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往事回首
“我本是禹州南陵城的普通农家女，与夫婿二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十年前为讨生计，我夫婿二人同来北竹城贩卖布匹，结果还未到北竹城，在雪恨山下遭了山贼，布匹银钱皆被抢去，就连夫婿……夫婿也被山贼所杀，我一妇道人家独身沦落到贼窝……”
屋内烛光摇曳，窗外雪花纷纷！
白莲花说着，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滑落，低声啜泣了几声。
“山贼见我有几分姿色，欲将我霸占。我拼死不从，结果……结果被那畜生强行玷污……”
回忆起往日的痛苦，如同撕开尘封的伤疤。白莲花平静的脸上已是泪如雨下，目光空洞的望着身前的石柱。
“那山贼头目玷污了我，还毁我容颜！”
白莲花说着，又用手将脸颊上的疤痕遮住。
“他们将我扔到雪恨山的后山，任我自生自灭。那日站在山崖之上，我心灰意冷，抱怨苍天不公，欲要跳崖轻生——还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我就此死去，两只灵狐从天而降，将我从谷底救出！”
这时，江逸舟想起那只浑身伤痕还要拼死救助白莲花的焰尾妖狐，心中一阵惋惜。
“死里逃生后，我来到北竹城报官，可当时北竹城的城主——也就是您的前任，见我一个外乡女人，不管不顾！”
白莲花咬牙切齿，眼中露出一缕凶狠的光芒，高绅见之，不敢直视，长叹一声。
“我一个人又无依无靠，容颜被毁，人人嫌弃。逼不得已，只能在城中乞讨苟且偷生！”
“后来，在城南的破庙中遇到了同病相怜的莫有声长老。”
白莲花仰头望向房顶，默默的闭上双眼。
“我们二人相依为命，救助了一些同样身体残缺的人，再后来，我们将同样走投无路的人聚在一起，创建起婆娑教！”
“两年前，落魄的燕无痕来到婆娑教，我与莫长老见他可怜便留下了他。燕无痕有些功夫，平日里开始带领教徒们修行，大家尊称他为使者。”
“自从他来后，婆娑教的教徒都学了些拳脚，但是人心也逐渐不稳，频频在城中惹出些事端。”
“高大人您来北竹城后，励精图治，剿灭山匪，为北竹城的百姓做了许多好事。”
烛光下，高绅黑色的面庞一红，欠身说道：“哪里哪里，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
“为了避免教中信徒徒生事端，我与莫长老及几位长者商议，带领大家迁入雪恨山中山匪的旧寨子，大力翻修一下，更名‘芙蓉寨’！”
“自此，婆娑教算是稳定了下来。可……可没想到，日子虽安稳了，燕无痕的本心却逐渐暴露出来。”
白莲花话锋一转，用力攥了攥衣角。
“燕无痕背着我，借着‘迎山’之际，频频下山掳掠妇女，干一些不耻勾当。待我发现时，我已与他成亲，哎！如今回想真是命运弄人！”
“直到今年，我才发现燕无痕的真实身份，他——他的真实身份乃是灵玉宗大长老的弟子！”
“灵玉宗！”
此话一出，大厅中青峰派的几人如同晴天霹雳。
“灵玉宗竟然现世了？”齐末阳惊呼道。
高绅乃俗世中人，自是不知灵玉宗，满脸疑惑的望着齐末阳。
“不错，我偶然看到了燕无痕与灵玉宗密通的信件，方才得知，他的最终目的——为了得到灵狐的内丹！”
“内丹？”这下齐末阳大惑不解。
“对，好像是用来治病？信中说的不甚明了。”白莲花向齐末阳说道。
“哦，齐师兄不知，雪恨山上有只焰尾妖狐，不过已被燕无痕杀死。据书中记载，焰尾妖狐的内丹乃是疗伤圣药。可是这种妖狐生性狡猾，遇人便逃之夭夭，一般人极难觅得！”于游向齐末阳解释道。
“焰尾妖狐向来生存在极寒的冻土大地，怎么会出现在雪恨山？”齐末阳低头疑虑。
“自婆娑教迁入芙蓉寨中后，我又在山上遇到两次灵狐，为报救命之恩，每月我会带鸡羊献给灵狐。燕无痕就是认准了这点，才利用我引出灵狐，结果……”
一想到焰尾妖狐那千疮百孔的躯体，白莲花又低声啜泣起来。
“是我害死了它们，都怪我，不禁害死了灵狐，还害了那么多教徒，唔唔唔！”
“教主！”老何长叹一声，轻声安慰着白莲花。
“白姑娘放心，我师弟已研制出化解魔气的药，他已连夜赶制，贵教徒定能安然无恙。”齐末阳起身说道。
“多谢少侠！”白莲花带着泪眼俯身一拜。
夜已深，院外的雪停了，刮起了呼啸的北风。
江逸舟刚闭上房门，脑中回忆着白莲花凄惨的遭遇。
想到她绝美的容颜上那丑陋的疤痕，不禁长长哀叹一声。
正当他要吹灭蜡烛，脱衣入眠时。
“铛铛铛！”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江逸舟轻声问道，赶忙将衣服重新穿好。
屋外的人并没有应答。
“吱嘎！”
房门打开，白莲花那一半仙子一半妖魔的脸出现在眼前。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张面孔，江逸舟不禁惊了一下。
白莲花似有察觉，胆怯的眼光瞄向脚下。
“白姑娘请进，不知深夜到访为何事？”江逸舟侧身，将白莲花引进屋。
白莲花走进屋内，并未看向江逸舟。
“是它自愿将内丹献于你！”轻轻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哦——我……”江逸舟不知该说些什么，支吾半天，脸色颇有窘样。
“希望能对你修行有益，如果……”白莲花迟疑了一下，那双秀目紧盯着江逸舟，“如果日后有机会，你定要杀了他，为灵狐报仇！”
江逸舟望着那双灵动的眼睛，烛光下的瞳孔中泛着深深的水波，一圈一圈涤荡在他的胸膛之中。
“好！青峰派与魔教不共戴天！”江逸舟果决的说道。
这时，白莲花从胸前掏出一个包裹，秀手抚了抚褐色的绸缎。
“这是初建婆娑教时，莫长老赠于我的，我本庸人一个，留此无用，今日转赠于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说完，将那包裹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出房门。
“白——白姑娘！”
江逸舟轻声唤道，白莲花似没有听到，一扭身便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