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第一次反击

第254章 第一次反击

看着顾言玲这幅难以置信的神态，顾言熙却是连多看都未曾，直接走过她，最后停在门口，看见依然站在原地呆呆不动的顾言玲，出声催促：“二姐姐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去泡药泉吗？咱们走吧！”

听到顾言熙的催促声，顾言玲心里闷着的火差点在这个时候泄出来。

天知道在这一刻，她拿出了多大的力量才压制住快要控制不住的怒火，但就算是她再擅长伪装，此刻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现，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躯。

顾言熙目光如炬，又怎么可能会忽略这些？

看着这样的二姐姐，她虽然心疼，可已经不再怜惜，只见她继续懒洋洋的站在门口，等着顾言玲的走近，跟着，二人就跟什么事都没生似的，一路说笑着就朝着药泉所在的方向走去。

跟在顾言熙身后的珞梅和小葵皆是小心翼翼的盯着顾言玲主仆俩，小葵想到刚才顾言玲训斥珞梅的神态，就愤愤不平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咱们？珞梅姐姐可是姑娘身边最得用的人，就像是姑娘亲口说的那般，连她都舍不得对你说句重话，一个庶出的姑娘，也敢在你面前拿乔？真不知姑娘是怎么忍下她的，看见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就难受。”

珞梅知道小葵是个快人快语的性格，也知道她这么说是在为了自己打抱不平，可是眼下并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小葵，我总是觉得这个二姑娘来的不怀好意，咱们家姑娘虽然聪慧，但对二姑娘始终保有一丝余地，我实在是担心二姑娘会趁虚而入，做出伤害姑娘的事；你我皆伺候在姑娘的身边，一定要紧紧地盯着她，千万不能让她真的做出伤害姑娘的事。”

“珞梅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将眼珠子黏在二姑娘的身上，现风吹草动就会冲上去，不会让她做出坏事的。”

说着，小葵就机灵的朝着珞梅又靠近了几分，指了指跟在顾言玲身后的翠枝，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翠枝似乎心事重重的？还有你看她左侧的那半张脸，好像有些肿，你说她是不是挨打了？”

珞梅倒是没有小葵观察的那般仔细，听见她这么说后，这才朝着翠枝的方向看了几眼，“也许吧，翠枝是二姑娘身边伺候的丫头，这些年来同二姑娘相依为命，她们主仆二人的关系素来不错，我们也要看着她，免得她成为二姑娘的帮手，做出对咱们不利的举动。”

“啧啧啧……，我看翠枝那丫头的命也是挺苦的，同样是做奴才，她就没有我们的命好，我们的姑娘可是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咱们，可她呢？忠心耿耿的跟着不成器的主子也就罢了，还要被这样的主子打，珞梅姐姐，我觉得咱们以前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如果二姑娘真的跟翠枝相依为命、感情甚笃，那为什么二姑娘害舍得打翠枝？那可是在自己最困苦的时候都舍不得丢下自己的贴身丫鬟，主子们不都喜欢这样的奴才吗？”

珞梅听到这席话，目光朝着同姑娘说话的顾言玲看过去，眼底的冷讽丝毫未减，“不错，但凡是当主子的都喜欢忠心耿耿的奴才，可是在这世上有一种主子，不会将奴才的性命当成生命来看待；二姑娘往日里看上去柔善可欺，实则她是这些年来被大姑娘给欺负怕了，在她的骨子里，不乏有跟大姑娘一样的暴戾之气；以前咱们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上头有大姑娘，一旦大姑娘离开，再也没有人敲打她，你觉得她还能遮掩住自己的劣根性吗？”

“这两天我想了许多过去生过的事，觉得许多事情都没有我们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大姑娘固然刁蛮跋扈，可是她也不是那种任性妄为到随便欺负庶妹的那种人，一旦是二姑娘真的做出了什么惹她不悦的事，这才叫她不断地欺负着二姑娘。往往看上去可怜的人，未必是真正的可怜，要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听了珞梅的话，小葵深以为然。

经过昨天的那件事，她也觉得这个二姑娘实在是个不简单的角色，看着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刻意的接近姑娘，她们这些当下人的还真是忍不住担心呢。

