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彼岸
沈玖看着萱草花也陷入了沉思，一个扎着羊角髻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师姐！你帮萱儿种萱草花好不好？萱儿想娘亲！娘亲喜欢萱草花！”
“师姐！咱们一辈子不要分开可好？萱儿很喜欢师姐！”
“师姐！萱儿长大了会像师姐照顾萱儿一样照顾师姐！”
“师姐！师姐！师姐！······”
“师姐！救我！萱儿不要和你分开！”
“玖儿！怎么了？”萧辞看她脸色不好，还走神，叫了她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沈玖吸了吸鼻子。
“你在思念一个人！”封浔看了看沈玖的脸色道。
“你也是！”沈玖看了她一眼。
“咱俩要喝一杯！同是天涯沦落人！”封浔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葫芦，葫芦上画着奇怪的花纹。
墨贤看了一愣，猜出了封浔的来处。
“玖儿！你喝这个酒吧！”萧辞很不放心这个刚认识的女子，将自己身上带的酒给沈玖。
沈玖很是嫌弃，“我不要！”和这个脏了的男人共用一个酒壶，她宁愿中毒。
“嫌弃我？”萧辞有些受伤。
“嗯！”沈玖很诚实地点头。
“······”萧辞无语，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来！我先喝！”封浔拔开葫芦塞子喝了一口，将葫芦递给了沈玖。
沈玖警惕地闻了闻，是酒，又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泡了一条小花蛇。
“这酒真特别！我喝不下！”
“习惯了便好了！”封浔示意她喝一口。
“估计我不够美！喝不下去！蛇蝎美人才配！”沈玖笑。
“玖儿！你这丫头哪里看到我毒了？”封浔娇媚一笑问。
“你浑身都有毒，很可能百毒不侵！”沈玖眯着眼看她。
她这样一说，除了墨贤其他三个男人立马警惕了起来。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杀手太多了，花样也多。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们！”封浔急切地解释道。
“你的话可信？”沈玖斜着眼看着她问。
“你身上也有毒！嘴里也有！”封浔似乎不服气。
“可我们是一家人！她不会害我们！”萧辞神色冷峻。
沈玖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愧疚，她很可能还会害他，她可不会完全信任他。
“那好吧！你们是打算把我丢下车？”封浔觉得委屈，她明明没害人，也没想害人。
“你说一下自己的身世吧！去京城做什么？”墨贤冷淡开口。
“我说了你们别害怕！”封浔无奈提醒他们，眼神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你说！”墨贤道。
封浔喝了口酒缓缓道来，“我从西面来，女儿多年前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我时日不多了，只想临死前见见我的外孙女。好不容易托人打听到她的下落，谁知我雇的车夫将我拉到此处，偷走了我的马车和盘缠。”
“你不是会下毒？为何不毒那人？”沈玖不信她。
“那人装得很好很照顾我，我觉得他是好人！”封浔忏愧地低下头，一大把年纪了被一个小辈骗了她觉得自己挺没面子。
墨贤伸手摸上了她的脉搏，之后又朝萧辞点了点头。
“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半年。”墨贤实话实说。
沈玖听了一惊，也将手伸到了她的脉搏上，心想自己也许能帮帮她。
“奇怪！你的身体为何如行将就木的老妪？”沈玖诧异地问，也明白自己帮不了她。
“经常用毒本就活不长！我还用了驻颜的毒，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封浔无所谓地笑笑。“你们不会把我赶下去了吧！”她笑得一脸讨好。
“哎！你这样做值得吗？”墨贤看着她叹了口气。
“自己认为值得便值得！”封浔理所当然道。
“怎么回事？”沈玖想打听清楚。
“她用毒药使自己永远保持年轻，但代价便是寿命会比正常人短暂至少二十年！”墨贤道。
“那你如今多少岁？”沈玖很想知道。
“我的寿命本就短，这个容貌也跟实际的差不了多少。”封浔说谎道。
方才她的意思应是她有个比沈玖小了几岁的外孙女，这样来算她至少四十多岁了。
“你是不是爱上了一个风神俊朗的美男子，为了让他喜欢自己才这样。”沈玖马上为她编了一场爱情戏。
“这孩子话本子看多了，你若是我外孙女我非给你几巴掌打醒你。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那些也不重要！”封浔嫌弃地看着她。
“女人这辈子不要讨好男人，要讨好自己！明白吗？你看看这位公子长得还算凑合，坏起来翻脸无情、狼心狗肺都可能。”封浔指着萧辞道。
萧辞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她装没看到。
“我这么美只为了让自己看镜子里的自己时心情好！”封浔说着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有很多男子追求你吧！”沈玖接话。
“以色事人者，终不能长久！”封浔嫌弃地看着她。
沈玖听了一愣，没想到她会有这样有意思的想法，她深感遇到了知音。
“封姨！你说得好有道理！”沈玖眼里都是崇拜的光。
萧辞和墨贤都皱起了眉，这孩子怎的就被别人三言两语给迷惑了。
封浔暗暗松了口气，看这丫头挺受宠的，只要她把这孩子哄高兴了自己应该能将这顺风车搭到京城了。
“你再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吧！”沈玖开始套话。
“我先歇会儿！”封浔不想讲。
“方台！停车！请她下去！”沈玖冷了脸道。
“是！”方台马上叫停了马。
“慢着！我讲！”封浔心想这孩子长得挺好看，怎么心这么狠。
“我的家乡在西面，”封浔道。
“方台！”沈玖叫了声。
“我说！你这孩子一点儿不可爱！”封浔将秀眉蹙起。
“我的家乡就是传说中的彼岸。”封浔不情愿道。
“彼岸？”除了墨贤所有人都很震惊。
传说中彼岸在西面苍莽群山里，那里云雾弥漫，外人去了很容易迷路。
那里的女子都如仙女般貌美，男子去了便会被勾去魂魄，迷失在世界的另一头，永远回不来。即使回来也会很快丧命，再回去也找不到路。
“嗯！”封浔点头，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这样惊讶。
“那你这一生勾走了几个男子的魂？”沈玖兴奋地问。
“没没没有！我只有我夫君一个男子，从没害过人。”封浔有些不高兴地瞪了沈玖一眼。
“那你们那里的女子有人勾魂？”沈玖又问。
“那只是传说，我们那里的女子确实都长得好看，可男子少，男子可以娶很多妻子，外面的男子去了不懂节制很容易早亡。”
“你的夫君有几个妻子？”沈玖两眼放光，很感兴趣。
封浔没想到这么多人，还是这个小姑娘最爱打听事，好奇心忒重。
“我夫君好像娶了五个，我生下女儿便不在意他了，记不大清楚了。”封浔挠了挠头道。
“你的那些女人应该被送到那里熏陶一下，有利于家庭和谐。”沈玖看着萧辞诚恳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