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
孙清扬只觉得整个后背的气血都被抓在了那竹罐底下,最后竹罐停留在了大椎穴上。大椎穴又名百劳穴,此穴位为人体各条阳经上行气血汇聚而成。
随后老太太取下罐子,掏出一根比平常银针粗三四倍的大银针扎在了大椎穴上。
孙清扬疼得咬紧了唇。
“哼,今天要损我一只寒冰蚕了。”老太太冷哼一声,从黑盒子里抓出一只虫子,然后放在了孙清扬被扎破的大椎穴上。
孙清扬最初只觉得大椎穴冰冰凉凉的,可过了会儿,竟觉得整个后背开始发凉,再接着明显感觉到浑身的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冰冰凉凉的,不是刺骨的冰凉,而是更为温和,随后四肢百骸一阵清爽。
“谷主,这管用吗?”花长老问。
“寒冰蚕可解百毒,想来对付鬼蜮虫也是有用的。”梅长老在一旁道。
“这会儿感觉如何?”老太太问孙清扬。
“浑身清凉。”孙清扬回答。
“嗯,看来还是管用的。”老太太颇为满意,“行了,今天就这么着了。先回去歇着吧,回头再来。”
孙清扬穿好衣裳,谢过老太太以及两位长老,然后退出去了。
梅长老给她安排的住所是夏侯辰之前住过的小院,离老太太的院子不远。
院子不大,统共五间屋子,周围围着竹篱笆,竹篱笆上攀着蔷薇花。
也不知什么缘故,此时已是冬季,可那蔷薇花却还开的很繁茂,花朵的颜色有红粉黄紫绿蓝,可以说是五颜六色了,分外好看,香气也比寻常的蔷薇花香气更浓一些,可用香气扑鼻来形容。
推开小院的门,便见院内的空地被鹅卵石小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分割成若干小药田,其中种着各色的花草。孙清扬并不认识,只觉得那气味极好闻。
紫苏、白英二侍女早已将屋子收拾妥当。
三间正屋,中间是客厅,左间是卧室,右间是书房,书房里除了些医书,便是一些小人书,据说是夏侯辰年少时读过的。
孙清扬翻了翻,与其说是小人书,不如说是科普书,其中涉及生物地理物理,甚至还有化学的内容,只是内容相比后世中学生所学的略显浅显。
卧室用四扇山水画的檀木屏风隔成两间,里间是寝室,一张罩着绣花鸟纱帐的雕花床,并一张小短几,以及一个一人高的木柜子,外间摆着梳妆台以及一张小叶紫檀小圆桌配几个圆鼓鼓的矮墩子。
次日,老太太便让人来传孙清扬,孙清扬到了老太太屋里,齐刷刷的一片,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
老太太坐在中间小圆桌边,两边依次坐着两位妇人,她们身后又站了几位年轻人,昨日那个叫无双的女子就站在右手边下首那名妇人身后。
老太太冲孙清扬招手,“你到这里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你的这些个舅妈。”
孙清扬依言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让人给她搬了一个矮墩子。
“这两个是你大舅母二舅母,这边的是你三舅母四舅母。”老太太先指了左边的两妇人,之后又指了右边的两妇人同孙清扬道。
孙清扬听夏侯辰说过,这药王谷远离大都,民风淳朴,规矩简单,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尊一条:尊老爱幼。
于是孙清扬按着晚辈礼上前一一给那几位舅母行礼。
当她给那些舅母行礼时,她们难免要说几句话。
她走到大舅母跟前行礼时,大舅母便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啧啧称赞,“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
她身后的两年轻少妇也连声附和。孙清扬知道大舅母育有二子并无女儿,所以她身后的两少妇应该是她的儿媳妇。
“好孩子,往后有什么需要的,就来找我。”大舅母说着,当场脱下手腕上的一对玉镯子套在孙清扬的手上,孙清扬见那玉镯子成色极好 ,心知必是贵重,连忙拒绝,可老太太发话了,“那是你大舅母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有了老太太这话,她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舅母的两个儿媳妇各自给了见面礼,孙清扬却之不恭,只能收下。
二舅家有二女一子,两个女儿早已出嫁,幼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二舅母看孙清扬的时候多带着些许给自家儿子挑媳妇的眼光,又好像菜市场挑五花肉的大妈。她见孙清扬乖觉伶俐,又有一副好皮囊,颇为满意,是以当下取下一副镶红宝石的金璎珞给孙清扬。她身边的应该就是她的小儿子兰奕容,兰奕容兴冲冲看着孙清扬,好不容易等她到了跟前,立马问道,“嫂嫂,辰哥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进谷?”
孙清扬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你这孩子,等外头安稳了,你辰哥自会前来接你嫂嫂的。”二舅母颇为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嫁出去的两兰纷纷解囊,孙清扬一一笑纳。
兰家众子女中,人人都已儿孙满堂,唯独兰家三舅母孤零零的,显得十分寂寥。
这三舅母原是育有一女的,不幸早夭。三舅母身子本就羸弱,加之失女之痛,头几年,日日垂泪,夜夜肝肠寸断,是以身子越发不济,纵然三舅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却难治妻子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