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宝鸡陈仓

白鲨独自回了一趟家，手里捧着那本从阅览室里借来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腿上放着母亲给个捎带的猪油泼的红辣椒，塑料袋子装的，还特意包装了两层。

班车上到处都是灰，没地方放，白鲨就放在自己腿上。

随着车内气温的上升，猪油热化了，红色的辣椒油顺着白鲨 的腿悄无声息的往下滴，像黏稠的血液，潘多拉魔盒里的灾难被打开，悄无声息，被宙斯赋予了凝神静气，仗着人不知鬼不觉肆意狂妄的在车箱里面蔓延，白色的裤子，从双腿间向下延伸，司机旁边卖票的发现了脚下流淌的血液，提醒白鲨：“姑娘，你那里不舒服吗？”

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正好遮盖了这一灾难的事实，等移开时已经无法弥补这个天大的遗漏了！

纯白色的裤子，双腿间染满的猪油辣子，哎，天，你作何感想呢？

白鲨看见了车厢顶上魔鬼狰狞的獠牙，和胜利者的轻蔑的浪声嘲笑，司机一直没有回头看，他的车子一直在行驶之中，车子到站了，他回头看见车厢 地板上的灾难，无法言语。

宙斯说过，面对灾难不能发声，司机的嘴挪动了一下，继续 把头转向窗外。

厄庇墨透斯走到少女的身边，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在人间模拟上演着犯罪现场，一如杀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般，流了一地的猪血做掩护，让人查不出，又不可矢口否认。

而那远在高加索山上普罗米修斯正在被黑夜鹰啄食着肝脏。

售票的是一个青年，他用拖把沾着地上的辣子油，能闻到一股辣椒的鲜香。

车子终于停稳了，车上的人都下去了，白鲨才下下车，脚一踩地，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街道上的店铺都关了门，行人遁地而行，路上空空如也，诺大 的煤城里静寂的没有声音，白鲨四下张望，就连一天连绵不绝于耳的三轮车的突突声，也戛然而止了，要不怎么是神灵呢，做事就是彻底。

没有一个人看见白鲨狼狈的模样，哦，不，光天化日之下，是所有的东西都看见白鲨狼狈的 模样，包括太阳，风，乌云，黄沙，雾，虽然太阳已经隐去……

白鲨顺着流黑色水的河岸往上走，去的地方反正不是她的家，因为她没有家。

心安处，即是家！

她的心无处安放！

……

空寂的高加索山悬崖峭壁上，只有受刑的普罗米修斯，在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幕掩盖之下，鹰肆无忌惮的啄食他的肝脏。

赫刺克勒斯寻找金苹果，如果选择另外一条路，就没有后来……

白鲨，陈瑞君，当然还有郭老板的小姨子，一行有其他厂里上班的同事的老婆，反正是一大帮子女人去吃酒席，郭老板司机结婚了，参加完婚礼，她们往厂里走，回厂里要经过一座桥，桥下面有一条河流，河里一块大石头，十几个小孩子在水里洗澡，有的在石头上，有的在水里，大概有七，八九岁的样子，正洗的开心，不知是那个孩子突然大喊一声“吆，骚女人！”

小孩子扑腾跳下水中，蹲下身，把自己腰部以下没入水中，隐藏了起来，在石头上的孩子来不及进水，就用手捂住下身。

这时候，郭老板的小姨子没忍住“哈哈”一笑，小孩子们又叫了“快，下水，别让猴女人看见了。”

是啊！女人就是妖精。

在当地有一个对女人的称呼，就是“精”或者叫“猴”也有合称“猴精”。

这里有一段对话。

“你知道谁家那个女子吗？”

“哦，你说那谁家的那个精”。

“嗯，对，你咋知道的。”

“嗯！平时那个猴样子，谁看不出来是个精！”

相互都知道谁家里有一个姑娘，那是一个“猴精”（就是比较调皮，爱打扮)。

白鲨在郭老板厂里打了一架。

事情是因为一个宝鸡来的小伙子。

他叫陈鸡。

陕西陈仓——宝鸡，宝鸡的来历有多种说法。

一种是据传，在战国时期，秦国猎人进山打猎，被一只似虎似豹、从未见过的动物吸引，带回家乡。

人们都没有见过这个动物，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有一个人就建议猎人把这个不认识的动物献给国王。

猎人觉得有道理，带着动物往宫里走，想进献给秦国国君，结果两个小孩儿指着这个动物说，这东西叫獍，专门在地下吃死人，而且还喜食人脑浆，得赶紧把它打死，还要对着脑袋打，不然它死不掉。

