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菜馆
细致入微观察着道路两旁的车,许言准备与小胖子告别,这个回头客,他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留下。
许言前脚刚穿过马路,小胖子后脚就是跟了上来。
百分六十陡然上升来到八九十,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许言乐呵呵问道:“怎么?准备请客?”
此刻,在许言脑海里,是一片热气腾腾的美食海洋,只要带够了钱,就可以敞开了吃。
小胖子无疑就是一个自走型提款机,跟上是好事。
“请客?”
“我请!”
听起来许言不是说胡话,小胖子真是佩服他的口味重。
“许老板,许先生,许总…”
换着称呼,小胖子近乎谄媚跟走在许言身旁,“请客小事,想吃什么我全包!”
“许先生的大名同样在执照上写着,只要我双眼没瞎,没得老年痴呆,怎么可能忘的了?认识这么久了,许先生还不知道我名字吧?”
许总俗气档次低了,都是文化人,还是文雅一些。
“这么久?”
“也没多久哈。”笑吟吟在前头走着,许言虽没拒人千里之外的绝情,却有理的清分寸的智慧。
这时,俩人已经来到小菜馆门口,小胖子跑的汗流浃背,但还是加快脚步,殷勤撩起了塑胶软门帘,套近乎伺候着。
许言没和他客气,这时候,强烈的饥饿欲望充斥全身。
他只想快点进去,快些点菜,快些吃上一口美味佳肴!
“啊呀!原来真的是小沈总啊!”
进到里面张目四望,小店是小店,五脏齐全,下有底层厨房,上有中楼卫生间,木制楼梯曲折向上,看起来还有二层。
现在是下午3点多,店内没客人,只在临门坐着的一位中年人,他惊喜而立,满面含笑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双手张开热情迎向小胖子。
这店家老板国字脸,无须,添上胡须,时不时捋上一把的话,应该会有点岳不群的气质。
“刚才小沈总您说,这位先生还不认识你,这还真不应该啊!”
“小沈总?”
斜乜瞥向跟着进来的小胖子,小胖子被人称为沈总并不让许言感到多奇怪,有钱人嘛,这年代少有家里没矿的。
警惕着避让,让老板无处是从,张开的双臂不知道放哪,小胖子目光狐疑迎上小店老板,问道:“我认识你吗?”
打着哈哈,笑容没变化解着尬尴,老板眼中只有小胖子一个没有其他人,“我送聘儿上班,见过小沈总,小沈总你贵人事务忙,哪能记得我?”
“聘儿?李聘是你女儿?”
许言捕捉到小胖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类似…,嗯捉奸在床那种。
许言感到有趣,本来想催促一下,让老板赶紧上菜,现在不着急了,看场好戏再吃不迟。
老脸笑开了花,名叫李聘的女儿应该是老板的骄傲,他用力点头,“是的啊,要不是沈总看重,她现在还在工厂打工。”
无尽唏嘘,老板又道:“以前没日没夜整天上班,才赚几个钱?哪像在沈总这里,工作轻松,待遇还好!”
“李姐学历高,工作认真,现在的职务是她应得的。”谈起工作上的事,小胖子一点也不含糊,况且人家老爸当面,尽量捡好话说。
李姐…
动手动脚的父亲…
许言恍然大悟,暗笑暗道一声原来如此,难怪小胖子这般不安。
听小胖子称李姐,老板乐的几乎找不着北,眼中饱含深意,越看越顺眼。
“聘儿与小沈总关系很好吗?”
“我怎么没听她提起小沈总您呀?”
老板话语中已经有了试探的意思,假如小沈总看上了,现在挑明,恐怕他会直接答应。
被老板猛盯,小胖子浑身长刺,难受又煎熬,他跟许言进来本来是想谈事情,被老板这么一打岔,这么一紧逼,几乎想要夺门而走了。
走是不可能走,眼前这一位许言身上有金矿,抓不住这机会,白瞎了这么多年苦读书。
小胖子沉默,老于世故的老板觉得关系还没到那一步,隐隐有些失落。
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听话,寻找到好机会…
唉!
女儿啊,真不体谅老爸,你可知道老爸为了你的将来幸福,可是操碎了心!
“这一位…年轻人,你怎么不知道小沈总?”
许言与小胖子刚进来的时候,小胖子一句话老板只听到了后半截,他只注意到了小沈总,眼光就扫了许言一眼。
小沈总怎么会这种人混在一起?
这人一定是工地上的工人吧。
小沈总平易近人,这才称先生。
现在有叫先生的吗?
不会是调侃吧?
等到现在看清楚穿着打扮,许言那穷酸样,要不是与小沈总一起来的,老板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些些小小怨气不觉就发泄到了许言身上。
期间的语调变换,当事人浑然无觉,许言敏感的很,不觉冒犯,只感到好笑,便冷面不接。
“小沈总不认识,那该知道沈总的大名吧?”
老板有些着急,认识不认识沈总,在他认知当中,好像是天大的事情。
“沈总就是沈有财啊!”
