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集体婚礼（下）
洞口重新堵上，大大的山洞里，只有苹花母亲的抽泣声。二当家的三个副妻没什么表示，反而如释重负一般。
素巫却没放过这三人，道：“你们三个，最晚也是苹花三岁时嫁给皮扎的，她今天这样，跟你们的娇惯脱不了干系！”
“巫，我没有。”
“巫，家里是正妻姐姐说了算。”
巫懒得跟她们废话，罚这三人半个月内每天只能吃一顿，转头问隹大，有什么想法？
隹大朝巫跪下，请求巫同意他觉醒之后再婚配，以三年为期。
巫同意了，这算是补偿。
而后，素巫为余下三对亲人吟诵祝福。然后所有人都上去碰他们的额头，男碰男，女碰女，全部落的人，包括婴儿。
这是集体对新人的祝福。
足足碰了十几分钟，总算碰完，仪式结束了，可以开饭了。
吃过饭，新人各自从原先家的区域出来，另找一块可容纳两人的地方坐下。从今天开始，硕石部落多了三个新家庭。
晚上，他们也能做成年人做的事了。
没有聘礼，也没有嫁妆，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是各自身上的兽皮。明年男的要是抽中参加大狩猎的签，分得的猎物，便是小家庭的第一份资产。
山洞昼夜难分，仅靠洞里最深处悬崖上方那一小块天空来判断，十堆篝火将持续燃烧三个月。
正式入冬的第二天，崖壁上就堆积起厚厚的白雪。
代说是坐牢，一点没错。虽然大家每天都会围着篝火跳一会儿舞，但还是闲啊，闲得浑身骨头疼。
没几天林娇就把秋桃和鱼花弄到自己高台上来睡觉了，这里比下面更暖和，她俩非常开心。
林娇每天听下方的代说八卦，跟鱼花学做衣服，时间总算不是那么难打发了。
苹花出去的当天晚上，二当家就在巫的默许下，请求斧帮他出去找过苹花的尸体，可是差点把斧冻死都没发现苹花。
后来又听巫说占的卦很不好，二当家忧心忡忡。苹花娘都不敢哭了，如果苹花真被验证是祸患，他们家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力每天会过来跟林娇说几句话，酷酷的。他问一句，林娇答一句。
隔了几百个时代，他一不八卦，二不关心针线，林娇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可以跟他闲聊的话题。
但他好像乐此不疲，一不觉尴尬，二不觉无聊。
力除了例行跟未婚妻“增进了解”和吃喝拉撒，余的时间都用在脱光衣服在悬崖边罚站上，任凭雪花砰砰砰往身上砸，他鼻子里甚至还能呼出热气。
代说力在吸取日月精华，只有二阶以上的战士这样做才有效果。
林娇心说那他会不会在月圆之夜仰天长啸啊。
嘴里对代说出来的话却是：事业心强的男人挺好。
代问啥是事业心，林娇就告诉他，有一颗带领部落走向繁荣的心，就是事业心。
代：“那力真的有事业心，他想吞并巨瓦呢。”
林娇眼皮一跳，这也太大了吧。
当力跟斧适应了一段时间的冬季气温，素巫占卜出一个吉日，他俩就出去猎冰原雪豹了。洞内众人再一次进入祈祷模式。
代这家伙根本不担心，他只是遗憾。他说好羡慕能出去的力啊，他啥时才能进阶呀。
林娇就说不进阶也有好处，至少危险少一些，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跟他说这话的时候，林娇想象了一下，如果眼前天真开朗的少年葬身豹腹，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反观力，林娇好像从来没这方面的担心。
眨眼两天时间就过去了，林娇教会了鱼花玩花绳，力把她交待的五字棋也削好了，地上画个棋盘就能玩。
第三天，斧跟力终于抬着一头半大雪豹回来了。
斧呲牙咧嘴地笑：“运气不错，才三天就逮到一头。”
素巫习惯性感谢一遍天神，接过雪豹熟练地剔骨，这凶残的动作倒让林娇重新认识了他。
力：“今晚有新鲜豹肉吃，不分，咱们家自己吃。”
林娇：便宜准儿媳的福利吗？
虽然说不分，但林娇还是把自己的分了点给秋桃和鱼花，斧跟腰花也没反对。
“这是我来你们这里，吃过最最好吃的肉。”吃了快一个月干盐肉，林娇也顾不得吃相了。这肉腥味少，又嫩，要是能加点孜然辣椒面芝麻什么的，那简直连舌头都好吃得吞掉。
鱼花和秋桃添着手指头猛点头。
夜里，斧跟腰花做着二人运动，腰花想起今天晚饭的事，跟丈夫嘀咕：“你说那林到底是哪的城女啊，对没有血缘的人这么好，连雪豹肉都分。”
“嗯……喔……”
“我问你呢，我总觉得她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又很傻。”
“喔……”
熬冬的前段日子过得还算比较快，后面就真的度日入年了。
素巫已经把开春后要做的事全部弄好，林娇禁固在山洞里，也想不出除了玩还有啥事可做。成天吃了睡，睡醒吃，长胖是不可能长胖的，却也没瘦。
“鱼，鱼。”鱼花刚两岁的弟弟一摇一晃蹒跚着跑来，大大的脑袋使劲朝上张望，林娇眼睛一亮，有孩子玩了。
“小左木，快过来。”
鱼花眼尖，以最快的速度一把将林娇抓住，大叫：“族长，黑甲虫，左木头上有黑甲虫！”
黑甲虫？
一条手指粗的黑色硬壳虫从孩子的耳边冒出来，正爬向他的脸。小左木不舒服，伸出小胖手去挠。
“别动！”素巫得最近，他木杖轻轻一点，虫子便直挺挺地落在地上。
林娇：哇，巫师真的会巫术。
小左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大哭，素巫和赶来的斧家父子三人齐齐变脸。
又有两条黑甲虫出现在孩子耳廓边缘，这两只，是从孩子耳朵里面爬出来的。
“牛草！牛草！”斧大声叫呼唤左木鱼花的母亲。
林娇忙道：“左木是从崖边走过来的，可能牛草还在那里排泄？”她也跟着大家紧张起来，直觉这不是小事件。
“全部退到门口，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虫子，发现虫子的站在原地，等巫。”斧发号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