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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绿洲湖遇故人

天光大亮,气温随着穿透云层的阳光渐渐升高。林乐遥早起跃上屋顶,捻起玉箫呜呜吹奏起一支曲子。

羁旅行程,沿途荒景,再没有比心更寂寞的东西了。

翼儿睁开眼不想起身,最近一段时期,夜间梦魇不断,

那只老黑鸦总是来梦里絮絮叨叨,醒来后脑子昏沉沉的。

爷爷吹的这支曲子,听起来又是随性而发,曲意旷远,千波流转,包含着无限的惆怅。

盘腿而坐,真气运转周天,感到来了点精神。自从梦境中的老黑鸦不断出现,似乎脚下开启了一道崭新的大门。《逍遥手卷》中记载的一些难懂的高阶法门,理解起来都变得轻松了。

察觉到这个变化,他暗暗有些得意。从地面腾起身,掸掸衣服上的沙尘,朝林乐遥喊道。

“爷爷,您这支曲子,准是又吹给水奶奶的吧?”

“呵呵,你这孩子”

林乐遥被他揶揄,不禁感叹,这孩子毕竟是长大了。

吃完早餐,稍事休整,两人来到巨岩下察看了一番。

岩石下,果然有一口泉眼,浊水散发处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林乐遥知道这口百姓昔日赖以生活的泉水,被施了剧毒,如今变成了沙洲邪灵汲取营养的地方。本想运功封住泉眼。

转念一想,不禁暗怪自己。昨晚金流城军士擒住那一对男女。不封闭泉眼,必是想留着它,方便日后再行擒拿,守株待兔。

“凝沙洲比起昔年,真是生了不少变故啊!”

日头在后,倒影在前,黄沙漫漫,似乎永无尽头。五只骆驼昨日被军士照料,今晨轮番撒起欢来,不逊于草原良马。

看看过了晌午,也不知赶了多少路程,交替换乘,林爷爷丝毫没有歇脚的意思。骑在驼峰间的翼儿又累又乏,正要出言请求休息一会。

远方地平线冒出了一抹绿意,空气中隐约飘来微弱的水气。

在烈风大营学习的时候,阿莉娅大妈讲过沙漠的知识。知道沙漠中经常会出现“海市蜃楼”幻景,但他自幼修习心应之术,这股水气再真实不过。

“爷爷,我去洗把脸,您老慢慢来。”

心念一动,他提起真气,腾身跃出鞍蹬,发动御风之术朝那抹绿色飞去,身后只传来林乐遥呵呵的笑声。

一条长长流动的清水河冒出沙漠,河岸两侧整齐长着一排胡杨树。夏末时节,万物生长,地面上生满了一丛丛低矮的杂草。

在空中低头一望,这些植被生长在河岸不足一丈的范围,整齐划一。他不禁感慨,自然界有自己的法则,一丈之内属于河水的地盘,一丈之外则属于黄沙的地盘了。

河水盘旋,汇入一面小小静湖,湖面水气氤氲,湖岸长满芦苇。一群飞鸟被翼儿惊扰了安静,“啾啾”鸣叫。

头上脚下纵入湖水,好不畅快!闭起眼帘,划动双臂。心应之下,湖底似有一股浅浅的向下吸力,应是湖水外流的出口。

透心冰凉,一解几日来的燥热,好不舒服!

在湖中游了几个来回,林爷爷带着几匹骆驼赶了过来。游到岸边,脱去湿透的衣衫,光着屁股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只听林乐遥喜形于色地大叫了起来。

“啊呀,沙前子,十年一生发的药草,老夫正愁找不见你!”

林乐遥大喜过望,孩童一般手舞足蹈,三下五除二把缰绳系在树干上,抽出布袋,身形纵落,在空中看清沙前子位置,落地时顺手摘下。几个起落,身形便飘出老远。

“孩子,背包里有干粮。这药草,结籽只有三日,需趁时采摘,上天眷顾,真是好开心啊!”

他一起一落间,顺着河岸飘忽不见。翼儿知道他痴迷药理,看他那副开心的模样,就任由他去吧。

眼前绿洲杂草间生满了红白野花,也不知他说的沙前子是哪一种?

凝沙洲气候干燥,草木不盛。沙漠中偶有绿洲,多因地下河而生,越是环境险恶,草木越具灵性。

药典记载,沙前子是配制开窍通明,驱风化瘴的一味良药,擅长治疗心智困顿,神迷窍塞。正合昨日金流城那一对男女的病症。林乐遥遇见对症良药,怎能不大喜过望?

