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搜集到关于温塘的东西
温府。
温然笑盈盈的,和白日里冷漠大相径庭。
温柔却有些毛骨悚然。
那人都死了,她不应该生气发疯吗,她怎么笑得出来?
“跪下!”温塘吼道。
温柔身躯一震,怯怯地说道:“爹爹,柔儿做错了什么?”
她斜眼看了一眼温然,“是不是大姐姐说了什么……”
她又去瞟秦氏,秦氏朝她瘪嘴挤眼,温柔心里一跳,慢慢跪下,脑子里飞速运转。
“你说说,你今日去济世堂做什么了?”
“……女儿就是去给大姐姐送饭。”
“没做其他的?”
温柔刚想开口,温塘继续说道:“实话实说兴许还能减罚。”
他希望温柔还没有完全被秦氏养坏,还知道悔改。
不然……温塘几不可闻叹了声气。
温柔闭上微张的嘴,沉默片刻她说道:“女儿什么都没做,爹爹不能听信大姐姐的一面之词!”
“娘,娘,你是相信柔儿的对不对,爹爹都被大姐姐骗了。”
啪——
温塘拍案而起,“到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还诬赖你大姐姐?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抵命的?而且那是个禁军,你杀他,还要连累你老子我!”
“你才多大,你就能动杀人的心思?柔儿,平时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温塘生气不完全是温然的威胁,里面对温柔失望的成分更多。
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温塘就这样笃定自己杀了人。
她万分害怕,哭道:“爹爹,女儿没杀人,娘,都是大姐姐,她,她嫉妒我……嫉妒我能跑能跳,自己医馆里出了事就赖到我头上,她就是见不得你们疼我!”
“她就是恨你们当年把她扔在青州不管不顾,想要害死我,然后害你们,爹爹明察啊,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温柔拉着温塘的衣角,脸上眼泪交错纵横,眼眶发红。
此时她还不忘挑拨离间。
温塘看着这个自己以前百般宠爱的女儿,现在却觉得异常陌生,心里是一阵悲凉。
他一个进士,怎么会教出这样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的女儿。
他用力闭了闭眼,“来人,拿戒尺来!”
今日不矫邪归正,往后她就真的会因为此等无法无天的性格害了全家。
温柔看到戒尺,转去求秦氏。
秦氏看着满身戾气的温塘,求情道:“柔姐儿还小呢,略施惩戒就可以了吧。她以后会改的,是吧,柔姐儿?”
温柔连连点头,“改,柔儿改!爹爹,柔儿一定改!”
温塘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即使流着泪,眼里却没有半分悔意,只是害怕挨打而已。
小时候,每每温柔犯错,秦氏和温柔都是这样讨乖求饶的方式躲过惩罚,于是养成了这样性子。
“伸手!”
温塘再控制不住满腔怒火吼道。
温柔颓然地跌坐地上,抽抽噎噎地伸出了手。
啪——
温塘用了十分的力气,温柔的哭声戛然而止,钻心的疼让她整个人蜷缩起来。
“按住她!”温塘转头看着后面的丫鬟说道。
雀儿看了看秦氏,温塘恨恨道:“你这个婢子分不清谁是真正的主子吗?明儿叫人牙子领了去。”
“主君息怒主君息怒!”
雀儿立马扑上去按住温柔,可儿上前将温柔缩回的手拉出来。
啪——
戒尺打在手心里的声音让秦氏都忍不住抖了抖,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温然,温然依然浅笑着,仿佛在看戏。
秦氏绞紧手里的帕子,心里琢磨着怎么收拾温然。
啪地一声被戒尺声音打散思绪。
“打你妄动杀心,滥杀好人!”
“打你居心叵测,陷害手足!”
“打你满口谎言,挑拨离间!”
温柔的手很快高高肿起。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温柔的掌心已经破皮流血,温柔也痛昏了过去。
温塘扔下戒尺,“让她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真心悔过,什么时候起来。”
彩月后怕地去扶温柔,和雀儿一起,把温柔抬到祠堂去。
温塘脱力一般坐回椅子上,声音哑然,“然姐儿,那人还救得回来吗?”
救不回来,若是被禁军的人发现了,花钱赔罪是小,对方较起真来,他恐怕还要贬官。
“救得回来。”
柔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温塘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秦氏身子发软。
救得回来就好,柔姐儿不用被这个孽女害得上公堂了。
秦氏看向温然的目光,如同猝了毒,恨不得此刻扑上去挠花温然的脸。
柔姐儿若是被打坏了,她就再不顾什么母女情分,定要狠狠教训一顿这个孽女。
“那你回去歇着吧。”温塘说道。
他此刻开不了口提管事的事。
云霜推着温然出去了。
温塘看着那轮椅上背影,眼里多了探究,这个女儿怎么变了这么多?
“大哥还没有回信吗?”温塘忽然问道。
秦氏不知道他怎么问这个,回道:“没有。”
“你修书一封,问问大嫂,然姐儿去乡下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给庄氏写信,秦氏是不愿意的。
她低低道:“知道了。”
“以后柔姐儿要出门,或者要做什么,先来问过我。”
“为何?”
“为何?你说为何!”温塘声音猛地拔高,“你女儿想害人啊,你说说你平时都在做什么,和那群大娘子喝茶赏花,自己女儿教成这样,你难道不羞愧吗?”
温塘站起身,“柔姐儿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要去,背熟了女诫再说吧。”
他去了书房,他要写信给温培问问温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了想那个亲大哥,他又写了一封信给温境。
某些事情上,温境可比温培靠谱多了。
*
一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端着一壶热茶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
两人走动间居然没有半点声音,行到走廊尽头,身后的女子上前推开门,前面的女子目不斜视地进去。
到案边自然跪下,后面关上门的女子上前跪着取过茶壶,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上七分满的茶水,分别放于两位尊客面前。
茶壶放于案上,两名女子起身低头走了出去。
哗一声茶室的门被掩上。
“大人,事情都办好了,再过几日,京都就没有济世堂了。”钱五满脸笑地说道,“这都是温家的好女儿做的,跟咱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淼听后,尝了尝刚刚倒的茶。
“这茶真不错。”他笑道。
“刚来的明前龙井。”钱五道,他从怀里拿出一叠纸,“这是我们搜集到关于温塘的‘东西’。”
孙淼接过看了看,眼神颇为满意,“好。钱五,这事办得不错,记你一功。”
钱五笑道:“大人能想到小的就行。”
“这济世堂啊,倒也不必消失。”
“大人有其他打算?”
孙淼把那几张纸放于案上,手指轻敲,“刚刚想到的。”
*
“姑娘,为何不直接去告三老爷和二姑娘啊?那样岂不是能直接把他们都教训了。”云霜给温然通头。
“不急,自有人去告的。”温然闭眼享受,缓缓道。
“谁?”云霜傻傻地问。
“你忘了,那个康寿堂派来的奸细,自然是康寿堂去告!”理床铺的翠屏抢先道,“咱们姑娘一般不会亲自动手。”
温然弯了弯嘴角,翠屏跟她久了,摸清她脾性和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