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朝廷脸面

面对李世民的询问，陈玄神情中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他不得不来，他都不想参与这场闹剧。

他从来不想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更不想理会这些无聊的家伙。

比起勾心斗角，陈玄更想要的是赚钱，在兴盛的王朝也逃不过历史的车轮碾压，唯有财富才是最有价值、最可靠的东西。

只是如今还需要依靠李世民，依靠大唐，所以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些的。

略微思索，陈玄拱手道：“陛下。封赏什么的我便不要了。你若问的是，有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那我无话可说！可你若问的是，有什么话想说，那我这里还真有一些话不得不说。”

陈玄说话间神情已经越发郑重，这令李世民也不禁揣测，陈玄是否真的想说些什么重要的事。

李承乾、长孙无忌，乃至是魏征此刻也被他的气氛感染，一个个脸色凝重，显得十分重视。

百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陈玄究竟想说什么。

有人忌惮、有人好奇，也有人不以为意。但无论他们怎么想，眼下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陈玄身上，伴随着李世民微微颔首，陈玄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我听人说，秦虽二世而亡，却也成抵御匈奴进犯；汉虽国祚坎坷，却也未令番邦欺辱。即便是前朝杨隋，亦曾攻突厥，战高句丽。”

听着陈玄的话，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可有些人却依旧是不以为意。

李世民曾经和陈玄聊过，此刻自然知道陈玄是什么意思。

听着陈玄的话，李世民只觉得心潮澎湃，甚至有些向往。

作为皇帝，他希望建立不世的功勋，也希望大唐的版图不断扩大，只是眼下还欠缺一个机会，所以它能有的也只有向往和期盼。

短暂的停顿后，陈玄又继续说了下去。

“而当今大唐，携大胜之威，却要对高句丽这等蕞尔小国，小心谨慎、处处关照。即便如此，却也没能换得对方的真心归附，甚至没能换得到半点尊重。”

陈玄再度停顿，目光还是这场众人。

只是这次眼神中多出一事戏谑和轻蔑，很明显，他是瞧不起那些大臣的，但此刻，却没人敢说什么。

上升到家国利益，这些人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唯恐李世民不乐，将他们趁机治罪。

而李世民、李承乾，此刻心中却是颇为不愤。

特别是想到昨夜的经历，他们更是已经有了出兵攻打高句丽的打算。

只是两人都知道，此刻还不是提出这个想法的好时机，所以只能暂且将想法压下。

侯君集瞧了半天，早就知道李世民和李承乾都不想让陈玄获罪，于是在此刻故作不耐烦的开口。

“我说陈玄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该不会是觉得，只要能拖些时间便能翻盘了吧？”

这话一出，立刻引得不少人附和。

“对呀！你说这些就能免罪吗？”

“太子遇刺是不争的事实！”

“恳请陛下重罚陈玄，以正国法，以正视听！”

“臣等附议！”

呐喊声很快席卷了整个大殿，就连李世民都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李世民看向侯君集，他有些不理解，这家伙为何会在此刻开口？

侯君集的狡猾和谨慎，在开国将领之中也是出了名的。

正因如此，很多大事李世民虽然会调侯君集参与，却不会让其主导。

可今日侯君集的反应，却有些反常。

感受到李世民的目光，侯君集眨了眨眼。

两人君臣一场，早有默契，李世民见状，便知道这后边还有别的事情没说。

于是他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任由众人折腾。

李世民这边虽然安心了，可李承乾却担心的要命。

他甚至侯君集作为留守的大将之一，虽说声望不足，可如今一开口也能引得不少人响应。

若是他都觉得陈玄有罪，那么今日的事又有的扯皮了。

就在他打算开口帮陈玄辩解时，长孙无忌，却向他投来一个劝阻的眼神。

李承乾见状，心中虽说不悦，但也知道这是好意。

眼下的局势还不明朗，他作为太子最该做的便是沉默。

虽说之前已经有了站队的倾向，但毕竟不是明目张胆的承认，若是此刻再站出来，那无疑就是向百官宣告自己站在陈玄一边。

李承乾不蠢，长孙无忌明白的道理他自然也懂。但叫他为了太子之位而舍弃陈玄这个老师，他也做不到。

正为难之间，陈玄却已经开口，只是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嘲弄。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刚刚是想说，他们是说亡了国灭了种，可他们的名还在，他们的事迹还在，他们的精神还在！原因无他，只是他们敢于在民族危亡之际站出来！只是因为他们有骨气，有担当。”

再度停顿，陈玄看向众人的目光中又多出几分失望。

“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是如何想，但我知道，如果大唐一味忍让，哪怕再强大，在别人眼里也是软弱可欺，在史书中大唐也只会成为笑柄！”

“朋友来了自然该有美酒，可豺狼来了，就该用刀枪！若是这都算是有错，这都算是罪过，那我倒不如觉得现在就杀了我，我也好落个清静。”

李世民听着这些话，心中倍感无奈，但更多的却也是认同。

自从五胡乱华以后，国家的概念似乎被弱化了，人们更愿意倾向于氏族门阀的统治。

即便是李家当年，前身其实也脱胎于门阀，甚至杨隋之所以灭亡，背后也能看到门阀世家的暗中操纵。

朝政清明、百姓安康，便是官员们做得足够好；可一旦贪污腐败，民不聊生，则是皇帝不堪。

官员背后是氏族门阀，彼此犬牙交错、盘根错节，他们掌握民生、掌握权力、掌握财富，早已威胁了皇权的统治，可皇帝却无可奈何。

每每想起这些，李世民心中便是一阵不满和怨恨。

而陈玄的出现，刚好让他看到的转机，所以此刻他也更坚定了要保住陈玄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