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现实

刚要上车的张鱼被车站负责人拦下，说他的宠物找到了，张鱼只好带着猫咪回到白鲨的住处。

推开门，门缝里的三百块钱掉了下来，灰猫没有拿钱出去买东西，她也不在家，窗户就是她的大门，她来去自如。

张鱼把猫咪丢在家。车是错过了，他回家里取了充电器和热水壶，以前张鱼说走就走潇洒至极，充电器没带就买一个，热水壶没带就买一个，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家里有的坚决不在外面买。

他又想起来白鲨的猫咪驱虫子的时间到了，白鲨在里面出不来，他给帮着做一下去。张鱼来带上猫咪去了宠物医院。

医生:“这只猫咪要看什么？”

张鱼:“驱一下虫子？”

医生:“以前到这里来过吗？叫什么名字？”

张鱼:“来过，疫苗都是在这里打的，他还没有名字！”

医生:“他主人的名字也可以的。”

张鱼:“白鲨。”

医生:“哦，白鲨，以前是来过。”

张鱼:“顺便给他称一下体重。”

医生拿出电子秤，猫咪上去显示5.5公斤。一个护士拿出了驱虫药水，比眼药水还少的一个小瓶瓶，在猫咪脖子后面抹上了。

张鱼:“这样就驱了虫子了？”

医生:“就这样驱的，如果肚子里有虫也能驱出来了，还有身体外面的寄生虫之类的都可以驱掉。”

张鱼:“总共多少钱？”

医生:“108块。”

张鱼:“你给我打张收据单。”

医生:“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打给你。”

张鱼花的钱都开了单子，到时候等白鲨出来了都给她。

医生用A4纸打印了一份收据单，张鱼折叠了装进口袋里，带着猫咪出了宠物医院。

又叫了一个网约车，两分钟后车子来了，张鱼把猫咪放在车子后座，他自己也坐猫咪旁边，司机问张鱼:“你给猫看病来了？”

张鱼:“是朋友的猫，给驱了一下虫。”

司机：“现在养宠物很麻烦的。”

张鱼：“所以我不养宠物。”

到了一红绿灯处，司机停了下来随便打开手机微信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又把手机放在手机架子上。

张鱼：“你们一天跑下来挣多少钱？”

司机：“挣不了几个钱。”

张鱼：“一个月呢？”

司机：“一个月也就六七千块钱而已，一天上十一二个小时，有时候正吃饭呢就有人要坐车，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车里坐一天下车路都不会走了。”

张鱼：“是的，现在的人都不容易，没有一件轻松的事情。”

司机：“不像以前，一个人不笑话一个人，现在没有钱到那里都会被人笑话，人心里的欲望没有了底，你就说吧，自己好不容易开上车了，又结果倡导低碳出行了，我们这群人一直赶不上时代的步伐。”

张鱼：“你就没有一点爱好啥的？”

司机：“爱好，爱好能当饭吃吗？连肚子都喂不饱，那里还有心情去搞爱好呢！再说开出租车也养活不起爱好啊！现在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友谊都断了线，睁眼闭眼都是搞钱，搞到身体跨了，命尽了钱还是别人的铜币……”

张鱼：“师傅，前面路口停一下就可以，谢谢 ！”

司机：“你不再往前走了？”

张鱼：“你没看见前面路边上已经被堵住了吗，我就在路口这里下。”

叮咚，司机平台上又接了一单生意。

司机：“唉，我想在这里上一趟厕所呢，看来又来不急了。”

张鱼下车付了钱，提着猫咪向前走去，从路边上围起来的护栏后面走进小区。猫咪看见灰猫在垃圾桶旁边找东西吃，猫咪想唤一声，无奈驱虫药味道太大了，猫咪压抑没能喊出声音来。

流浪习惯不容易该变，给她的钱她不花，自己在垃圾袋里翻吃的。

张鱼把猫咪放在门口准备离去，猫咪叫住张鱼递给他二百元钱，从张鱼手里要回了那张自己驱虫单，他不想给白鲨留下麻烦。

张鱼 接过钱：“可以啊，猫咪，自己还有私房钱呢？”

张鱼重新定了车票准备踏上旅途，人如果离开一个地方很快，这个地方对他就无牵无挂，如果离开时牵绊太多，无形中这个地方有看不见的东西扯住他的心。

普通人都疲与奔命，张鱼很庆幸自己没有上生活的这条贼船，索性也做不了快乐的海盗。

在火车开动前一秒他瞥见一抹红色在车厢外面闪了一下，张鱼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就没在意。

