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感情让人脆弱
反复确认过情报无误，波尔德维特用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了要塞另外一头。
他决定三月二号上午十一点左右，发动袭击行动，请卢布林国王随时做好接应准备，收到信号后立刻动身，延误不能超过半刻钟。
对于他们来说，援军每晚到一分钟，代表生命的死亡数字，曲线角度陡然加大。
三月一号晚。
‘狮鹰’军团的成员，齐聚一个无名山谷。
此地，距离特里克要塞大概有十三公里，除了波尔德维特带来的艾伯特，多弗朗奥萨，维尔纳和贾里德外，卢布林陛下也派出了五人。
分别是皮里伯爵、亚伯拉罕伯爵、伊力夫伯爵、弗利克斯伯爵和安东尼伯爵。四个老熟人，外加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安东尼伯爵，封地为帝国南方的西尔林城。
因担任主指挥，波尔德维特当仁不让，开始了作战发言。
“各位先生们，明天，决定帝国命运的关键一天！大家心里都应该清楚，特里克要塞一直是掐着布雷斯帝国的命脉，百年来帝国发动过无数次的强攻，牺牲了无数士兵的生命。而它，却如屹立的巨型山峰，丝毫不动摇。”
“这一次，我们要打破恶魔定律！战争必定会有牺牲，我们将面对八倍敌人的围杀阻击。好的一面是，据情报上显示，要塞内只有一名侯爵、两名伯爵驻守，高端武力上，我们有着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我们要集中发挥这一优势，以迅雷烈风地速度，打开通向布雷斯帝国的那扇西大门，引援军进入！”
波尔德维特顿了顿，拿出了特里克要塞的大致示意图，别以为这张图很简单，牺牲了很多优秀的暗哨，历时十多年才绘制出来。
“为了不让斯克帝国有所察觉，接到发出的信号后，最快的两万名骑兵，需要十分钟才能赶到西大门。这十分钟，至关重要，关键中的关键！请听从我的命令。”
“亚伯拉罕伯爵、伊力夫伯爵。”
亚伯拉罕和伊力夫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一脸严肃，一同说道：“请吩咐，德维特伯爵。”
波尔德维特指着储存粮草的地方，指示道。
“明天进入东城门后，你们立刻带领五百人，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请想尽一切办法给我烧掉这里，引起敌人混乱的同时，还能分散部分兵力，完成后，自寻防御地点，以自保为主。这也是我们给陛下的信号！”
“保证完成！”
两人点头领命。
见两人没有问题，波尔德维特又指向北边的城墙，安排道：“皮里伯爵，弗利克斯伯爵、安东尼伯爵，你们三人从北边上城墙。我、多弗朗奥萨、艾伯特和维尔纳四人，上南围墙，两边各带领两千人，利用围墙的高度，能极大减轻我方的损伤，共同时杀向西城门。”
他继续说，“因城墙中段防守空间有限，容不下更多的人，为避免无谓的牺牲，到时候，无论我们哪一边成功打开城门，由打开的那一方，负责坚守机关室，防止敌人运用机关再把吊门拉起，而另一方，立刻赶往这里。”
在地图的西城门附近，右内侧画了个圈，波尔德维尔说道：“前往这里坚守，此处是附近最有利的防守之地，能更有效的拖延时间。”
“明白。”
“是，老大。”
所有人点头示意，理解清楚了意图。
“那么，让我们见证历史，不成功便成仁！”波尔德维特说。
“见证历史！”
“见证历史！”
……
开完会议，时间已经不早了，波尔德维特让大家早些休息。
自己叫上贾里德，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爬上了山谷顶端，眺望着远处，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特里克要塞，还有着无数的亮光，告诉人们它的存在。
波尔德维特眺望着，远方的巨大要塞，它如同深渊野兽一般，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血肉。
他背对着贾里德说：“贾里德，除了在逼不得的状况外，明天，我希望你能全程跟在我身边，尽量不要出手，前期保留更多充沛的体力。”
保持体力？贾里德有些疑惑，问道：“老大，我能问为什么吗？”
波尔德维特耐心地解释道：“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怎么提升你了吗？关键时刻，我会让你提升到英雄级，跨过那个门槛，身体会有一次超脱升华。英雄级下力量暴增的你，肯定会比精英时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贾里德点头回答道：“是，我明白了。”
波尔德维特突然心不在焉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贾里德倾诉。
“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但说真的，不是逼不得已，我真不想实施这个计划，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它是一场冒险的豪赌。明天，一个小失误闪失，也许我们的尸骨，永远将留在特里克要塞，我们的亲人、夫人和孩子，又该如何面对未来？”
“不能否认，如今是一个难得的时机，正值斯克帝国虚弱期，何况，还有诺格罗德帝国的联合牵制，转移了对方大量的视线，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不会有了。”
他强调道，“所以，我决定赌一次，人生中最后的一次！”
“人啊，有了感情后，真的变得脆弱怕死了。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对死没有恐惧，敢打敢杀，但自从有了牵挂不同了，为了茉梨，我也要努力活下去，我真的想，好好陪在她的身边，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但是，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进则退，只靠脆弱的决心，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的，世界在强者的力量控制之下，远不是我能安逸的时候……”
有些失眠的波尔德维特，打发了贾里德去休息，然后，自己独自一人，在山谷上面站了很久很久……
不仅是他，山谷中很多人都失眠了。
伊力夫伯爵、皮里伯爵、艾伯特等人，他们同样都有着家室，大家只是躺着睁大了眼睛。
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够活下来。谁也清楚，这场命运争夺战，哪一方没有放弃的理由，想要全身而退，很难！
天微微亮，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了。
士兵们按照计划，有的穿起劳力服，武器、盔甲藏在运粮车队里，用厚厚的亚麻布盖上。
有的穿上斯克帝国的制式衣服，其中五百套是上次缴获而来的，有九成新，剩下的两千多套，则是低价、零散买来的淘汰装备，有些老旧了。
新衣站在前面，旧衣安排在后面，不仔细观察，没人能察觉出来。
用惯了单手剑和盾牌的组合，很多士兵拿起斧头比划适应，要说不愧是精锐，短时间也挥舞的有模有样。
八点准时出发，整个队伍行军三个小时，到达特里克要塞的东城门下，城门紧闭，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到了极点，手心不自觉冒出汗。
斯克帝国范围内，面对大批运粮队靠近，虽然是自己人，守卫们还是没有放下警惕之心，依旧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表现出良好的军事素养。
收到手下的汇报，负责东城门守卫的柯利福子爵，从城墙上探出身体，按照惯例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心理素质最好的维尔纳，负责对话，他镇定自若，回应道：“回大人，我们是从卡米亚城送粮食过来的，前几天有过通知。“
这事柯利福倒是知道，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老熟人戴纳，问道：“你看起来很面生，原来负责的戴纳男爵呢？”
戴纳男爵？此时的他，应该率领着庞大的运粮队，估计还在半路呢。
这次护卫的人数众多，事情相应增加，又谨慎防范四周，行程自然比原来更慢，明天上午能到就不错了。
“他啊，因为上次被强盗们劫了，丢了面子的路易斯伯爵，狠狠的处罚了他几十鞭子，还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我叫隆恩，同为帝国男爵，这次由我暂时替代，这不，为防万一，增加了两千护卫保护粮食。”
对于这类问题，维尔纳早有腹案，不慌不忙地回复。
隆恩男爵？只是称号男爵吧？
柯利福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帝国的男爵太多了，哪里认的全。想到了戴纳男爵上次来的惨状，他差点都笑出声来。
看在大家是同僚，还是留了点面子，尽管如此，脸憋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