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冥顽不灵
《圣经》中的智者曾经祈祷:“使我既不贫穷,也不富裕。”
智者认为这个世上最好的阶层,是中间阶层,也最能使人幸福。
他们既不必像下层大众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而生活依旧无着落;
也不会像上层人士因骄奢淫逸,野心勃勃和相互倾轧而弄得心力交瘁。
许多帝王都感叹其高贵的出身给他们带来的不幸后果,恨不能自己出身于贫穷与高贵之间的中间阶层。
智者也曾证明,中间阶层的人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引自《鲁宾逊漂流记》
出师不利,第一次任务以失败而告终。
白鲨浑浑噩噩在警局里过了五天,段晓曼被一个油腻的大叔保了出去,临走前白鲨问段晓曼:“哎,这人谁啊?”
段晓曼:我的“搭子。”
白鲨:“搭子?”
很显然白鲨没明白搭子是啥意思。
段晓曼挤眉弄眼表情猥琐。
段晓曼:“挂搭子!明白吗?呆呆!”
白鲨:“呆呆,你也叫我呆呆!”
段晓曼:“你叫呆呆!”
白鲨:“小时候别人这样叫我。”
白鲨从段晓曼她那猥琐的表情里读懂了“挂搭子”的意思。
白鲨想:“唉,我的‘挂搭子’在哪里,你也来把我接走吧!”
出不去的日子只能身在曹营心在汉。
乌贼,白鲨永远无法联系上,只能是他找她。她只是一枚棋子,什么时候跳得由棋手决定。
她与海的一往情深要从童年开始说起。
回忆吞噬着这段惨淡的记忆。
白鲨自己知道的记事是从十岁以后开始的。
十岁以前的记忆似乎是被封锁的,她只记住零零散散的忆起那么一两件。
一口井,一个奇怪的声音,老韩……古槐树下悠扬的二胡……
她在屏幕前敲下这些记忆中的字眼时,看着好像也不少了。
回忆一旦撕开口子,就如决堤洪水滔天涌来……
白鲨总是那么的贪心,想忆起更多的过往。
可是,谁又不是呢,在自己还活在加法的那个年纪时,不,是在减法的年纪时,回忆就成了生活唯一的慰藉……
老韩院子里的那口深井,白鲨第一次往里面扔石头时,井里发出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声音。
那时的她,年幼无知,还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个声音,只到后来她在大海深处听见海豚的声音,她才知道二十年前那口井里发出的是海豚音,那时大海已经在召唤她了!
老韩是个外乡人,具体什么地方人,因为年代久远无法查找。
以至于老韩是死是活白鲨至今一无所知,就像老韩对白鲨后来的境况也全然不知一样。
老韩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里,院子没有外墙,孩子们一伸脚就到了他的家。
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井里的水,老韩一个人喝。
夏天的午后,村子里炊烟四起,撵鸡的孩童追着公鸡跑圈儿,鸡鸣犬叫,女人喊着娃娃们的小名,“狗儿,球球,妮……回家吃饭啦!”
只有老韩坐在村口那颗老槐树下独奏二胡,俨然一副世人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
白鲨跟在村里一群大一点的孩子屁股后面,他们玩什么游戏,白鲨就玩什么游戏。
他们都叫白鲨“呆呆”。
“呆呆,你往井里扔块石头,就能听见井里面的人说话了!”
白鲨真的扔了,他们浑笑着一混而散。
老韩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爬在井口听声音的白鲨。
老韩:“想知道那个声音来自哪里吗?”
白鲨点点头。
老韩:“这声音来自地球的另外一边。去,把那个土块过我捡过来。”
白鲨顺着老韩的手指跑去捡来一个黄色的土块,递到老韩手上。
老韩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又把圆圈分割成几大块……
他说:“我们就站在这里,圆圈的另一面是海洋。”
白鲨:“什么是海洋?”
老韩:“海洋就是好多水汇聚在一起。海洋是蓝色的。”
白鲨:“蓝色是什么颜色?”
老韩指了指天空说:“看到没有,大海和蓝天是同一个颜色。”
白鲨出生在贫瘠的黄土高原,那里常年干旱少雨,海洋的概念在她的脑海之中最大的可能就是一条河流,一片湖泊的样子。
但是她深深的记住了天空上的那片蓝,同时她也看见天空下的那片蓝……
老韩:“你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海洋里面的鲨鱼发出来的声音。”
“鲨鱼?”
白鲨试着哝起嘴,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去那种声音。
老韩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被白鲨的滑稽表演逗乐了。
我长大了要去海洋里找鲨鱼。
人的一生冥冥之中好像有某种指引,无论你出生何地,等你长大,你一定会寻找着去另外一个地方度过余生。
好像你本来就属于那里,也只有到了那里你才会安心。
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别离,一次又一次的相聚都是为长久的别离做准备。
为了和母亲相聚,白鲨钻进了她的子宫里,仅仅过了十个月,她们血肉模糊的分离了彼此。
剪短脐带,从此母亲是母亲,白鲨是白鲨。
亲如母子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感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白鲨回家偷出了户口本,把她的名字上用笔一涂,在旁边赫然写上鲨鱼二字。
父亲白德成发现后,提着扫把就是一顿毒打。
白德成:“谁借给你的胆子?连我老白家的姓都敢改!”
屁股上落下若干鞋底重叠的印子!
白鲨誓死不屈,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鲨鱼这名字我叫定了,要杀要剐你白德成看着办吧!”
