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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洞察病因

第205章 洞察病因

顾言朝知道珞梅的这番安排是极妥当的。

母亲素来身体娇弱,的确是不能轻易沾染这痘疫,所以在交代了珞梅两声后,顾言朝就快步走出房间。

赶巧,他刚出门,就碰见了匆匆而来的父母。

看着几乎是被父亲搀扶在怀中的母亲,顾言朝的心里就是一痛,娇娇是母亲的命,若是知道她可能得了痘疫,这对母亲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可是眼下,只能说实话。

林氏看见突然出现在女儿院中的儿子,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阿朝,你妹妹她、你妹妹她……”

听着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顾言朝赶紧将她从父亲的怀中接过来,然后屏退四周,拦住欲要冲进房中的父亲,表情严肃道:“爹,娘,我们先去偏房,儿子有话要对你们说。”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话?我要先去看看娇娇,刚才小葵哭的那般厉害,我担心娇娇她……”说着,林氏就要推开儿子的搀扶,往女儿的房中冲。

还是顾谨察觉到儿子的异样,赶紧将妻子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声劝说着:“怡香,这个时候别冲动,大夫马上就来了,这个时候阿朝将咱们拦下来可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说,咱们先去偏房,听他把话说了好不好?”

林氏依偎在丈夫的怀中,真的是哭成了泪人,此刻她只想陪伴在女儿的身边,可是身边的人都拦着她,她也只能忍着先照办。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早就点上了灯火的偏房,待房门合上,不等顾言朝主动开口,顾谨就先开口问:“阿朝,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关于娇娇的?”

一听这话,林氏就竖起了耳朵,同样急切的看向顾言朝。

顾言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重,看着父母:“爹,娘,接下来儿子要说的这些话你们听了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乱。刚才,儿子近身看了下娇娇,现她、她……”

“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林氏急的直跺脚。

顾言朝道:“在娇娇的脖子上长了水痘,而且已经有好几个了。”

此话一出,对林氏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女儿会得上这种要人性命的病,当场就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顾谨将怀中晕过去的夫人紧紧抱住,连声呼喊着:“怡香,怡香,怡香……”

顾言朝也被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扶着母亲:“娘、娘怎么了?娘……”

顾谨毕竟见过各种风浪,虽说被突然晕倒的妻子吓了一跳,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妻子抱起放在一边的小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总算是将昏过去的林氏救醒。

林氏一醒来,顿时就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得痘疫?夫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我要去见娇娇,我要去见她……”

看着哭的满脸是泪的妻子,顾谨也是心疼,抱紧了妻子就轻声宽慰着她,同时抬起头看向一脸焦灼之色的儿子:“你确定了吗?确定娇娇的身上长了水痘?”

顾言朝不敢瞒着,说:“虽还未被大夫确诊,但是儿子以前在宫里当差的时候,见过得了痘疫的老宫女,她们身上长的痘子长的跟娇娇脖子上的很像;只是娇娇脖子上的水痘还没长大,并不是很明显;爹,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慌,痘疫有极大地传染性,明天就过年了,府中现在出现了痘疫,若是消息传出去一定会闹的人心惶惶,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两天娇娇接触过的人和东西全部都隔离起来,控制住芙蓉院上下;至于娘亲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见娇娇,娘亲身体弱,是最容易被传染的那类人。”

听到儿子的这番话,林氏立刻不愿意了:“我不!我要陪着我的孩子,我要陪着她,夫君,娇娇长这么大,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我都会日夜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安慰她,眼下她遇到这么大的灾祸,身为母亲我不能抛下我们的孩子不管;再说了,昨天我也见过娇娇,也许我已经被传染上了,我不怕的,你就让我去陪着咱们的女儿吧。”

“怡香,这个时候不准你胡说,此刻,全府上下必须听我的命令。”

看着一心都扑到女儿身上的妻子,顾谨不得不板着脸色,道:“如果有人敢无视我令,那就别怪我以顾家家法重罚。”

听到丈夫这么说,林氏的心都像是被人捏碎了;她知道丈夫的这番话是为了她好,可是他根本就体会不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她的孩子病重卧床,却要她避而不见,这要她如何能做到?