猎人听后十分惊慌，大惊失色，就用石头全力击打怪兽头部，准备将其杀死。

但就在这个时候，名为獍的怪兽竟然开口说话：“你不要杀我，快放了我，我是神仙，你们赶快去逮这两个小孩。他们是龙凤胎，都叫陈宝，得男者称霸，得女者称王。”

猎人听闻这样的说辞后，以为灵异，就放下怪兽去追两个小孩。

在猎人的追赶下，两个小孩忽然变成两只神鸡向山上跑去。猎人见此状况，赶紧向秦文公报告。

秦文公便派人在山上寻找，果然在陈仓山顶上，找到了一个体大如羊，光洁如玉的雌性石鸡。

秦国上下以此为秦国国运的吉兆（得雌者王），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

据说另外一只雄鸡，则沿着武关方向飞到了今天的河南南阳，千年之后转生为汉光武帝刘秀，成就了汉王朝的光武中兴。

而在陈仓山的这只雌性金鸡，在林密草茂的掩护下，静待盛世降临。

……

唐天宝14年（755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反叛，叛军破关入陕西咸阳，唐玄宗一行逃到陈仓。

这时叛军紧追尾随。唐玄宗慌不择路，只带几个亲兵钻入一处茂密的山林之中。

前呼后拥的爬过一座山峦，四面岩石陡峭无路可行。

唐玄宗扑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命休此矣。” 忽然从林中飞来两只山鸡，盘旋之后，款款南飞。

众人跟至陈仓山顶，歇入庙中。叛军追到。突然，冰雹倾泻不停，砸得叛军溃退而去。

众人再找那两只山鸡，已化为石鸡，昂首屹立。临别时，唐玄宗脱口而出：“陈仓，宝地也；山鸟，神鸡也。”

宝鸡便因唐玄宗御口金言：“宝地神鸡”而得名，此后，陈仓更名为宝鸡。

东连咸阳、杨凌示范区，南接汉中，西北与甘肃省的天水和平凉毗邻。

秦岭南屏，渭水中流，关陇西阻北横，渭北沃野平原。

秦岭一岭分南北，太白山就属于秦岭山脉，太白山海拔3700多米的高度，上山穿的是半袖，但是必须要租一件军大衣，山顶上的昼夜温差特别大，正所谓一山四季，上一山能感受四个季节的变化，山最上面有湖泊，当地人叫它大爷海，二爷海，三爷海，三个海子分别有灵鸟在海边看护，海面上有树的叶子，灵鸟马上飞去捡走，无论你任何时间去看大爷海，海面上都是特别的干净。

如山口，有一座山上如泼了浓浓地墨汁一样，导游说是诗仙李白路过此地，写诗时不小心打翻了墨，所以整座山就叫泼墨山，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

——李白《游太白山》

李白游太白留下的不止一首诗，壮美的山河，诗人的万丈豪情诗情画意怎么能掩藏的住呢？

……

宝鸡让陈鸡很自信也很自豪，仿佛他就的那只宝鸡，又能打鸣又能救人。

平时嚣张跋扈，满口脏话连篇，白鲨早就看不惯他。

一天晚上加班，四个人都在那里上班，还有两个加料的人，陈鸡一上班就嘴里乱骂，一会儿闲白鲨干活手太快，一会又闲陈瑞君干活太慢，就他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当他开始对陈瑞君动手时，白鲨终于看不下去了，

赫茨克勒斯为了寻找金苹果，他正好路过华亭县赵庄预制厂，当他看到陈鸡在欺负一个姑娘，他对姑娘的命运起了怜悯之心。

于是他把手里的木棍和身上的狮子皮摔在身后，弯弓搭箭，想一箭就把那只凶残的黑鹰从普罗米修斯 的身前射了下来时，他犹豫了，杀鸡焉用牛刀。

他马上收起了弓箭，手握木棍，在陈鸡的腰部就是两棍子，手起棍落，陈鸡的脖子上汗珠子就滚出来了，白鲨看的清清楚楚，在夜灯的影子里，那里就是高加索山上的悬崖绝壁处，一定是赫茨克勒斯挥动的木棍，要不白鲨是绝对不会轻易打架的。

被全厂通报批评，教育白鲨，郭老板让白鲨写三千字以上检讨自己。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批评，教育。

白鲨对当时的情况没有任何记忆，只能是郭老板的侄子详细叙事当时亲眼目睹的情况。

听完他侄子的汇报以后，郭老板上下打量着白鲨:“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