头,这还想不出来吗。必是那酒馆背后还有人呐,而且那人也是他刘天河开罪不起的,所以他才这般敷衍了事 。”孙清扬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住叹息,“可怜了那孩子 ,无辜遭人毒害。 ”
“是啊,那些人真太歹毒了。可是那酒馆后面的到底是谁呢 ?”小翠尤为好奇,好奇的是谁能够令刘天河甘愿冒着得罪孙府与靖王府的风险也不敢开罪,好奇那人怎可纵容下面的人随意草菅人命。
“那酒馆是陈家雄的相好开的,便是之前那个害死哑巴丈夫的闫家姑奶奶。”孙清扬停下手中的活儿说道。
“难怪了。”小翠拧着眉头道,忽又问,“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酒馆是她开的?”
孙清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原是不知道的,是昨夜有人翻墙跳窗进来告诉她的。
两人如今已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但碍于她不好明目张胆去靖王府,他也不好日日往将军府跑,所以都是夜里的时候,他翻墙而来。
二哥孙弈似乎早有觉察,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人的婚期就在年底十一月了,很近了。
“这一家子太嚣张了,简直目无王法。”小翠愤然道。
“此事到此为止,往后不要再提了。”孙清扬淡淡道。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公正,太多太多的冤屈,可有哪个上位者会在意一两棵野草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