火车行至一处山洞时，车窗上贴着一张猫脸，张鱼再三确认他认识这只猫，他偷偷打开窗户，车上又多了一只喵星人。

张鱼：“你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想干嘛？”

猫咪：“我采风去。”

张鱼：“采你个头啊，白鲨不在，你就野啦！”

猫咪：“是的，呆在家里没意思。”

张鱼：“不是，猫咪，你以前吃了睡，睡了吃，啥时候问过意思，怎么现在开始感慨人生了。”

猫咪：“以前有人管吃管喝，啥心不操啥事不想，认准一人就是一辈子，现在朝三暮四，心无处安放。”

车厢里的乘务员开始吆喝上了：“买糖了，新疆上好的高原牛奶糖，一包二十八，来要不要帅哥，带一包给亲戚给朋友给家人。”

张鱼：“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乘务员：“怎么会呢，你真谦虚，来，不买没关系，你尝一个。”

于是张鱼尝了一个牛奶糖。确实是一块好糖，浓浓的牛奶香味。

乘务员：“买一袋吧，你看你都尝了。”

张鱼：”你不是说不买没关系吗？是你让我尝的，又不是我要尝的。”

乘务员：“对啊，是我让你尝的，我让你尝你就尝，我让你买你为什么就不买呢？”

这是车厢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张鱼，张鱼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猫咪给他的两百元钱，“两百元刚好十袋。”

张鱼：“谁说我要十袋，我要一袋。”

乘务员：“一袋二十八，买二百块钱一袋二十，拿二百块钱划算。”

张鱼：“划算我也不要，拿一袋。”

乘务员：“一袋二十八，没有零钱找，你加我微信吧，我转给你两块钱。”

张鱼最不喜欢加别人微信，“好了，我没带手机，你收三十吧。”

乘务员：“三十，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你怎么能不带手机呢，手机是衍生出来的人体器官你怎么能忘家里呢？你怎么不把你的胳膊腿放家里呢？”

她纠缠不清，张鱼：“大姐，是你欠我二块钱，不是我欠你二块钱。”

乘务员：“我不想欠你二块钱，二块钱也是人情，人情债最难还。”

张鱼：“你别误解，我对你没有一丝人情，就两块钱的事。”

他们两个僵持不下，一个小男孩说：“他吃了你一块糖，那二块钱就当买了一块糖，你们两谁也不欠谁的。”

乘务员推着小推车走了，张鱼感觉嘴里没有一点糖的奶香味。

接下来，张鱼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心情拍摄，树就像演电影一样从窗外放映，但是他没有心情观看。

车厢里孩子的哭闹声，男人打呼噜声，某音刷屏声，他刚要注意力集中听时，又切换了另一个声音出来，让人很是抓狂，车箱里承载着生活里的无奈，旅途并不愉快。

……

段晓曼没有张鱼来兜底，她走进了医院里，一个人去做了检查：“医生，我想做手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医生：“从现在的片子上看，你不能做掉这个孩子，现在做掉你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段晓曼：“有什么办法不把他生下来，”

医生：“怀上了就生下来吧，有多少人四处求医问药想怀都怀不上，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小天使，是上帝赐给你的礼物。”

段晓曼：“我不知道生下来怎么养活他。”

医生：“你怎么活的就让他跟着你怎么活。”

段晓曼：“我天天陪男人喝酒，他也跟着我陪男人喝酒吗？”

医生：“有孕在身，还是少喝酒的好，不然生出来的孩子容易畸形，”

段晓曼：“你看，你明明知道他会畸形，你还劝告我生下他。”

医生：“你就不能为了这个孩子做出一点改变吗？”

段晓曼：“不是我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医生：“你长得这样好看，找个好人嫁了吧！”

段晓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再说了，好男人也轮不到我。”

医生：“你心情不好，我给你开点维生素一类的药你吃上，多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风景，心情会好起来的。”

段晓曼：“你别给我开药了，你开了我也没有钱取药。”

医生：“你的生活出现糟糕的状况了吗？”

段晓曼：“我今天晚上都不知道去那里过夜，你说我的情况怎样呢？”

医生默默 的看着段晓曼说：“还是找个好人嫁了吧！”

段晓曼：“我总不能大着肚子说：“来啊，谁来娶我呀！别人会以为我是个疯子。”

她从医院出来，行李箱 拉上不由自主的走到张鱼的房子门口，她给开锁公司打了一个电话：“喂，开锁公司，我的钥匙锁房间里了，你能来帮我开一下锁吗？”

开锁公司：“可以啊，把你的地址发过来吧！”

段晓曼：“你们多久能过来？”

开锁公司：“半个小时左右差不多就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