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属下不会
牛车进入竹林后,行驶了一段路,孙清扬就觉得不大对劲。
林子实在太过安静了。
孙清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个巨大的蛇头。
牛车里的娇娇掀开了车帘一角,低声道,“迅速掉头,此处恐有埋伏。”
她的话音才落, 四下里哗啦啦的闪出了好些个黑衣人。
牛车被迫停了下来。
面对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孙清扬的右手已摸到了腰间的鞭子,然而却被娇娇按住了,娇娇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情况不明,不着急。”
以娇娇十几年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些人并非来索命的,姑且还有谈的可能。于是她高声道,“小女子素来不与人交恶,但不知来者是何方神圣?”
这些黑衣人里走出了一人,只见其怀抱着一柄银剑,很有些眼熟。
孙清扬定睛一看,竟然是第五仁格。
娇娇也认出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嗲声嗲气的埋怨,“格格小兄弟,你可真是吓死人家了 ,害得人家以为遇上了劫色的呢。 ”
第五仁格走到牛车边,突然将长剑架在了娇娇的脖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格格小兄弟,你好歹把话说清楚呀。” 娇娇花容失色。
第五仁格没有跟她解释,而是让那些黑衣人直接将娇娇绑了。
“第五,这是什么情况?” 孙清扬忙问。
“是我让他抓的。”后头传来了孙清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回过头,就看到黑夜中款款走来一位白衣男子,夜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飘然似谪仙临世。
“你怎么会在这儿?”孙清扬开心之余不由得诧异,因为她得知的消息是他和那些皇子皇孙都被囚禁了。
“我来接你。”他来到牛车旁,朝她伸出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她扶着他的手,从车上跳下,与他面对面站着。
黑夜里,借着火光,她看着他脸,有些酸楚。
他也在看着她,温柔如月光般的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身上良久后,他轻声道,“你瘦了。”
“你也是。”她的心头情绪翻涌着,有开心,有激动,有难过,也有悲伤,似乎这段时日积攒的情绪统统都涌上了心头,眼眶不由一阵酸涩。
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宽慰道,“别怕,有我在。”
他的这话不禁让清扬泪目了,她有些绷不住了,正想放肆宣泄一下,只听得娇娇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她才想起来娇娇被抓了,忙问,“你为什么抓她?”
“他本是朝廷通缉的采花大盗花不缺,祸害过无数良家少妇。今日让我撞上了,焉有不抓的道理 。”夏侯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孙清扬诧异,“花不缺?采花大盗?”
这时,第五仁格已让人将娇娇押到孙清扬跟前,他动手在娇娇的脖子上摸了好一会儿,终于用力一扯,伴随着娇娇杀猪般的嚎叫,扯掉了娇娇脖子上的一层皮。
那皮孙清扬再熟悉不过了。
被扯下皮后,娇娇的脖子上赫然是一个凸起的喉结。
孙清扬有些傻眼了。
她呆呆看着娇娇那张千娇百媚的脸,以及那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一时间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会是男的?”
“小王妃,此贼最惯用的手法就是男扮女装,然后混进人家里做丫鬟,趁机奸淫那些人家的夫人小妾,委实可恶。”第五仁格恶狠狠地看向娇娇。
娇娇傲然道,“你懂个屁,我那叫播撒雨露,造福大家。那些久旱逢甘霖的太太姨太太不知道多开心,只要我一走了,她们都要伤心难过好些时候,有些都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此时,他已恢复了自己男性的声音,那声线竟出奇的好听。
孙清扬想帮他说句话,但见他冲自己眼珠子乱转,秒懂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为他求情。
想想也是,哪个男人看到自己未婚妻与别的男人朝夕相处会乐意的,何况对方还是个采花大盗。
不必多说,这会儿夏侯辰肚子里必是一团火,这团火没有朝她发,是念在她不知情。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如果还为娇娇求情,那娇娇十有八九会死无葬身之地。
孙清扬突然出声怒斥,“明月娇,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亏我还把你当做姐妹。既然你那么喜欢做女人,不如让第五给你一刀,让你彻彻底底做个女人好了。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做真姐妹。 ”
在场众人愕然,夏侯辰的脸五彩斑斓,第五仁格嘴角禁不住抽了又抽,然后幽怨道,“那一刀,属下不会。”
最气愤的是娇娇,他气急败坏怒骂,“孙清扬,你不要太过分哈。怎么说我好歹还替你救出过你二哥二嫂。人人都说你们孙家人重情重义,没想到竟然会出你这么个白眼狼,算我眼瞎看错了人。”
娇娇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咆哮完后,就稀里哗啦的哭了,哭的那个叫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