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猜测

西门冷霞跟秦如莺简短地寒暄了两句，便引着二人向内部走去。

“秦师妹好运气啊，收了个如此天赋异禀的弟子。”

秦如莺道：“就是太老实了。”

“老实点好，至少不给秦师妹惹事，哪像我那曾外孙女捣蛋得很，令人头痛不已啊。”

“是嘛，我倒是挺喜欢那小丫头，不知冷霞师姐可否给她定了人家？”

“秦师妹莫要玩笑，这种事老身可不能瞎做主。”

“我这徒儿虽然呆木，但也算相貌堂堂，冷霞师姐还看不上？”

西门冷霞回身盯着宗律的雷纹赤手看了一眼，道：“我还没有狂妄到身怀双府都看不上，只是我曾走错了路，酿下了这种种后果，所以到了曾孙这一代，我便不来插手这种事了。”

秦莺唇角微扬，“看来冷霞师姐是痛定思痛了，那既然这样，让他们顺其自然如何？”

“……如此最好。”

西门冷霞含含糊糊地算是答应了秦如莺，但是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纠结，仿佛有什么心结没有打开。

既然人家松了口，那么秦如莺就开始使劲了，她当场就对宗律吩咐道：“律儿，这次咱们来中都，怎么也得带个宗主夫人回去，明白了么？”

宗律和西门箬柔就是跟在两个老人身后的，听着她们俩毫不避讳的谈话，两个年轻人已经十分尴尬了，此时秦如莺特意交代，更是让宗律的脸像被煮了一般，就差冒出白烟了。

“师父……”

宗律结结巴巴地回道，“律儿尽力……”

西门箬柔也是羞涩地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很不自在的样子。

就这么一路上借着两个小辈来打趣谈笑，秦如莺与西门冷霞的话匣子也慢慢敞开了。

西门冷霞忽然问道：“自当年一别，我本以为秦师妹会大展宏图，可为何时至今日才搞出了些许动静？”

秦如莺怔了怔，“我一直在犹豫。”

“哦？能让秦师妹犹豫的，必然是难解之事，不妨说来听听？”西门冷霞目光闪烁，对于秦如莺，她也有很多想要发掘之事。

秦如莺却反问道：“关于当年那场大战的平息，难道冷霞师姐就从不疑惑？”

西门冷霞的行动、神态都出现了一种恍惚的状态，然后陷入了埋藏已久的回忆之中，伴着轻艾之声说道：“对于外人来讲，是童九龙跟魔教教主大战了几天几夜，最后达成了几十年互不相扰的协议。但是对于你我，对于当初追随过‘他’的那些人来说，那场大战得以平息的原因，其实是‘他’在从中调和，是‘他’用棋局限制住了童九龙跟教主二人，才给了正邪两方一条退路。若说可疑之处，也只有‘他’的忽然消失了。”

这一席话让后面的西门箬柔和宗律彻底懵了，六十年前的正邪大战早就在世间流传了无数遍，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就在自家的长辈身后，却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而这个版本无疑颠覆了他们两个年轻人的认知。

西门冷霞这样的存在居然追随过别人？

那个“他”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居然限制住了童九龙跟魔教教主这两个人间至尊般的人？

如果这个版本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说明在那场大战的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以及不为人知的神秘人？

秦如莺接着道：“的确，‘他’说过要替世间抹除劫难，也说过他是为此而生，所以事情解决，他回到那个传说之地也合情合理，但是……冷霞师姐，你可曾想过另外一种可能，若是他并非消失，而是……死了呢？”

西门冷霞顿时失控，只见她面色苍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倾倒，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从没见过这样失态的祖姥，西门箬柔甚至没来得及反应，直到西门冷霞的身体撞在门板上就快打在地上，西门箬柔这才在慌乱中抱住了祖姥，关切道：“祖姥您怎么了？”

西门冷霞不停摇着头，颤声道：“你确定吗？”

秦如莺道：“不确定。”

“既不确定，那便是不可能了，他是圣人，又怎会死？”西门冷霞安慰着自己，也反驳着秦如莺。

秦如莺稍顿一息，又道：“可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徒弟，又为何也会消失？”

徒弟？是了，他身边还有个黏他黏得不行，让人又羡慕又嫉恨的女徒弟！

西门冷霞这才想起，当初的他是行走于世间的圣人，可他的徒弟却就是一个肉身凡胎的黄毛丫头，除了会一点皮毛的仙术道法，还经常显摆她师父赠予的金铃，就是一个与常人无异的小姑娘。

若是“他”因解决了人间的危难而回归上苍，那么那个徒弟远远不是圣人，应该继续在人间行走才对。

可是为什么，这么些年，却从未听闻过那个圣人弟子的任何消息？

一种可怕的情绪浮上西门冷霞心头，她不敢去想，只是不住地缓缓摇头，想要甩干那种可怕念头。

秦如莺又道：“我也不愿相信那样的事会发生，但这么多年来我却又不得不思考，如若‘他’真的身死，那么会是谁出手干的？”

西门冷霞陡地一惊，停顿了片刻才出声道：“天下之大能有这种能耐的，恐怕只有羽族了。”

秦如莺的眼神缓缓阴冷，“当初阻碍‘他’平定战乱，四处煽风点火的，不正是那群自诩血脉高贵的家伙么？”

深吸了一口气，西门冷霞枯瘦的身躯也开始了微微颤抖，后面的西门箬柔顿时有阵阵心寒袭来，甚至连双腿都开始发软站不稳了，她可是第一次感受到祖姥如此强烈的杀意。

良久之后，西门冷霞的心境稍微平缓，她面目冷峻地看向秦如莺，缓缓说道：

“若是证据确凿，我便舍了这条命……”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