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灵台（1）

“当然不是！”

章小侯断然否定道，“那位前辈德高望重，又岂会是那种堪受利诱之人？所以据说每次青凤山庄来人携礼拜访，都是直接被善云前辈拒之门外的。”

从章小侯话语之中的肯定、敬重之意来看，铃儿心里对这个北堂善云也是多了几分不错的印象，既能不与荣华世俗河流，想必其人也定然耿正，加之章小侯对其医术医德的高评，顿时叫铃儿心生迫切之感，便连忙问道：“那这位善云前辈的消失，是否只是外出游历？”

章小侯脸上也挂着一抹好奇色彩，道：“应该不是吧，毕竟找他看病的人不胜枚举，而且更有很多人是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闻名而来，凭善云前辈的厚德仁心，定不会撇下众多患者，甚至连个交代都没有便一声不响地外出游历。”

“也就是说，这善云前辈是突然消失了？”铃儿微惊。

章小侯颔首，略夹着叹气声音道：“是啊，本来我还想这次进石鸾城能在他那里排个队，看看我这不能修炼的身体能否医治的……”

铃儿心思聪慧，脑中一念闪过，顿时有些担忧道：“那会不会是……某个势力邀请无果之下，怒而将这善云前辈掳了去？”

闻言，章小侯当即嗤笑一声，却说出了一句更让铃儿震惊的话来，“当然不会了，纵然是强如青凤山庄对待善云前辈也只能是软磨硬泡，若说能将其无声无息的掳走，几乎在石鸾城周遭大大小小的所有宗门都没有这个本事！因为北堂善云前辈除了医术超然，更是这石鸾城内能与城主罗清风并驾齐驱的修真高手！”

铃儿愕然一愣，缓了数息才回过神来，道：“那究竟是何原因……”

本来听说石鸾城此地尤为医术高人，铃儿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得到了其无故失踪的消息，铃儿瞬间有所失落，最后这一句明知不会有答案的问题还没说完，却被章小侯格外清亮惊喜的声音打断了。

“诶？快看，前面有人啊！”

循着章小侯手指的方向看去，铃儿这才发现，在他们二人攀谈走动的时候，竟是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纵贯全城南北的宽阔大道上，而十数丈外则又有一条贯穿全城东西的大道横亘，两条大路的交叉之处，便正是整个石鸾城的正中之位。

也正是在这石鸾城的中心位置，正有一大人在忙东忙西，似乎在搭建着什么高台基柱。

若是光天化日之时见到一群人来人往那自然正常不过，不过此时正将入夜，寻常百姓都该闭门休息，又为何会有这些人在此忙碌？

怀着好奇之心，铃儿、章小侯快步上前，章小侯更是小跑着寻到一个离得近的青年人，笑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啊？”

青年停下手中劳作，打量了一番章小侯，然后又看向其身后的铃儿，顿时神光骤敛，惊得魂都飘起三分，便忙收回了目光，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么一个绝色女子。

喘了口气，青年道：“看你们的样子，定是初到石鸾城这里吧？”

章小侯迟疑了下，似乎是因为先前罗霄的事而多了几分戒心，顿了数息都没有作答。

但在他犹豫间，却听铃儿的声音响起，“是。”

那青年不由自主地又在铃儿的娇容之上瞥了几眼，然后极为艰难地将眼神挪开，对章小侯解释道：“难怪你们不知道我们连夜赶工在做什么，其实我们现在搭的台子便是为明晚的鸾灵祭所准备的，虽然二位初到我们石鸾城，但应该对鸾灵祭也有所了解吧？”

“哦？”章小侯一声惊讶，铃儿也在柳眉微倾，不禁多打量起那个台子。

借着月光映染，只见那个台子已经初现轮廓，是个足有径长数丈的圆形，在整个台面上的中心，则立着一根足有三长高的铁柱，并且这个铁柱贯穿台子向下延伸，垂直插入地面，同时支撑这个圆形台子的则是整整十八根间隔相同环绕在平台边缘的铁柱。

单单是如此看来却也并无什么异样出奇之处，但若是细心查探，便会发现这个平台之下，也就是整个石鸾城正中心的这块地面上，赫然有着一个明显的石刻雕纹，雕纹的大小与上面的平台不差分毫，而且那落在地上的总共十九根铁柱也是正好插在石刻雕纹的十九个圆形凹槽内，仿佛一切都是计算的精准无误似的——这雕纹就是专门用来搭建上面的平台的。

虽不知巧合还是他们石鸾城故意为之，铃儿心中莫名地微微生起某种异样之感，于是她削弱感官，启用灵觉来感触这片雕刻出的纹路。

片刻后，铃儿猛地睁开双眼，美眸中神采荡漾，颇为惊奇地脱口道：“居然是一个法阵！”

此言一出，那青年与章小侯都是一愣，显然都是一脸懵懂困惑，对铃儿口中所谓“法阵”不明所以的样子。

章小侯一脸困惑倒还可以理解，毕竟他从未步入修真之途，对“法阵”一词不甚了解再正常不过。但叫铃儿刹那间眉头微颦，颇有不解的是，眼前这个明明亲身参与搭建祭灵台的青年，居然也对她口中的阵法半点不知，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于是铃儿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青年挠挠头，道：“这位姑娘你恐怕看错了吧？这明明是祭灵台，哪里来的法阵？”

铃儿葱指一扬，微微偏首看去，道：“那平台下面，刻印在路面上的，就是一座法阵啊。”

青年看看那片图案，又定睛看看铃儿，将信将疑道：“姑娘你说……这下面的图案其实是一副阵图？”

这一问，反倒看铃儿的表情有了一丝惊诧、不解，反问道：“当然是了，这法阵之中散发的阵波，难道……你感受不出么？”

顿时，那名青年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之意，就连声音也开始瑟瑟发颤，“阵……阵波，姑娘你居然……能察觉到阵波？”

铃儿微怔，颔首道：“是。”

“这……这……”

霎时间，那名青年便被一种震惊的思绪压在心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但他的这一反应可是让铃儿跟章小侯都有些懵了，实在是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话，对面这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莫非是刚才的几句话中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情节？

可铃儿仔细回想，却根本没觉得那短短几句话里有什么异样。

但相比于铃儿的单纯，章小侯可是心念电转，当即悄声问道：“铃儿姐，你刚才说的什么法阵是个怎么回事啊？难道也是修真之人的本事么？”

虽然铃儿所属的乃是御仙宫的“炎脉”一支，平日浸淫涉猎最多的便是炼化法器之道，但亦对其他修真本领略有了解，其中便有一些关于法阵之类的见识。

而法阵一事在修真者中又并非秘密，铃儿便徐徐讲解道：“所谓法阵，便是一种由修真之人用真气为引，以外物为介，设下的一种玄妙非常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