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苏醒
柔软的绿色珠体随着小舒的思维波动而微微变幻着形态，球体表面的不同部位凹凸起伏，连球体表面的绿雾也忽明忽暗，于无序中生出一种有序……
这样的奇妙状态让小舒想起了那栋黑色建筑物下面的神秘红色光团，两者的运行状态竟有些相近。
只不过自己这点绿色的能量之光依旧微不足道，与那颗恒星般耀眼的红色光团比起来至多像是一枚不足百瓦的电灯泡所发出的光芒。
对比之后，小舒大概能够理解当时红色光团当时所说的那些狂妄的话的意义了。
此刻，小舒更好奇为何自己的思维之光是绿色、而那个光团却是红色的，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他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得到一个答案，只能放弃思索。
他要最后一次感受这片空间，探索风暴眼中的最后那点处女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静止风暴的中心是风暴之眼，风暴之眼的尾端有一个已经停止了旋转的黑洞，黑洞的内部只有无尽的深和黑！
“那里一定是万丈风暴能量的动力泉源，因为任何的风暴都不可能凭空产生！”根据之前风暴能量的流速、流向和此刻风暴凝固成的形态，小舒推测得到这样的结论。
这里，是小舒的最后目标！
一根细若发丝的绿线从翡翠之心上伸出，在空中游离飘飞了一会儿便缓缓探入那个小小的黑洞……
小舒脑洞大开，进入了一片熟悉的广袤天地里，他的思想再度化作一匹白色骏马在其中任意驰骋，只不过这一次在那匹白马的背上多出了一双翅膀，进而化身为迅捷天马！
虽然他依旧觉察不到这片空间的边缘何处，但却能额外感应到从遥远的空洞处传来的某种特异思维电波，那些电波有迷离的特质，每一种都令他困惑。
他挥动翅膀，向着其中一种信号传来的方向疾翔而去……
也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竟莫名产生出一种实实在在的疲累感……
身体越来越沉重，速度越飞越慢……
他想闭眼休息一会儿……
……
“你终于醒啦！”从遥远的深空传来一道轻柔的、空灵的问候。
……
这一声问候毁灭了这里的一切，同时也创造了新的世界：
它敲响了被染成绿色的静止风暴的丧钟，成了被推倒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它无情地斩断了由翡翠之心探入风暴黑洞的那根绿色思维丝线，不留一丝牵绊！
它狠狠击碎了那万丈高的静止风暴！
风暴结构开始碎裂、坍塌、崩溃，翠绿的思维碎屑漫天飞舞从万丈高空崩落，宛若天女散花，又似飞天瀑布……
片刻之后，这片空间彻底清明澄澈起来，唯余那声问候还在天际回荡，余音袅袅……
……
“快醒醒！”那种问候的空灵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使得风暴完全湮灭、使得那颗孤独的翡翠之心微微颤抖、使得小舒从恒久的幻梦中惊醒！
……
小舒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但耀眼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刚想抬手遮挡光线，一颗圆圆的、黑不溜球的圆形物体出现在他的眼前帮他遮挡了一部分光线。
“这次是真醒了！”那球体发出了声音。
“……”小舒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自己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担心死我了，老弟！”
这声音挺熟悉的，小舒基本可以确认，那个模糊的圆形物体是大壮身体的某个部位。
“……”
虽然小舒还是说不出来话，但眼睛却恢复了基本功能，这才看清楚了周围实实在在的一切：白色、蓝色、黑色、天花板、荧光灯、大壮……
自己终于回归现实世界啦！
在这个世界里，小舒又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最最普通的小孩儿，此刻更是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这里没有风暴供他驱使改造，没有广袤的空间任他肆意驰骋，没有主宰者的那种心满意足，但却给人一种独特的感受——脚踏实地的安心！
大壮黑眼圈浓重，瞪着一双泛着惊喜之光又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舒，看样子他有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除此之外，他的神情更显憔悴、皮肤发暗、印堂发黑，显然是过度劳累所致；
黑色胡须杂乱地生长在他那宽宽的下巴和阔大脸盘上，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要大上十五岁。
“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光眼睛转！”小舒说不出话的样子让大壮很着急。
“唔……容……我缓……缓……”小舒支支吾吾道。
……
“大哥，我……这是在哪儿……你怎么变的这样黢黑，刚从非洲打黑工回来么？”小舒转着眼球打量着大壮的脑袋，有气无力的发问道，这是他醒来后苦苦积攒下的第一句话。
“你小子还敢说我呢，你知道你在这医院躺了多长时间么！”大壮叹道。
“医院……，我不是在学校足球场么，你把我弄到这里干嘛？”
“不把你弄到这里，难道要放弃治疗？五天啊！你昏迷了整整五天！”
“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大壮欲言又止。
“……”小舒不说话静静等待着。
“一切都发生在你测试那块木牌的时候……当时你就盘坐在那里，跟小和尚念经打坐一般，一开始并无异常，我也就在远处静静等着你……但很快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你就像被鬼魂附身迷失了心智一般在原地呻吟，靠近后才发现你浑身都是汗，呼吸急促，表情看起来痛苦至极……我只稍微碰了一下你的身体，你就跟稀泥似的瘫倒在地，等我再叫喊你的时候，你已经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应了！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将你唤醒……后面我又是找校医、又是叫救护车，直到把你送来这里……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大壮在小舒尖锐目光的扫射下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舒能够听出来，大壮在描述的时候是做了某些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