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还在宫中
孙清扬不由眉头一拧,冷喝道,“做什么这般冒冒失失的,没得冲撞了小少爷。”
刘妈此时可是宝贝小少爷宝贝得紧,那可是她家姑娘豁出命生下来的,因此见珍珠这般莽撞,也是颇为不满,不过孙清扬已经训斥了,她便也不好再开口,只问,“珍珠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得着这般咋咋呼呼的?”虽是问话,却还是责备的口吻。
珍珠喘着气拿眼看孙清扬,似在征询她的意思。
孙清扬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动 ,便笑着对刘妈道,“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这丫头平日里咋咋呼呼惯了,没得吓到您老人家。这外头风大,您老还是进屋去吧,小心小侄儿受凉。 ”
刘妈一听这话,忙抱了小婴儿进屋去了。
孙清扬这才责备的看向珍珠,珍珠低下了头。
“说吧,什么事。”出了清芬苑后孙清扬才发问。
珍珠跟在后头道,“小楚小汉兄弟两回来了。”
孙清扬停下脚步,侧过头,“可有二爷的消息?”
珍珠摇头,“他们带回了小卒子。”
“小卒子?”孙清扬眉头微微一皱,“他今早不是同二爷上朝去了吗?他回来了,二爷呢?”
“奴婢真不知道,就见小卒子浑身是血,可吓人了。”珍珠回想起那画面,脸上不由露出惊恐之色。
孙清扬听闻她的话,暗叫不好,立马转头就走,珍珠在后头小跑着追去了。
到了前厅侧屋内,看到了受重伤的小卒子。
小卒子的伤势明显很严重,不说脑门上肿了个大包,他的整件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此时已被脱去丢在一旁。
仔细分辨,可见右大腿上挨了一刀,白肉翻出。
背后挨了一刀,斜斜的足有三十公分长,好在不是刺伤,因此未曾伤到内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除此之外,身上的刀伤无数,因为长时间的失血过多,整个人躺在那儿呆呆的连哼都没听他哼一声。
“这人怎么能那么狠呢。”彤云一面替他擦拭身上的血,一面忍不住淌泪。
此时大伙儿已经完全顾不上男女有别了。
小翠使劲地往那几处大出血的伤口填止血药。
那杏黄色的药粉撒在冒血的伤口上,伤口立时便起了血泡泡。
小翠这会儿撒起药粉来跟不要钱似的,却不知那药粉有多珍贵。
这药的止血效果奇佳,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疼了,受不住的人多半会疼晕过去。
再撒上一层,血渐渐也就止住了。撒好了药粉,再用纱布包裹住伤口即可。
小翠一面包扎一面咒骂,“杀千刀的,连咱们大将军府的人也敢动,这是不要命了。”
除了小翠骂骂咧咧,彤云哭哭啼啼,在场的其他人都沉默着,气氛凝重,郝管家沉着脸,护院何弘一张脸铁青。
失血过多的小卒子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要不是小楚小汉及时将他救回,这会儿他恐怕早已没命了。
现在他只觉得好困好困,却不能睡也不敢睡,他在等着见孙清扬。
等见到孙清扬的时候,小卒子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了。
他努力地张嘴,可什么也发不出,又急又气,却无能为力,最终昏死过去了。
“刚刚都止住血了,怎么又流了。”小翠见他后背大腿上的纱布又染红了,不由担忧道,“这要再流下去,肯定会没命的。”
孙清扬只好让小翠喂了他两颗保命的丹丸,然后去问小楚小汉,“你们是在哪找到他的?”
“在永定门外。”小楚如实回答。此时他与小汉还是一身的血,不过并不是他们自己的,大多数是小卒子的,还有一部分是那些几个被他们杀死的流寇的。
“没有看到二爷吗?”孙清扬觉得自己这话完全是废话,但她仍然还是要问。
“没有。”小楚摇头。
“那二爷的马儿呢? ”孙清扬略一沉吟问道。
小楚迟疑了一下,并不知道孙清扬问这话的目的何在,“当时太乱了,我没看见。”
小汉的右手臂挨了流寇一刀,此时珍珠正给他撒止血药裹纱布,听到孙清扬的问话,于是道,“二爷的马我见到了,只是已经被砍断了前腿,怕是活不成了。”
当时有七八个流寇围攻他们,他们光顾着杀流寇了,哪有心思观察那么多。
他注意到那马儿,还是因为那马尾上系着一只铜铃铛。
说起来那铜铃铛还是二爷让他系上去的,是以他一眼认出了那铃铛。
后来他们救了小卒子就跑,后头还跟了四五个流寇喊打喊杀的,他们还哪还有功夫顾得上那马儿。
孙清扬眉头紧锁,想必是小卒子骑着孙弈的马回府报信,没想到半途遇到了流寇截杀。思及此,她又问,“你们可到过宫门?”
“并不曾。越靠近皇宫的方向作乱的流寇越多。”小楚回答。
“可有见到宫里的禁卫军?”孙清扬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不曾见到。”小楚原也未想那么多,一心只想着救人逃命。此刻经孙清扬这一问,才猜到宫里应该也出大乱子了。
想到这儿,他的神色不由严峻了,心想,“二爷还在宫中办事,该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