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逐客

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小舒心中的疑虑便消解了大半，但他必须搞清楚眼前这位神秘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他还有重要信息需要传达，有许多谜题需要解答！

白色光球让自己来到这里寻求援助，那就必定有它的道理，但还是小心为妙，他的大脑被这么厚的谜云遮蔽、被这么离奇的际遇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一切搅在一起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脑力不够用；因此他没有精力、也不想空耗脑力去跟神秘老人玩儿“你猜”和“你猜我猜不猜”的文字游戏，于是便采用单刀直入的方式与神秘人进行交锋，只有这样才能速战速决：“不是人！”

站在一旁被忽略已久的小舒第一次开口说话便一语惊人，大壮和老人同时一愣……

老人很快收敛了松散的神态，表情变得极端严肃起来，细微之处可见其中隐藏着一丝慌乱和讶异，这两种情感用严肃的表情做掩护最适合不过了！

小舒把这些细枝末节全都看在眼里，毕竟这样的神情不是一个博学多闻、见多识广的老人应该有的——对待一个口无遮拦的少年，最贴切的方式应该是宽容大度和睿智耐心的解答，除非小舒的这句话击中了对方内心的某些痛点。

“小舒！对老大爷尊重一点，你也太没礼貌了！”大壮对鬼大爷始终保持着一种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他没有感知力，也不明白鬼大爷对小舒来说是多么不合逻辑的存在，更不了解小舒说出那些话的真实意图。

“小子，这是我的家，你俩才是不速之客，我不管你俩今天是来干什么的，现在请你们立刻出去，我不欢迎你俩！”老头儿对二人的态度瞬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翻脸比翻书还快，完全没有老者该有的稳重。

此时小舒能确定两件事：

第一、这个老人一定非比寻常，很有可能不是正常的人类，因为小舒对老人“不是人”的定义被老人有意跳过，完全不予反驳、也不解释，转而采取强硬驱赶的方式进行回避；

第二、这个老人正是两人此行想要寻找的目标人物，而非引君入瓮的设陷者，否则绝不会随意驱赶来历不明的外来闯入者。

小舒彻底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完成白色光球交给自己的任务了，但前提是不能被赶走！

“您别生气，刚才是我失礼了，我向您道歉！我们是专程来找您的，有人需要您的帮助……”小舒赶忙改口道，态度同样来了个大转折。

“我不管是谁让你们来这里的，也不管你们来这里干嘛，这里都不欢迎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立刻！马上！”老人笔直地站起身，用不可置辩的口吻驱赶着二人。

此时的老人如同蓄势待发准备破空而出的盘桓苍龙，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神采威严，眉宇之间展露出无限权威，这种权威比暴力和胁迫带来的威慑力更为强大，因为它是光明的、正义的和神圣的。

大壮仿佛接收到了不可抗拒的上古君王指令，不由自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由分说拉起小舒的手，准备将小舒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让我来找你的那个……他已被拘禁，就在城市西北角那片密林的中央地带，是他给我的这个地址让我来找你……”小舒被大壮强行拉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急切地叫嚷着。

“一派胡言！”老人举起右臂、伸出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愤怒地向二人喊道。

“……”在们被关上的最后一刻，小舒喊出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数字。

“咚”门被大壮彻底锁上！

屋外的空气似乎格外清新爽快，但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憋屈……

“你发什么神经？急着拉我出来干嘛！”小舒生气地质问大壮。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糊里糊涂就出来了呢……你没觉得那老头的身上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吗？”大壮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接下来怎么办？”大壮见小舒沉默不语，便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拉我出来的，你想办法！”小舒没好气地说道。

大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恢复正常意识的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裤裆湿乎乎的，便伸手去摸，当他快要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时，思绪被再次打断……

“吱扭！”两人面前的房门裂开一条细缝，神秘老人的两只眼睛透过缝隙向外张望，盯了二人几秒后便将房门彻底打开。

“进来吧。”老人的语气平淡了不少，但表情依旧严肃。

正当大壮疑惑之际，小舒却落落大方率先走进屋内，大壮愣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坐吧！”大爷从暗处搬来两把椅子，放在那张由历史铺就的长桌前，随即如帝王登基般缓缓走向另一侧那张暗红色高背椅，稳身坐定后将身体随意前倾，单臂搭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稳如老狗！

昏暗的灯光又为现场平添了几分神秘，看似暴风雨将至……

大壮在老人强大气场的压迫下显得既拘谨又小气，无处安放的双手、无法聚焦的双眼、紧紧并拢的膝盖暴露了他那颗脆弱的心；小舒同样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威压袭来……

现场的局势很奇特，本来乐于助人前来送信的二人理应受到热烈欢迎，更该理直气壮，现在反倒跟罪犯上刑受审似的畏首畏尾，反而是得了便宜应该卖乖的老大爷却装的跟真大爷似的，谁让老人家的气场磅礴如瀚海呢！

“小子，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我，明白了吗？”老人语气坚定，不容辩驳。

“关于受人之托之事，我会对你毫无保留，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我的回答是有条件的。”小舒小心翼翼地答道。

“好，请你将需要转达给我的信息完整复述一遍。”老人用了个“请”字，对二人的态度大有改观，毕竟这也算是求人办事。

“请勿靠近，我已被拘禁！岁锦街38号7栋，”

“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收到这条信息的？”

“十天前，就在城市西北角的那片密林中央，具体名称地图上没有标注。”

“他人还在那里？”

“不知道！他给我的信息就这么多。”小舒如实回答着。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其它的话，或者你俩聊过其它的事吗？”老人有些不甘心。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