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子的勉励
不过这里的吃食虽比较清淡,没有太多的调味料,但都是绿色无污染的纯天然食品,适合养生。
她们每一种都是与现代截然不同特色,难吃的当然有,但更多的是醇厚鲜香的高骨汤、肉质弹口顺滑的手打鱼丸、味道各色的辣味小炒鸡、味道惊艳的各种小点心……
在这里,不好吃的店是开不下去的。
想到书社的食堂和路边的小吃,先生交代的书册已经研读完毕,于是她决定还是尽早回书院读书。
读书的学院没变,整个春城谈得上有名的也就那一个,就是温姨母任职教书的书院,之前温玉辛是在幼年级就读,童生试过了且要留下继续读书的人自动升入高年级。
根据童生考试成绩依次排入甲、乙、丙三个班,分别由不同的先生教学。
现在的学习不仅要注重“文”,还要注重“武”,礼、乐、射、御、书、数全方面要求,对君子六艺的教学趋于严格。
这对自小培养这些的世家子弟而言并不算困难,但寒门子弟就不那么友好了,信手拈来和左支右绌,注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弥补短板。
温玉辛恰巧是一个寒门子弟,幸运的是,她有三个一起长大的好友,一个朝白蔹,家中武将出身,带着她们练“射”、“御”;
一个杨瑾书,只剩底蕴深厚的空壳子落魄世家嫡长女,一同学习“礼”、“乐”;
一个包青葙,大大咧咧的她书法是几人之中最好的,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她就是讲究天赋的。
相比起来,先生曾说温玉辛的字隽秀工整但无神,朝白蔹的字初具大气但潦草放荡不羁的看得人眼花,杨瑾书的字笔老墨秀但缺乏锐气,先生数次夸奖包青葙的字矫若惊龙、笔意风流,假以时日,必成大作。
温玉辛则配合着夫子们的教学加上现代的数学基础教她们“数”,也属于共同进步;
大家互相被对方“带飞”。
经学数年,四人“相辅相成”,虽没有大成就,但也不是当初的小菜鸡了。
温玉辛几人于次年参加了县试、府试和院试,历时两年,已经成为了秀才。
再到学院,先带着家中之前先生叮嘱的已温习过的书册和准备的一些礼物,几罐野蜂蜜、家里采的八月瓜和味道不错对身体好的其他野果、新出的青梅酿的青梅酒、先生喜欢吃的桂花酥和一些酸甜口的软糯蜜饯等,去寻了之前教她的老夫子卫先生,聆听教诲、叮嘱。
“我自小家贫,加上早些年战乱四起,没能得到好好读书的机会,等天下太平,我已是垂暮之年,现才学有限,已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文风渐起,你赶上了好时候啊,莫要辜负虚度。”
卫夫子考教完,止住了温玉辛的欲言又止,欣慰又落寞的说道。
“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从小一点就通,资质斐然,更为难得的是小小年级就能坚守本心,若是为官定是一方父母官,我为能成为先生一直很骄傲,更骄傲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学生。”
卫夫子定定的看着面前十四岁的温玉辛说道。
卫夫子的眼神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温玉辛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她的认可和期许她是懂得的了,心中情绪憾然翻滚一时竟平息不了。
“先生,请您不要如此妄自菲薄,我温玉辛此生能有先生教导,是学生的荣幸,先生是我见过的有大德的夫子,先生的德行值得我一生学习,我时刻觉得自己不配做您的学生,学生心中仍有世俗,并没有先生您说的那么好。”
温玉辛鞠了一躬,行了一大礼,直起身说道。
卫夫子欣慰的看着面前的学生,眼中的满意怎么都藏不住,不过嘴上还是勉励道:“世俗怎么了,都是人,人总要活着,世间哪一件事不世俗,若是脱离世俗,那便不能称之为世人了,我只望你今后要知世故而不世故,不忘初心为国为民也为自己,不求青史留名,只求无愧于心。”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必不辜负您的殷殷叮嘱。”
许是觉得气氛太过严肃,温玉辛主动开口道:“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给您和师娘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说完,左右望了望,提起放在旁边的蜂蜜等物问道:“给您放在哪里啊?”
“你啊你。”卫夫子指了指温玉辛,又望了望在门口等着的老夫,好似想到了什么,语气中有着揶揄,笑着说:“交给你师父吧,今晚留下,尝尝你师父的手艺。”
“是,先生。”温玉辛躬身称是。
即使先生待她恩重,她对先生也有着尊重和感恩,但温玉辛在与先生的相处中仍旧有些局促,这是她前世带来的性格,已经在努力克制了,但与人交往中还是会透漏出一二,轻易不好改。
踏进门来的师父,忍不住笑着出声道:“你明知道玉辛腼腆,留着也是局促,这几年也改不过来,作甚捉弄她。”
没等卫夫子回话,冲着温玉辛说道:“别听你夫子的,刚到书院,去找朋友聚聚,不用在这陪着你夫子和我,你这性子,再不懂拒绝,早晚要吃亏。”
说完,从温玉辛手中接过礼品,推着她出门:“不用窝在我们身边陪我们这些一把年纪的,你们少年人出去聚聚,别打扰我和你夫子独处。”
听着老妻老夫的当着学生的面说这个,卫夫子老脸一红:“咳咳,听你师父的,我跟你开玩笑呢,不留你吃饭,年纪轻轻的别一副老成的样子,跟着你那几个朋友出去玩吧。”
听着先生妻夫这样说,温玉辛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夫子、师父,学生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温玉辛行了一礼,便转身匆匆走了。
卫夫子妇夫看着温玉辛离开的的方向,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玉辛这样内向,以后如何成家立业啊?”
“这哪里用愁,女娘珍贵而且玉辛长的这样好,又有才学知上进,少不了她的大好前程和狂蜂浪蝶。”
“是啊,说不定现在的小少年郎就喜欢玉辛这一款呢。”
离了卫夫子家的温玉辛去街上买了些平常用到的东西,接着寻了新被安排到的学舍,此时的学舍入住的人极少,温玉辛同寝室的同窗都还没有开始入住。
收拾干净后,温玉辛去买了几个盆栽放在屋子里,点起熏香,便安心读书,直到新室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