顾言朝看出母亲脸上的悲戚之色,也十分不忍,蹲下身来就安慰着母亲:“娘,你别担心,娇娇的情况现的早,应该不会有大碍,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先确定娇娇得的是不是痘疫,其次,是做好隔离与预防。娘亲你也知道,这痘疫传染起来很厉害,如果咱们顾府有了这个疫情,这对顾家和对京城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我可是听说过的,一场痘疫真正蔓延起来,能让一座富饶的城池变成死城。”

林氏闭上了眼睛,眼角大颗的眼泪无助的从脸颊上滑落;此刻,她真觉得自己就像那无根的浮萍,除了无助的依偎在丈夫的怀中,什么也做不了。

看娘亲总算是平静了一瞬,顾言朝对自家父亲道:“爹,我身体好,不会轻易得这种疫症,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和母亲先离开,娇娇这里交给我,至于芙蓉院外面的事,就要交给爹爹你了;祖父那边你也要好生劝说,免得让他老人家为了娇娇费神操心。”

顾谨沉默思考了片刻,点头答应。

就这样,在短暂的商量过后,立刻就分出两拨人,所有人都在此刻忙活起来。

文大夫很快就被再次请来,当他在看清楚顾言熙脖子上出的小小水包时,再考虑到她这几天身体的异样,终究是忍痛确诊,对守在房中的顾言朝道:“二公子,没错了,三姑娘这病的确是痘疫。”

此话一出,别说是顾言朝的心都乱了,就连伺候在房中的下人们都各个露出了惊恐之态;要知道,这痘疫可是会死人的,尤其是在大梁自建朝以来,爆的数次瘟疫之中,痘疫死的人数可是能排在头一把交椅上的。

谁能想到,这个凶狠的病症,怎么就让三姑娘得上了;那伺候在姑娘房中的下人们,是不是也有可能得上这种病?

一时间,房中再次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几乎将害怕写到了脸上,可是鉴于刚才那婆子的大呼小叫的下场,在场再无人敢大喊出声;生怕自己出动静,惹恼了此刻明显心情不佳的二公子,也被拔了舌头。

顾言朝问文大夫:“娇娇的这场痘出的十分急促,听她身边伺候的人说,她只是睡了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我想问问文大夫,这场痘疫来的这般凶猛,对娇娇来说是不是雪上加霜?”

文大夫毕竟是见识颇多的医者,纵然是知道这三姑娘得的是能要人命的病,也不会谈其色变。

而是气定神闲的摸着顾言熙的脉,向顾言朝解释着自己的看法:“老夫倒是觉得,三姑娘的这场病来的又隐晦又古怪。”

“古怪?隐晦?文大夫此话何意?”

文大夫道:“老夫行医多年,也是见过痘疫患者的,一般得了痘疫的人基本上都是无知无觉,等真正察觉到的时候,反而身上的痘子已经长成熟,这个时候满身的痘疮迅速腐烂,疮面可怖至极,更有甚者会流脓流血,往往这个时候再来救治就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对于痘疫患者来说,越早现越有成功治愈的可能性。二公子可还记得三姑娘这几天体温过高之症?”

顾言朝点头,应道:“自然记得,娇娇的体温一直都比正常人来的高,文大夫你不是还专门开了几副药,想要压下她的高温吗?”

文大夫道:“是这样没错,三姑娘这过高的体温正是最大的疑点,按理说,体温过高之人除非是天生,不然就是有高热之兆;但三姑娘却恰恰相反,她的体温虽然高,但是却没有一点头疼脑热的意向;起初我一直想不明白,三姑娘为何体温过高,而且就算是服用了汤药,这高热之症也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无,反复无常,实在是要人费解;现在看见三姑娘身上出的水痘,老夫能确定了。这一切,都跟这水痘有关。”

“在水痘还没有长出来之前,三姑娘的身体就已经得上了这种疫症,每个人的身体条件不同,反映出来的病症也会不同;三姑娘在得痘疫之前,处于身体排异阶段,所以体温要比正常人来的高;可一旦水痘出来,她的体温就会慢慢降下来;这就是老夫口中所说的隐晦之意。”

顾言朝立刻追问:“那你口中说的古怪,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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