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茅坑里的石头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到达后快速忙碌起来。

他同样嗅到了那个奇怪的味道，喃喃自语“好像苦杏仁味”

李慈听到后问起“确定吗？”

“我目前感觉是那个味道，也不排除是其他药物和酒精产生的反应，还是要等具体尸检才能知道”

经过对现场的仔细勘验，房间里发现多枚指纹，大多数比对后确认为孙涛和家人所留。散装白酒的瓶身上的指纹还没确定。

走访整个单元楼后，发现里面大多数为一些年龄比较大的老人，有些问题问几遍，还是传来浑浊的询问声“啊，你说什么？”

这个小区由于建造时间久，并没有相关方面的物业，连看门大爷也没有。幸运的是，进出口有着一个老旧的监控设备。

“去把监控调出来”李慈不抱希望指着那个摄像头，对身后的侦察员说。

陈大妈醒来后，得知噩耗，还是不愿意面对失去老伴的事实，仿佛生活已经没有希望。

李慈安慰几句后，去寻找陈大妈的儿媳妇了解情况。

徐晓梅一个人忙前忙后，逐渐接近崩溃，丈夫还没苏醒，公公突然死亡，加上婆婆的晕倒。

短短两天，各种噩耗一个个的降临，此时，又加上孩子哭闹，她终于爆发，一巴掌打哭孩子，又抱着孩子安慰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李慈看到。不免感叹“麻绳专挑细处断”这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徐女士，你好，我是市侦察队的队长李慈，昨天我们还在手术室门口见过面”

她抬起头，用疲惫带有血丝的眼睛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李慈见状继续说道“我对你们的家里的遭遇深表悲痛，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公公和丈夫的事情，其中有些地方让我感觉很可疑”

顿了顿，徐晓梅的声音有点嘶哑。

她说“我们夫妻和公公婆婆没住在一起，有些事情我可能不是很了解，具体的你要找我婆婆，她退休后就在家帮我们带孩子”

“那我问一些关于你丈夫的事情，他平时在人际关系中如何，有没有和别人产生过矛盾之类的”

“应该没有吧，我没听他说过，我们两个很少在家里面讨论工作里的事情。我的工作是一名导购员，经常会遇到一些刁难的顾客，总不能把工作上受的委屈带回家里发泄吧，工作和生活还是要分开对待的”

“那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发生冲突的事情？”

徐晓梅低头思考起来，然后说道。

“我老公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回来带孩子，很少与外人接触，最多的可能就是厂里的同事。有时间，我都有一种感觉，他爱工作都爱过我。家里的茶米油盐基本都是我婆婆去购买的，偶尔我公公也会带孩子去菜场，超市购买一些生活上的东西送来”

“昨天的情况你可以说说吗？”

“我昨天在商场上班，突然接到电话，说老公出事故了，我连假都没请，就急急忙忙回到家，拉上婆婆带着孩子，打车来到了医院。我们到这里，我公公已经在手术室门口了，中间你带着几名侦察员来过。我们也不知道等待多久，医生走出来告诉我们，说人经过抢救，暂时脱离危险期。昨晚我本想留下来守着，我婆婆死活不让，她把我们都赶了回去，早上我来到医院，并没有发现公公的身影，我还问过这个，她说公公可能去工厂那边了，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没在意，就把婆婆换了回去，没多久，又得知家中再次出事的消息，我现在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你公公有没有什么身体方面的疾病，需要吃药的”

“我想想啊，两位老人每年都有比较全面定期体检，今年过年后，他们还去做过体检。身体都比较健康，没有什么潜在疾病之类的，医生还说他们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健康”

“那他们父子俩的脾气如何？”

“我公公带孩子跟个老顽童之类的，他以前在家中总是有意无意的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我婆婆为此和他经常吵架，每次都是我和丈夫去劝架。直到后面我生了孩子，就再也没听到他们吵架。我想可能人会变的吧。”

她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接着说起“至于我老公，他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脾气又臭又硬，有时间说出的话。能把人气个半死，别人老公还会来一句多喝热水，我不舒服找他时，他就说自己在忙，可气死我了。就他那脾气，我估计他在工作中讲话没少得罪人”

听完后，李慈看着旁边的两个孩子，一个7岁，一个3岁。

这一眼，两个孩子哭闹着要找奶奶。无奈，徐晓梅只能带去找婆婆。

“奶奶，奶奶”

两个孩子在门口看到病床上愣神的陈大妈，蹦蹦跳跳的跑了进去。

呼叫声让陈大妈回过神，颤抖着伸出手摸起两个孙子的脑袋，泪水无声的滴落。

紧接着就是那轻轻的啜泣声响起。

“奶奶，你怎么哭了？”

小孩子伸出手想擦去那眼泪。却被一把抱在怀里。

悲伤是会传染的，顿时，病房里传出让人痛心的哭声。外面还没踏入的徐晓梅看着这一幕，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滴落。

哭声带着对亲人的悲痛，又带着对未来的无限迷茫。

听者流泪，见者伤心。

哭声逐渐变得变弱，房间里传来孩童玩闹的声音。两个幼小的孩子并没有对死亡的概念，哭完后又变成无忧无虑的样子。

李慈迈步走进说道“陈大妈，我知道这打击对你很大。但是你还有两个孙子，还有没苏醒的儿子，你要坚强，你不能再倒下了，不然你那儿媳妇怎么办”

闻声，陈大妈看着门外眼睛发红的儿媳妇，坚强的说道“晓梅啊，不要担心，妈没事，只是突然接受不了，李队长说的对，我不能倒下。你先把孩子带出去，李队长肯定有事情要问”

徐晓梅点点头，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间病房。

不待李慈询问，陈大妈说道“李队长，我们家老孙，之前检查的时候，身体各方面都是健康的。我不信他会喝酒出事，他以前没事的时候也会喝上二两小酒，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