沈有财,许言听说过。
本地有名的富商,本来他想凑趣露一个如雷贯耳的表情,可他许言是面瘫啊,正面做表情,无疑是狰狞面容。
所以,无所谓了,继续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漠。
在说出这名字之前,或许觉得在小沈总面前提沈总的名字不太敬重,老板还小心翼翼探究小沈总的眼色。
小胖子能给什么好眼色?
名字本来就是用来称呼的,也就某些想要巴结的人,总以小人的心思来揣摩。
况且,在许言跟前装逼?
偷瞥见许言毫不动容,小胖子心说我现在都不敢,你这老板倒是真不识相,有眼无珠,难怪生了那么一个妖艳贱货。
无动于衷。
小胖子这种默不作声的态度,助涨了老板的气焰。
而许言的冷静,让老板误以为他是外来打工人员,没见识。
老板有种恨铁不成钢,望子成龙最终却变成了虫的不甘,就算是外来打工的,难道在心底下就没半点发财致富的狂妄念头吗?
成功人士就竖立在那儿,成功经验就摆放在眼前,平时有事没事的就应该多听听这些成功人士的发家史嘛!
学不到十成,掌握了二三成,便已经是让人尊敬的成功人士了。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真不知道沈总这个人。”
“那我可得好好给你说叨说叨,沈总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沈总是远近有名的大富豪!”
“富豪榜曾进过前百!”
“家资亿万,旗下企业无数!”
这明面上的事情一讲,后面老板顿时哑口,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能让这当面穷小子了解到富人的世界与贫困的世界是怎么一个不同。
其实在平时,私底下还有不少可以说叨的地方,比如,沈家有地下室,地下室里存放的全是金条、金砖。
百来吨!
还有,沈家妻妾成群,就像古代有钱人一样,三妻四妾,过的不要太潇洒。
以讹传讹有关黄金的谣言,老板寻常也会开玩笑讲讲,百来吨黄金差不多三百亿,沈家不是拿不出这个钱,不过有必要吗?有必要换成黄金藏地下室吗?
有关沈家妻妾成群这谣言,老板是不信的,这与沈家声誉有关,老板还想让女儿嫁入沈家,怎么可能传播这种没来由的恶劣谣言?
他自己不讲,还不允许别人说,只要别人敢讲,他就敢挽起袖管跟人干!
吹牛不上税,小沈总当面,老板使劲的吹,得意洋洋,好像他就是沈有财一样,脸上有光。
牛逼吹得老板神清气爽,也就不理睬许言这个有眼无珠的外来小子,这牛逼吹的小沈总有点脸红,情不自禁分辨了一句,“过了,也就百亿差不多这样子。”
当事人实名当面认证,老板当然不敢打脸,连忙捧场赞道:“那也不少,对于我们平民百姓,就是天文数字,那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财!”
富豪榜,许言曾经研究过一阵,记得清楚,以百亿家资进国内五百行列那自然是可以的,但假如想进前百,勉强了。
“咄咄!”
俩人都开始商业胡吹了,许言心说赶紧结束这话题吧,实在没力气倚在柜台边上,敲着桌,许言道:“老板,我是来吃饭的,你赶紧的拿菜单来,我要点菜。”
有客上门,自然不能往外推。
虽然有些瞧不上许言孤陋寡闻,但老板还是职业性流露出微笑,大包大揽讲道:“这一顿,无论吃什么,不用买单!”
“我家聘儿在小沈总公司工作,平时请都还请不来这样的贵客。”
老板所言贵客自然是小沈总,他的眼睛已经移了过去,带着期待的神情。
“不用!”
许言、小胖子俩人顿时齐齐喊住老板,没必要多此一举。
老板错愕不已,万分为难,甚至有些失落,明明小沈总已经进了店门,却不让他请客,这不是看不起他吗?
至于像许言这种蹭吃蹭喝的,哪里有请客的荣幸?
完全被他忽略了。
小胖子他又不是来吃饭的,而是陪许言进来的,而且同时私底下还有隐情,他不想让老板请客。
还有就是老板请了,人情落到了老板身上,他什么都没得到,他还请什么?
许言这边则简单许多,他本想笑却笑不起来,“老板,我就一个人啊?”
“这一位小沈总,其实我并不认识。”
“你不信的话,问问他,我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是吧,小胖哥?”
老板左右望望,分不清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隐隐面前这年轻小子有些不简单的念头浮现出来。
“啊?”
“这…”
进门一刻,曾经想要自我介绍,被老板打岔,错过了。
老板失神愣住一刻,小胖子伸出双手,不管不顾紧紧握住许言一只手,热切用力摇晃,丝毫不介意老板有些惊异,有些呆愣的目光。
“沈飞,我叫沈飞。”
“以后,请叫我小沈就成了,小胖哥实在太难听了!”
小沈总的感情真诚,没有任何一丝勉强,甚至有一些埋怨抱屈的意思在里面,好像觉的这年轻人刚才的话,太不近人情了,把关系疏远了!
这是怎么了?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小沈总这样的人,多少人想巴结都没机会,而这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却推三阻四,像是要与小沈总划清界线。
老板大受震撼,知道在这件事上,把人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