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卢国公府
自然是被赶出来了。
温瑶轻摇头,“五妹妹,今日真是惊险,还好你没摔着。”
温然微微动了动眉心,前世魏天禹让顶尖匠人给她打造过一辆轻便的轮椅,她重生也照着打了一辆,扣动座椅下的扳手,即使在坡道上椅子也会刹住不动。
她在被推下去前一刻扣下扳手,温珊被椅子带着飞出去,加上她小小一推……
“二姐姐和瘫子说话也会变成瘫子的。我不和二姐姐一起走了。”温妙大声一声,飞快跑了。
“五妹妹,九妹妹年纪还小,你别介意。”
温然扫了一眼温妙,十岁了,她是小,又不是傻。
温然淡淡说道:“她说的是实话,我不会介意。”
温瑶扭头看了看温然,少女身上的衣袍过大,有些不合身,布料也不大好,那双眼睛却格外地亮,她觉得比长姐好看许多。
触碰到温然的目光,她猛地收回,“五妹妹,我那有些布料,我叫人拿来吧。以后府里,你,你少出来,长姐和四妹妹在家霸道惯了的,祖母也偏疼他们一些,你自己小心为上吧。还有……还有……你今日真厉害!”
说完温瑶就快步走了。
看着温瑶的背影,温然歪了歪头。
“她是说我推温珊落水厉害,还是气得老太太心绞痛厉害?”
云霜愣了一瞬,笑道:“姑娘,难得你说笑呢。依我看,都厉害!”
温然看着云霜脸上的手指印,皱眉道:“回去,我给你弄个药敷敷。”
“那个说的是真的?”
“是,祖母,五妹妹说能医好我月事不调,以后可以轻松孕育子嗣。”
“阿姐,她的话你怎可信!”
“住嘴,你是不想你阿姐好吗?”庄氏瞪了一眼温珊。
这也是个小贱人,就是不想让衡姐儿好,以为这样就可以取代衡姐儿的位置。
做梦!
庄氏换上一脸笑,缓缓说道:“母亲,你还记得当日杨妈妈说的,她们从青州到临州,是五姐儿治病挣的银子供他们吃喝住行,而且我刚才看,她那轮椅好像是新打的,看来五姐儿是真的会治病,或许在乡下得了什么名医的指点吧。”
“可她都没给阿姐诊脉呢。”温珊插嘴道。
“你懂什么,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便知其疾。她医术了得,自然能看得出。”庄氏没好气的说道,“只是她……觉得在府里受了点委屈,可能不会那么容易给衡姐儿治好。”
吃不饱穿不好,可不是委屈么……
老太太想到刚才那尴尬的境地,她的老脸都丢光了。
“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要按照旧例?温家还养不起两个闲人吗?一个瘫子而已,能用多少钱,竟这样抠搜,还说什么从你院里给一部分出去,我平时亏待你们吃喝了还是短你们用度了?”
庄氏脸皮也有些挂不住。
十来年她都没被婆母这样数落过了。
庄氏忍着气,弱弱道:“母亲,当时是我急糊涂了,母亲原谅儿媳吧。我当时就是一直记挂着她能治衡姐儿的病,这才说错了。”
庄氏一句话拉回衡姐儿身上,老太太也不再多计较刚才的事。
衡姐儿的病,老太太知道,也记挂着,毕竟是长房嫡女,也关乎温家荣宠。
“那你就让那个治治吧,还有宋氏明天进府,你多拨些人照顾,她这一胎,要安安稳稳的,盼着她能给老大添个男丁,不然你们大房单薄了些,多个兄弟,鹏哥儿也多个助力。”
“母亲说的是,儿媳定会照顾好宋姨娘的。不过宋姨娘的胎,是不是多找几个医师来看看啊?”
假孕争宠在大宅子里不少见。
老太太自然懂,“嗯。”
“那宋姨娘房里的例银……”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等会儿让丫鬟给你送去。你今天做事,欠缺周到,罚你半个月的例银。”
庄氏压着怒气,温顺地答道:“是。”
说到花银子,除了她夫君是足足的,各院那也就是将将够,遇上节日她多少得补贴点。
若不补贴,宴席办不好,婆母还以为她私吞银子了。
她当以为现在银子跟二十年前一样耐花!
扣一半,那她下个月怎么活?
又得花她自己嫁妆钱!这老不死的!
老太太胸口痛,庄氏便带着温蘅温珊出去,“珊姐儿,你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为了你长姐,你也忍忍。不管怎么说,她是三房嫡女,你惹她你三叔父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去祠堂跪满三个时辰才准起来。衡姐儿,你跟我回房。”
温珊咬了咬牙,低声道:“是,母亲。”
原本是两人一起受罚,现在变成温珊一个人去跪,她心里即使再有怨气,也没法当着庄氏的面发泄。
京都。
“卢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在这里?”
“大约是接人的吧。”
没过一会儿,城外来的三辆豪华马车停了下来,一贵妇人走了下来。
“嘉娘,你们走了两月,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可还好?”被称作世子的男子走上前,扶着贵妇人下了车。
贵妇人柔声道:“还好,只是有点累,夫君,你怎么亲自来接?”
男子笑了笑,小声道:“甚是思卿。钧哥儿……佩弘大师怎么说?”
贵妇人微微红了脸,成婚几年两人感情更甚以前。
她轻摇头,“和医官说的一样,钧哥儿是可以说话的,让我们别着急,可能是比别的孩子慢些……”
“可钧哥儿都四岁了……”
贵妇人也叹了口气,看了看在一旁玩儿的孩子,“还是先回府吧,母亲怕想钧哥儿得紧了。”
“好,先上车。钧哥儿和乳母坐吧。”
马车缓缓进了城。
“你走的这两月,朝中形势如今越发严峻了。”
“是针对太子?”
男子重重点点头,叹道:“危矣。好在我们一向不参与这等事,只不过近期谨慎些罢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这一路上的趣事吧。”
贵妇人笑笑。
【大娘子,你的病最多还有五个月,不能再拖了。】
想到这里,贵妇人笑得更欢了,把这事绘声绘色地说给男子听。
“那个小姑娘可能是被家人嫌弃,这才不得不逃离家中吧。”男子听完后唏嘘道,“不然双腿有疾为何还要离家啊。”
“是,我看着也觉得可怜,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管不着。好在钧哥儿没有被家里人嫌弃,反而更得疼爱,夫君,感谢你对我这么好。”
“娘子说哪里话,钧哥儿就算是一辈子不开口说话,那也是我们的孩子,也是卢国公府的世孙!”
夫妻俩对视,无边情意漫出。
“世子,郡主,到了。”外面车夫声音响起,两人才微微坐开些。
碧瓦朱檐,雕梁画栋,房屋甚是煊赫,占了一整条街,门匾上赫赫写着‘卢公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