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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太常寺卿孙淼死在床上了

孙淼没想到自己就是出门一趟,家里就变了。

他跑到孙天友的院子,看到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孙淼就心痛。

心脏处隐隐传来针扎似的疼痛,孙淼捂着胸口,气得不想说话。

荀氏见状立马去给自己儿子开脱,甚至还想孙淼去把那个妓子打死。

孙淼还没开口,小厮来说,孟家来人了。

两口子心一跳,孟家难道是来拒绝婚事的?

两家虽然还没说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若孟家拒绝了这门亲事,孙天友以后说亲恐怕只能去说那些小门户的人家了。

荀氏和孙淼立马上前见。

结果来的人是个婆子。

“我家大娘子说了,我们姑娘与贵公子不太合适,至于亲事就作罢了吧。孙公子如今——身体不适,我家大娘子让我送来一些上好的药材,孙大人、大娘子请收下。”

孙淼眼神晦暗不明。

孙天友的花柳病,是谁传出去的?

荀氏还想缓和,可看到盒子打开,里面是补肾药材,气道:“你家大娘子是什么意思?”

“我家大娘子没什么意思,就是给孙公子补补身子的。”

这不就是讽刺孙天友流连青楼还沾惹上花柳病么。

孙淼猛地站起来,“亲事不定就不定,这些药材拿回去。我们家哥儿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一个寺卿,难道还怕找不到儿媳妇?

孟家什么东西,也敢来踩他一脚?

“滚!”孙淼骂了一句。

孟家的婆子笑笑,带人走了,当然,药材也一并带走了。

孙淼心更痛了。

一下子瘫坐椅子上。

荀氏大惊,刚让人去请医师,孙淼又不痛了。

如今家里有一个得花柳病的,请医师来,外人还以为孙天友沾惹的病比花柳还难治。

孙淼的老脸可真的挂不住了。

他让人连忙把人叫回来。

这几日孙淼怒喜交加,现在因为孙天友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心里莫名觉得悲。

坐了一会儿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济世堂引起的。

只要除掉济世堂,他的日子,孙家的日子就会恢复了。

想通这一节,孙淼用过晚膳,早早就和荀氏休息了。

荀氏的香好,他最近夜夜都宿在主院。

夜半三更之时,孙淼猛地惊醒。

他心脏处疼得更加剧烈,他推了推身边的荀氏,荀氏睡得很沉,根本就不醒。

他咽喉舌根也跟着发疼。

他想喊却无法发出声音,准确地说,声音极其微弱,外面迷糊打盹的大丫鬟根本听不见。

心脏处灼烧感越来越强。

孙淼感觉大事不妙,荀氏睡在外侧,他想翻过去,可心脏猛地一缩,孙淼直愣愣倒了下去。

随后发出两声‘嗬嗬’声,床帐后便陷入死寂。

天刚刚见亮,刁妈妈就来叫醒荀氏。

荀氏睡得神清气爽,精神很好。

想到还在睡的孙淼,她小声说道:“想必昨日是累了,别叫他,让他睡到自然醒,让厨房留着他的饭。”

还有一层原因是,她害怕孙淼大早上又去把孙天友骂一顿。

儿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劈头盖脸就是骂,那可不行。

刁妈妈点点头,扶着荀氏去梳妆。

*

温宅。

温瑶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挨到天亮就叫采莲伺候着起床了。

到隔壁主院,温然才刚刚起来。

“五妹妹,你说能成吗?”

“能成。”温然说得很肯定。

温瑶这才安定了些。

两人用过早膳,辰时已过。

温瑶站在廊下,眉头紧锁。

“怎么还没消息传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温然挑挑眉,“不可能会有意外。”

布了这么大的局,孙淼在七日内惊惧、愤怒、喜悦、悲戚,心绪交加,那毛荪、柒头、白赤的药效在接触了乌藁之毒后,一触即发,他不可能睡得安稳。

“等吧,消息会来的。”温然头也不抬地说道。

温瑶看她如此镇定,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这才又坐回去,只是心中始终难以平静。

*

日上三竿,荀氏从孙天友院子里出来,下人说孙淼还在睡,荀氏和刁妈妈笑道:“这香是真厉害。”

“孟大娘子拿来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荀氏笑笑,便去稍间喝茶看账本。

等到日上中天,荀氏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孙淼之前也是日日早朝的,就算休沐起得也早,今天这样可是头一遭。

她亲自床前叫孙淼起床,可孙淼还是不醒。

荀氏失笑,推了推孙淼,推了好几次都不醒来,她脸色微变,因为孙淼嘴唇发紫。

紫得有些不正常。

她立马去抚孙淼的脸,触碰到的皮肤冰冰凉凉。

荀氏大惊,一摸鼻息,吓得大叫。

“快去叫医师来!快!”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荀氏当即哭出声,“老爷,老爷,醒醒啊!”

刁妈妈浑身发冷,因为她知道,孙家要倒了。

*

太常寺卿孙淼死了。

死在床上。

百姓们又有了茶后饭余的谈资。

京都府衙门的人、刑部的人把孙家包围了起来。

丁项匆匆前去。

他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孙淼,但怎么也没想到,孙淼会死在睡梦之中。

睡死的。

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他让仵作好好查验尸首,对荀氏进行了详细查询。

这样的事,在济世堂门外榕树下自然是今日妇人们谈话的重点。

周婶子笑笑不当一回事儿。

之前济世堂掌柜为她抱屈,无意透露了周固的事,她去找周固谈了一回,还被周固顶了回来,她就巴不得那个孙淼忽然有一天死了。

不是她为小叔鸣不平,而是孙淼死了,看周固还嚣张什么。

后来听说周固去京都衙门状告孙淼,周婶子也是撇撇嘴。

忽然看到身穿刑部衙门的衙役来,妇人们都吓了一跳。

都是小老百姓,谁犯事儿了?

丁项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他对济世堂的印象很一般。

他对那个温然,印象倒是很深。

于潜跟在后面愁眉不展。

进了后堂,见到温然安然坐在廊下看书,倒是岁月静好得很。

“太常寺卿孙淼孙大人忽然死了,丁某身为刑部侍郎,按例询问,温医师不介意吧?”丁项说得客气,笑容变得温和。

眼前的少女看了看院子里的人,眼里出现一瞬的愣怔,之后才点头,让叫云霜的丫鬟去沏茶。

“丁大人尽管问。”她笑道。

丁项笑道:“温医师不必紧张,之前我们在青州也是见过的。”

少女点点头,清冷面孔显得无辜柔善。

“温医师,这线香可是你做的?”

衙役打开一个匣子,里面有几根棕色线香。

“没错,之前蒋家大公子被五步蛇咬了,我担心全大娘子睡不好,就给她送了些。”

“什么时候做的?”

“在青州就做好了的,那时候担心来京都怕我们姐妹和丫鬟水土不服就提前做了。”

“听说孟大娘子也找你要过,你做了很多?”

“当时也有一部分是为郡主的病症考虑,我怕为郡主施针她睡不好,特意做了许多。现在家里都没有了,正打算再做一匣子。”

“你自己用吗?”

“我刚来京都的时候,日日都点的,卢公国府的丫鬟婆子都知道。现在住惯了就不点了。”

那时候她总是梦见过往,于是点了用。

只是那时候的香,里面曼陀罗花的量没有现在这么大而已。

“这香和孙大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荀大娘子在用这个安神香?”

温然摇头,自嘲般说道:“她怎么会有我的香。”

丁项动了动眉心,“你知道康寿堂和孙寺卿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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