“呵呵,爷爷几百岁的人了,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竟高兴得像个孩子。”

湿衣服摊在岸边,光着身子,取出毛毡铺在地上。把骆驼牵到岸边,任由它们饮水吃草。几匹骆驼饮足湖水,昂头兴奋地打着响鼻,嗷嗷不已。

湖岸微凉,不时有飞禽掠湖戏水,搅动出哗哗声响。沿岸胡杨树遮蔽了外面风沙。这片绿洲在沙漠中俨然是一片不同世界。

透过树丛的阳光温暖和煦,全然没有沙漠中直射的燥热。闭眼休息,聆听着湖面禽鸟嬉戏,一颗心早早飞向了远方。

“呵呵,姐姐,快来看,这里有个新鲜男子,你要不要来采呀,你若不来,我可要了哈!”

湖面荡起一阵雾气,媚笑伴着花香沁入鼻中,翼儿闻声吓了一跳,喉咙里感觉一阵腻甜。待看清周遭情形,顿时又羞又急,自己还光着呢!

天色已晚,微风渐凉,一轮弯月探出头来。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着一个纱裙笼身的女子。女子刚从湖水里出来,微曲着腰,双手拧着长发,挤出串串水珠。正好滴在翼儿的胸膛上。

轻纱中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翼儿热血上涌,脸庞不由羞得通红,就像被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炭火中。

那女子面容俏丽,眉尖上挑,眼光热辣。沾水纱衣紧紧贴在身子上,隐约透出白皙光滑。

“哈哈,原来是个童男子,见了姐姐身子,居然羞成这样”。

那女子看见翼儿窘态,禁不住被他逗乐了,目光顺势把他浑身又打量了一番。

她一颦一笑间,双峰有如湖面涟漪,翼儿赶紧闭上眼,心儿砰砰直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窥见女子酮体。这女子虽说裹着一层纱裙,此刻纱衣被水打湿,还不是和没穿一样。

“哎呦,还越说越害羞了不是。姐姐,快来啊,这个童男子不让给你了,妹妹我先要,哈哈!”

“溪落,你快来看,谁先下手,把咱种的沙前子全给摘了呀,气死我了”。

“啊,居然有这等事!”

女子闻声一惊,不再言笑,足底离地半尺,轻飘飘滑了出去。

“啊!真的呀,岸上种的沙前子一株都没有剩下!”

“是呀,你看,这花茎明明就是刚被折断的,芽口还新着呢!”

“是呀,要被你气死了。我说白天来摘的吧,你非要说等晚上来湖里洗个澡。你这个小妖精,破身子只怕被多少男人看过了!”

“啊啊!臭丫头,再这么说姐姐,看不把你这小妮子嘴巴给撕裂了。”

“呵呵,你来啊,来啊!”

话音刚落,湖水哗啦啦一阵响动,溅起无数水珠。

一道急风从对岸刮来,风中夹杂着丝丝甜香。

转瞬间,翼儿身边又多了一位穿着黑纱裙的女子。女子肤色稍黑,满脸怒气,看她五官相貌,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溪落,你也不害臊,这小孩连毛都没长全,你光着身子可不要吓坏人家!”

“快说,你从哪里来的,沙前子是不是你偷去了?”

说话间,女子抬起右足,狠狠地踏在翼儿胸口上。

“哎呀,姐姐你还说我呢!他虽然是个小孩,元阳之补可不能轻易放过。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可真要收了哦!”

先前湿身女子毫不生气,笑的花枝乱颤,向前一步,解去系扣,湿裙顺势滑落,犹如剥去果壳的荔枝,白皙间水柔一片。

媚眼荡起春光,上上下下把翼儿全身扫了一遍,捂着嘴呵呵直笑。

“哎哟哟,真的是毛都没长全!呵呵呵。”

若不是光着身子,感觉难为情,翼儿只怕当场就要反击了。拿手拨开女子脚丫,拽过长裤,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套上。

“正经点,待姐姐问完话再交你处置。”

黑裙女子面色一沉,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白裙女子收住笑声,今晚可不是出来玩的,沙前子被人盗摘,回去怎么向姥姥交待!

“小家伙,不想受苦,就赶紧回答!”

刚才他用劲拨开女子脚丫,浑身感到乏力。逍遥真气似乎被人制住,心猜这两个女子必是提前放了毒。

虽说如今,他身上种有羽霞圣母的福印,不受三界毒蛊所害,然而刚才裸身女子用的却是催情迷药,专收不肯就范的男子,这可不属于圣母庇佑的范围。

“不关我事,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啥!”

沙前子自是林爷爷采去了,这二人是敌是友尚不得知,翼儿干脆横下心来,把眼一闭。

“哎呀,小贼你倒装起糊涂了,把眼睁开,赶紧回答。否则再过一会,你元精自泄,只怕生不如死!”

“反正不是我采的,就不是我采的。”

这两个女子气势汹汹,但撒谎骗人不是他所好,这样回答,本来就没有假话。

“哼,刚才姐姐我查验过了,方圆五里,只有你一人,沙前子被人采下不超过半天,不是你是谁?”

