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鱼与熊掌

族长夫人进入大殿，她在灵琛面前停留片刻便越过了他们。

“母后？”

慕辰已冲着战辞君挑眉，看来还有什么隐情啊。

“灵琛，你并非本宫诞下的第一子。”

灵琛也不是傻的，他自然想到了为何他们如此强烈的反对他与幻如。

“在你之前本宫孕有一子，他诞生之日天生异象，可不久便夭折了，你可知为何？”

灵琛低下头，双拳紧握着，指甲钳入了肉中也不觉得疼痛。

“如此，你还要与幻族的人有牵扯么？你还要为了幻族的女人，断送我族么？”

幻如松开灵琛的手臂，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此事知道的人很少，只有石族与木族的族长知晓，族长夫人刚查出有孕的时候他才去他们面前炫耀，亲自去人族买了好些小玩意，一心期待着他的嫡子。

灵族族长安抚着族长夫人，让族长夫人的侍女将她带走，族长夫人也没有执意要留下，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颇为失望。

“逆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都在等着灵琛的回答，幻族做事还真是绝。

“我…”

“阿琛，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许久之后灵琛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看着灵族族长又要冲上去教训灵琛，此时他是真的怒了，真要打上去了可不得了。

慕辰已起身握住他的肩膀，“灵琛，你与幻家小姐身隔血仇，你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于你有生养之恩，也未曾亏待你，你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仇家，有些人自诞世之日起便有重担，你自幼便被当做少族长培养，那时，你有的选择，相信你父王也给过你选择，既然选择了便是挑起了这重担。”

她问道：“她救你时，你可知她的身份？”

灵琛点头，他知道。

“即便你不知血仇，你也应当知晓，收住自己的情感。”

“三日后便是大典，你现在说你不想当少族长，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什么好资源都砸在了你身上，你的命便不再是你的，是你一族的。”

“本尊可以扶植你的兄弟坐稳少族长乃至族长的位置，那你灵族便有七成是我妖族的了，你们没得选择。你做这少族长，我们两族可以是盟友，若你兄弟做少族长，那便无法平等。就算没有本尊，你不做这少族长，那少族长的位置便是幻少的，你以为他会放过你，让你过逍遥日子？还是，设计将你一族灭了？”

“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你学的那些东西，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慕辰已声音平稳，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与说出话有些违和，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便只有压迫。

她坐回椅子上对幻如道：“你过来。”

幻如犹豫着，还是过去了，“狐尊。”

“你兄长当上族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灭了他这一族，你或许不用跟着一起死，但他们都得死。你可别说，你会跟着殉情啊，因你二人害的他一族被灭，你不会自我感动殉情就是深情，就是烈女子了吧。”

幻如的脸越发苍白，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慕辰已反手抽出灵均腰间上的佩刀扔到幻如的面前。

幻如往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慕辰已，“狐尊，这是何意？”

灵族族长也没想到慕辰已竟然这么直接，他也想过暗中做了幻如，可终是没有下手。

慕辰已看着灵琛，“你猜，她会不会动手自我了断？”

当初昆仑山不死水陆吾让云裳猜人性，那是父子局，如今，是‘夫妻情深’局。

灵琛起身有些踉跄的走到慕辰已的面前捡起刀插回刀鞘内，算是表明了态度。

“啧啧啧！”

和当初一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慕辰已突然轻笑出声，她对灵族族长道：“你有一个好儿子，我们也别棒打鸳鸯了，随他们去吧。”

见灵琛和幻如愣在原地，战辞君开口提醒道：“还不快去疗伤。”

今日这一出不知为何传了出去，青女得知此事后直接找上了幻如将她打的半死。然后幻如的贴身侍女只能偷偷的再见灵琛哭诉，灵琛出不了府便将府上上好的丹药给了她。

思来想去之后他又去见了慕辰已，灵均并未阻拦他，战辞君不在，慕辰已交叠双腿靠在椅背上，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狐尊！”

“你来了。”

灵琛抬眸去直视她的眼睛，心中有些怪异，为何他现在看她的眼睛，亦或是站在她面前没有一丝压迫感呢。

“狐尊，我有一事想请教。”

“说。”

“若尊上处在我的位置，您会如何抉择？”

“本尊不是你，不懂你的犹豫不决，况且，你不是已经做过选择了么！若你实在纠结，可以向你的前辈讨教一二。”

“您是说，浮修仙君？”

“他在湖亭，去吧。”

“多谢狐尊！”

妖族退隐定是与战辞君有关，可鲜少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战辞君修成仙身时妖族已经退隐了，可他还是抹去了神君之称。

灵琛到湖亭的时候灵族族长正好起身离去，错身而过时他深深的看了眼灵琛。

未等他开口战辞君便道：“她让你来找本君？”

灵琛恭敬的点了点头。

“仙君为狐尊抹去神君之称，人妖两族在人族看来是世仇，仙君如此，就不怕失了人族众多凡人之心？”

当初三君抹去天碑上的称号震惊三界，最惶恐的莫过于人族。

“当他们看清三界真相时自会想明白，况且，她为人族所做，人族也都看在眼里，潜移默化之中也影响了他们。”

灵琛沉默，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三君为大能者，无人可操纵他们，他们可平心而行，因为，实力就是底气。

战辞君放下茶杯起身，“世人选择千千万种，其中得失你心中清除，迷茫只是纠结罢了。后日便是大典，你还有时间。”

他在纠结，他想鱼与熊掌兼得，他不可能放弃族人，可他也不想放弃幻如。

战辞君走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此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若只是灵琛一味的退让舍去那便是死局，幻如要是当真爱她，以她在幻族的地位处境，与其断掉名义上的关系才是最优解，她不是幻族的小姐，灵族族长与其夫人才有接受她的可能，不管如何，也可以为灵琛减少一些压力。

幻如的侍女来找灵均的事府中的下人已经禀报过了，这个时候当灵琛再为她担心，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

此想法虽冷血，却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