白德成无奈只得找到乡政府户籍科把白福莲改成白鲨。
自从这一仗干成功以后,白鲨就再也没有向白德成投降过。
安排白鲨和什么村长家的大公子王小龙相亲 。
嫁给村里首富郭帝豪,酒席已备好,所有的亲戚都收到喜帖,郭帝豪买了一辆三十万元的新车bmw5系Li,写在白鲨的名下,以白鲨的名子在市里买了套200平米的房子。
白德成就像圣经里面的那位智者一样,语重心长的说:“福莲,嫁进郭家是多少南北二塬女娃子的梦想,难得郭帝豪对你一片赤诚,你这一回听了爸的话,我保你今后衣食无忧……如若你不听劝,一心想着找什么海洋里的鲨鱼,但凡你违背了我给你起名字的初衷,对不起那个福字。过不上幸福的生活,那完全就是你的过错和你的命运所致,怪不上我半点事情,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听着父亲声俱泪下的一段话,白鲨差点就准备穿上嫁衣,头顶婚纱,规规矩矩的做郭家的少奶奶去了。
直到拍婚纱时,摄影师说:“新娘子,看着新郎,想象着你们在海滩上,远处有冲浪的弄潮儿在浪花上翻滚跳跃着,海风吹拂着你的纱裙,海豚音发出声波召唤着深海里的同伴……”
白鲨问摄影师:“海豚音你听过吗?”
摄影师:“来来,来来来,我给你放一段……!”
摄影师从电脑里调了一段视频,海豚寻找同伴,发出的声音和她当年扔向井里的那块石头时,发出的是同一个声音。
白德成,你要怪就只能怪那个拍婚纱照的摄影师,拍照就好好拍照,关键时刻放什么海豚音,想象什么破海滩……
白鲨不动神色拍完照片。
当天她就买了南下的火车票。
凌晨四点零五分发车。
白鲨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
为了听那个奇特的声音,白鲨一遍又一遍的向井里投掷石块。
这些都是在老韩不在家里时,白鲨一个人偷偷干的,为了这个从井底下飘出来的声音,她痴迷不悟,一遍又一遍,日复一日直到石块填满了那口小井。
老韩后来不知去向,离去成谜。
遥远而未知的声音?
为此她葬送掉一生平安喜乐的幸福,舍弃父母只身前往那片海域。
似乎恶梦才刚刚开始……
“唉,白鲨!”那个第一次给白鲨铐手铐的警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鲨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爱答不理的。
警察:“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白鲨:“你谁,和我有关系吗?”
警察把头凑近了说:“——d,S,S——”
白鲨瞬时伸直了耳朵。
不好,他怎么知道“深海利剑。”知道这个秘密行动的只有白鲨一人。
随即她又显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白鲨:“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思,我不明白。”
这就想诱出口供,没门。
考验的时候到了。地下党一般在这个时候都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用手指在白鲨手心里写下一个3……又点了六个点。
“啊——”
白鲨惊呼一声不要紧,差点昏死过去。
噢,苍天,3……那个天籁之音,就在眼前,还如此淡定又年级轻轻!
刀雕刻出来的脸庞,两道剑眉斜入鬓,眼神邪魅。
晚上九点整。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紧接着一声霹雳震颤大地。白鲨身披霞衣化成一把利剑,穿过七拐八扭的网络,躲给黑客的魔抓。
太平洋思乡号就停在海边。
白鲨登上了这艘船。
船长,大副,二副,木匠,船舶救护,水手,大管轮,竟然没有一个人就位,船怎么启航?
白鲨四下寻找张望,夜空下的海面波光粼粼,潮涨潮落,哗啦哗啦……
一个黄色的气球在水里上沉沉浮浮。白鲨硬着头皮下水游近一看,是个氢气球里面有个男孩,他疯狂示意想出去,这种气球一般都在天上飞,只会越飞越高,怎么下的水就不好知道了。
白鲨拍了拍气球,外表很结实,手指甲抠不破它,她推着气球游向太平洋思乡号使劲的撞去,无奈力气太小,撞击几次毫无波澜。
男孩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笔,在气球上写了他之所以这这里的原因。
他和白鲨一样,怀揣梦想,想乘坐氢气球在空中航行太平洋,这个氢气球是某网上神奇宝贝,距称有人乘坐它曾经飘去南极冒险,还成功返回。
他倾其所有买了这个被称“”奇奇溜”的装备,没想到飘了没几分钟就跌到海面上。
现在获救无望,他要写遗书。
白鲨示意,别写遗书,她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
白鲨爬在气球上突然用牙咬气球,咦!还真有效果,两颗虎牙派上用场,原来人身上长的每件东西都是造物主赋予了使命的。
呼吸到新鲜空气,男孩重新燃起生的希望,他也用牙齿撕咬气球,没一会就露出一个缺口,他钻出氢气球。
为了表示感谢白鲨的救命之恩,他双膝跪地,“主人,请驱使我吧!”
白鲨:“No,No,No,你可以回家,想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举手之劳,真不用谢我。”
白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不起来,时间紧急。
白鲨:“你会开船吗?”
男孩:“会一点!”
白鲨:“一点?也行,来上船。”
太平洋思乡号正式启航!
在这里预祝“太平洋思乡号”所到之处披荆斩棘,逢凶化吉,所经之处风平浪静,平安顺遂!
闲聊时白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克罗索”
白鲨惊讶的大声说话:“克罗索?是鲁宾逊漂流记里面的那个克罗索吗?”她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别人都叫我梭罗!”
糟糕,要死!
又是《瓦尔登湖》。
临行之前有一位智者陪伴同行,就足以让她感恩天地的怜悯之心,和上帝的仁慈善良。
居然是二人合体而来。
白鲨随即叩拜天地。
为了方便白鲨叫他索罗。
索罗见白鲨叩拜天地,他也叩拜天地,那样子即像是兄弟结拜,又像是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