“就不是我,就不是我”

翼儿双眼紧闭,咬定此话。他此刻口干舌燥,血脉经络春波荡漾,小腹中一团邪火躁动不已。这两个女子害自己中了迷药,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黑裙女子面色愈发难看,抬起右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收脚站定,摸出了一个玉瓶,拔出瓶塞,冒出一股淡淡的紫烟。

紫烟冒出几股,黑裙女子马上把瓶塞塞住,十指凭空转动。漫出瓶口的烟雾,渐渐凝成一个豆大的晶粒。伸指摘下,在翼儿鼻尖晃了几晃。

裸身女子见状,神色微变,由衷地赞道。

“溪初姐姐,你这凝气化形的功力长进了不少啊!”

“呵呵,我可不像你整日里就知道四处猎艳,采阳补气。小心今年年考,母亲抽你鞭子。”

此话一出,名叫溪落的女子顿时没了心情,双眉一皱,将裙衣从地上拾起,抖了几抖,穿在身上。刚才湿漉漉的纱裙,瞬间变得尘水不染,显然是用特殊材料制成。

“小贼,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实交待,让你元阳泄尽,年寿不存。”

“不是我,就不是我!你爱信不信!”

翼儿咬紧牙关,横下心来。他情窦初开,这女人所说元阳泄尽,他自然知道是啥意思。这般歹毒手段,居然出自貌美如花的女子之口,真是美人如蝎!

“哎呀,你这小贼,耍起无聊了,好,别怪姐姐心狠手辣!”

黑裙女子不耐烦起来,指尖捏住紫气所化药丸,就要强行给他喂下去。

“住手!多年不见,凝沙水族一脉怎会变得如此邪毒?”

一句冷冷叱问,自对岸传来。二女闻声一凛,翼儿却是欢喜地睁开了眼睛。

白色光点,迅如闪电,在湖心炸出一片激浪,淡淡的真气气罩中,林乐遥身形飘逸,凌波踏来。

“哪里来的妖人,在这里变戏法吓人?”

白裙女子心里一惊,来人踏波身法好生熟悉。她抢身挡在前面,从腰间抽出一条细绳,原来腰带里藏着一张丝网。

“溪落,不可造次。前辈是灭境中人,我两个认栽!”

黑裙女子把药丸握在手心,垂下双臂。刚才林乐遥灭境掠风,瞬发而至。能把身形化为纯色光点的,修行已入灭境。她修为本就比妹妹高,一见之下就知分寸。

“我问你,你们可是水族中人?”

林乐遥双腿分立,目光如炬,口中逼问。

“晚辈水溪初,她是我妹妹水溪落,我们正是雾暑村烁丽湖水族。”

黑裙女子言语谦恭起来,被这位老者一语道破身份,心猜这位老者可不简单。

“你们既是溪字辈,那应该叫老夫一声姥爷了,哈哈哈!”

林乐遥听她报出姓名,心中高兴,这下是遇见亲戚了。

“这么说凝沙水母水沁云是你们的奶奶了!”

紧张气氛缓和下来,刚才她二人还在商量要采泄翼儿元阳,如今被长辈撞破,真难为情。

“敢问前辈尊号大名呀?”

花溪落收起网绳,有些局促地问道,她刚才站在黑裙女子身后,听完这番话,禁不住好奇。

“哦,老夫虚名,你等桃李之年应不知晓。但亡妻水沁影,论辈分可是你们的亲姨姥!”

林乐遥道出亡妻姓名,再不会有假。玄镜湖水族为灵界水族之尊,水沁影是水族太母最喜欢的女儿,违反戒律嫁给了人族修真之士,她与自己的姥姥水沁云同辈。不是至亲之人,谁又能知道这些?

林乐遥此话一出,二女再不犹豫,相互对视一眼,扑通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原来是姨姥爷,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姨姥爷恕罪!”

“哈哈哈,起来吧,你们还没告诉我,我这徒儿如何得罪你们了?他可真是个如假包换的童男子,泄了元阳,那还了得!”

林乐遥期颐五轮,狂放无羁,这些话在小辈面前倒显得有些为老不尊了。

“哎呀,我说爷爷,姐姐们,敢不敢先把我中的迷药解了再聊家常啊!”翼儿明白这层关系,这时可不愿意了。

“哎呀,小兄弟,姐姐给你赔礼了”

水溪落赶紧从腰间摸出解药,入喉清凉,浑身燥热全消。

翼儿心想好险,果然凝沙洲的人就喜欢下毒,就连这里的水族女人也喜欢如此。

看看他上身还光着,水溪落刁钻顽皮,转身帮他捡起上衣,嘴里还不忘揶揄一句。

“哈哈,小兄弟倒害起羞来了,怕什么,反正姐姐们都看过了。”

“好啦,好啦,溪落别调皮了,你要是喜欢这位小兄弟了,咱这就求姨姥爷,娶了你便是。”

“那可不行,水族女子不与外人婚配!”

她这话刚一出口,顿觉后悔,这位姥爷不就是人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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