顾言熙居住的院子距离药泉很近，几乎是稍走片刻就能到。

因此处的药泉最近一直都被顾言熙用着，所以为了隐蔽期间，这片泉水几乎都被白色的纱帐围了起来。

从远处看这片泉池，白纱飘飘、烟雾缭绕，再衬上周围的景致，真真是要人流连忘返、眼前一亮的好去处。

顾言玲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新雅致的泉池，想到顾言熙连生个病都待在这么好的去处，就忍不住在心里再生出一层嫉恨，同样是顾府的姑娘，她日日在府里看人眼色，顾言熙却生活的高高在上，在这个世上，最可笑的就是‘公平’二字。

最起码在她的身上，就从未出现过这两个字。

见顾言玲只是站在池边愣神并不下水，顾言熙在珞梅的伺候下换上贴身舒适的衣服，坐在池水边，一边用脚尖撩起温热的泉水，一边笑着仰起头看向顾言玲：“二姐姐快下来吧，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这里的药泉嘛。”

看着顾言熙脸上明媚的笑容，顾言玲只觉得刺眼无比，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跟着，便顺着台阶慢慢下水，当温热的泉水从四面八方朝着她涌来时，她略显僵硬的身躯这才渐渐放缓了些。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知为何，看到这处药泉，我竟有些羡慕起三妹妹来，妹妹生病了，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在担心你，就连祖父都将暮然山庄送给你，此处的药泉在京城远近闻名，可如今也只有妹妹能够享受；在咱们顾府，妹妹如此受宠，怕是谁也无法分走一分吧。”

若是以前听见顾言玲此话，顾言熙一定会以为她是有自卑了，定会心疼不已，出声安慰她；可是眼下，再将这些话听入耳中，顾言熙却从里面听出了无法忽视的嫉妒之意。

本以为在顾府，一直以来只有顾言雯嫉妒她得宠，千方百计的想要害她，没想到连这看似老实的二姐姐都存了这样的心思；看来，在这些人的眼中，她顾言熙的存在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靶子，一个让她们攻击、叫她们心中不忿的靶子。

想到这些，她也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其实，她又何其无辜。

这些年来她知道她受长辈们的宠爱，可是，这份宠爱也是她努力得来的不是吗？她知道祖父是个十分看重言行德行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时刻不忘这些年来学到的礼仪规矩，争取做祖父心中最贴心懂事的小孙女。

父母疼爱她，她亦将父亲真正的放在心里，当他们孝顺的女儿；她这个顾府三姑娘，一直以来都不是个只有皮相的草包，她努力提升自己，甚至尽自己最大的能耐为顾府添砖添瓦，可是顾言雯呢？她除了将骄纵的脾气挥到了极致还做了什么？

至于她顾言玲，更是因为多年的自卑而一直龟缩在她的紫汀小楼里，连府中来了客人都不出来接见；这样一个每天自哀自叹的女人，一个对自己的家族从来没有过帮助的女人，如今却当着她的面羡慕着她得到的一切？

如此不知羞耻的话，她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顾言熙真是好奇，说出这种话的人，该是有多脸皮厚和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种事。

故而，在听着顾言玲的羡艳之词时，顾言熙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谦虚，而是直接接受了顾言玲的羡慕，开口道：“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自小又常常陪伴在祖父的身边，长辈们疼爱我，不是应该的吗？何况，顾府子息单薄，尤其是嫡出的几位公子姑娘更是只有四个，自从大姐姐被送走后，祖父的身边也只有我常常去请安伺候了，祖父偏疼我一些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顾言玲脸上的笑容干在嘴角，她没想到会从顾言熙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以前的顾言熙可是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如此高高在上，如此轻描淡写的提出‘嫡出’这两个字，好像她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顾言玲紧咬着后牙槽，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子又在这个时候因为怒气而绷紧了。

顾言熙听着顾言玲渐渐变的厚重的喘气声，就知道她此时正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她以前还不知道，原来她的二姐姐居然会是个如此能忍耐的人，这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不过再退一步想，如果她不是擅长隐忍，又怎么可能将她欺骗了这么久；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被面前这个女人当成东西来戏耍，顾言熙就在一声冷笑中抬起头，朝着顾言玲所在的位置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