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同却相同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大江就独自走了出来,再三强调不要跟随,但是亲兵还是坚持武装随行。实在拗不过也只好同意。虽然伤口恢复的不错,可以卸下绑带,但行动还是会疼,因此大江虽然穿戴整洁的便服,但走起来,左臂那不协调的挥动显得十分滑稽,干脆就抱肘而行。
问过路人,大江来到了位于蛆巢附近的酒栈附近,可亲兵依然是此次行动的绊脚石。
[这可咋办,让他们直接走是不可能的,这帮一根筋的人肯定也不会同意。]
就在这时,大江意识到,为了达成这次的会面,只能做一个万不得已的决定。
[只有想办法骗他们走了。]
他下令让两名亲兵去给他找些能吃的东西,留下一个看起来稍微机灵一点的留在原地保护大江的安全。
随后,大江以上厕所为理由,要求亲兵留在原地,并嘱咐了一句:“如果你们找不到我,可能我嫌热已经回到旅站了。”
亲兵看着他,带着呆滞的眼神点了点头。
走在阴森的街道上,越是邻近酒栈,就越发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汗渍味,夹杂地上的松土,和市中心对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躲在一处房屋背侧,见路上还有依稀的人在活动,有平民,也有一些索族人,他们身材不一,有矮有高,可是皮肤却比常人暗一些,可能是常年阳光下暴晒的原因。
[这看起来不像是好人扎堆的地方。]
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被身后突然突然拍了一下惊到了,赶忙后退转身。
来人正是索酋长。
他用略到惊讶的语气说道:“阁下您真是好大胆呀,居然敢一个人来到这里,不怕那些流氓伤害您么?”
大江听了这话,不由得有点尴尬,更多是反感:“我来给你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你上来就嘲讽我?”
说着不耐烦的顺势幻化出长矛指向酋长:“不过,你们还真不一定打得过我。”
酋长的语气变得温和:“哈哈,您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对您的行为感到惊讶,通常内阁的人绝不可能一个人来见我们。”说着慢慢靠近长矛,缓缓用手压下矛尖。
“伤害您对我,对我的族人没有好处,请您放心。”
这话说完,大江的心里才舒畅一些:“好吧,我就当你是善意提醒吧,现在可以说明是怎么回事了吧。那个家徽,还有你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诉我。如果你敢耍我,我饶不了你。”说着又举起了长矛。
酋长没有理会长矛直直的顶在他的胸口,开门见山得说道:“请您救救我的族人,内阁快把这里毁了。”
“什么?”说着大江放下了长矛。
“梅里公爵长期管制米哈小镇,所带来的巨额经济利益说是扩充国库,可实际上大量的流水金银全都进了他的私人口袋,不光如此,他还剥削,选择了更为廉价的没有身份的索族人充当劳动力,让拥有身份的平民反而找不到工作。”
大江听着酋长说出的这些,不由得发出感慨。
“这世道,以前拼谁更努力,现在拼谁没良心。”
酋长再三请求,希望放过他们索族人:“以前的米哈小镇,健康且充满生机,现在不仅封山,垄断泉水,还有各种限制,后河由于常年倾倒屠宰的血,已经越来越浑浊了。”
大江表示无奈:“你说这些我都懂,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听说了您的事迹,您暴打判官梅杜,大闹栾判殿,一定是嫉恶如仇的人,我的族人每天都在饱受痛苦,还请您救救他们。拜托了。”
大江有点无语,没想到自己冲动的事都传到这了。
“那个...谁和你说我的事的。”大江有点无语。
“我的族人在调查点听到了侍卫在谈论这个事。”
“他们不是不懂语言么不会说话么?”
说到这,酋长突然眼泪纵横,哽咽的哭了起来。
“您不知道,我的族人之前一直都过得非常好,他们会说话,懂文字,但是自从梅里来了,威胁我们,不服从就杀了我们全族,许多人就这样没办法过去干活。那里的监工瞧不起我们,每天都对我们冷嘲热讽,说我们是原始人,不会写字。一旦我们反驳,就会遭到克扣工资,没有收入。我的族人不敢反抗也不能解释,久而久之,许多人都开始出现失语的情况,慢慢的我的族人都不会说话,不识字了。”
因为被否定所以逐渐失去了本可以拥有的能力。
大江不知道说什么,内心全是不知如何言说的共情。
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因为喜欢一个美食博主的视频,而想当厨师的想法,当把这想法告诉父母的时候,爸爸居然上来就打击他。
“你只是看一个视频而已,是不是明天看总统发言就想当总统。”
“你做不了的,我还不了解你,那烟熏火燎的,你受得了么?”
反而是妈妈更鼓励自己。
当拿出自己做的第一道菜时,土豆泥时,爸爸又嘲讽到:“还放盐,我就没听说过土豆还和盐一起吃。”
“傻孩子要放牛奶,什么都不懂就乱做,浪费粮食。”
“你去外面看看,哪个大厨做土豆泥放盐,你应该发明个菜谱,写着土豆泥放盐,看看大家怎么笑话你。”
妈妈一个劲的指责爸爸不应该打击孩子,而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开玩笑啊,谁在乎这个,有钱就让孩子折腾吧。哼..无聊。”
自那之后,大江再也没在家里做过饭,即便后来大学在租住的小屋偶尔亲自下厨,即便他的菜甚至和五星饭店里口味一致,即便他靠一桌菜就让佟桉瑶的父母连连直夸。手艺了得。但每次回家,他都没有在家里做过饭。
有时候他也常常思考,如果不是父亲走的早,他会不会考上大学。
酋长的打断将他从回忆拉了回来。
回过神的大江也开始重视这件事。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哎。”大江无奈的摇了摇慢慢低下的头。
“您可以的,因为您是受害者,”说着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您看看这个,这足以说明,预定谋杀您的,就是梅里公爵的人。”
大江打开瓶子,向里一看,是一封信,信中详细说明了,梅里公爵要求在旅站设立机关用于谋杀,但是没有写出具体的谋杀对象,而是用字母x表示。
大江:“你从哪发现的这个。”
酋长:“在监工的抽屉里。”
大江:“监工人在哪里。”
酋长:“还在宿舍。”
大江:“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的族人栽赃陷害呢。”
“他们已经不会写字了,而且这上面有梅里家族的印章,如此复杂精致的图形是不可能仿制的。”
大江只用了片刻的迟疑停顿,就答应了酋长一定会追查到底。
“我最痛恨这种事了,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这种事而丧命。”
听到这话,酋长也面色阴沉了下来:“万物都是受害者。”
临走前,大江盘问起了关于清泉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