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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他在宣告她秦太太的身份

她这话说得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仿佛就连把命捡回来都是顺便,而不是她自愿。

秦宴风将手帕对叠,低声道,“你不在乎,别人就不在乎了?”

沈满知接得自然,“你在乎?”

“我不想当鳏夫。”

她勾唇,半是调侃半是试探,“那我们离婚,你随时可以再娶。”

秦宴风将手帕放进外套左上侧的口袋里,似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牵过她的手往回走,“我还有几个项目的投资,暂时没有净身出户的打算。”

“……”

沈满知慢他一步,几乎是被带着走的,她垂眸看着男人手上的素圈戒指,分了下神。

过完除夕夜,她就回京,一是重要人质的身份被暴露给第三方,二是她已经结束这边的任务,槐城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

至于其他的牵绊……

沈满知脱离他的手,正要说话,前面就迎面走来乌泱泱的一群人。

打头的中年男人一脸喜色快步走近,“秦少爷!”

秦宴风手里一空,不动声色地变换神情,眼含笑意和对方握手,“郑科、张副局,晚上好。”

沈满知抱臂站在一边,扫了一眼对方,西装衬衣、官腔十足。

她又看向身边谈笑风生的男人,明明一个月前,槐城人对他的风评还是个任人摆布、一事无成的单亲长子,如今倒成了阶级攀谈的对象。

和最初猜想的一样,他本就是强者,不需掩饰实力,自会有人为他加冕。

寒暄几句,对面有人注意到穿着轻便的女人身上,“这位是?”

秦宴风笑着揽过身边的人,语气温柔宠溺,“我太太,刚刚惹她生气了,不让我牵。”

“……”

沈满知在这种事上一向玩不过他,索性顺着他,倒是真的像她对他冷了脸。

不过她还是秉持着礼貌跟着称呼了对方。

张协阳眼眸微闪,随即轻笑,“是秦太太啊,秦少爷好福气。”

被称为郑科的男人笑得爽朗,对秦宴风使了个男人才懂的眼神,“自个儿老婆嘛,是要哄哄,保不齐一觉起来就好了,关键是看你怎么哄哈哈哈……”

秦宴风闲闲一笑,不置可否,搁在她腰间的手蹭了两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两厢告别,秦宴风揽着沈满知和一群人错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别推开了”几个字。

他在宣告她秦太太的身份。

沈满知意识到他可能存在这个意思后,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可谓是郎才女貌,”郑科和身边的人感叹道,“这秦沈两家联姻,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惜没办……”

张协阳对他提醒道,“郑科,那位就是秦少爷的岳父,沈家掌权人,沈段文。”

郑科回身看去,果然和那女人眉眼有几分像似,“去会会。”

“沈先生,好久不见,”张协阳走上去,见沈段文有几分局促,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槐城前不久新上任的郑科长。”

沈段文确实有几分愣神,刚刚还在关注沈满知和秦宴风的互动,现在突然来了一群官场上的人主动来打招呼,他实在有些缓不过来。

“张副局,”不过常年浸淫在商场的精明让他很快收拾好情绪,从容不迫道,“幸会,郑科长,我是沈段文……”

“知道,刚刚才和您女婿打了招呼,”郑科长看起来很高兴,估计是晚上喝了不少酒的缘故,看起来也平易近人,“沈先生才真的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又有这么优秀的女婿,对了,哪天有空咱们约上一局……”

沈段文汗颜,毕竟他刚刚才目睹了沈满知暴力打人的画面,且以前种种不曾善待她的事情,现在却似乎沾了她的光……

可他却也只得笑着附和道,“多谢郑科长抬举。”

走过拐角就是06雅阁,秦宴风放开沈满知,让她在门口等等,自己进去拿手机。

拉开包房门的同时,里面也正推开门,刚到他胸口的小姑娘直直撞进他怀里。

沈满知腰身抵着栏杆,微微眯眼。

“阿宴哥哥,你回来了?”

小姑娘不愧是长了一幅清纯白莲的脸,语气天真无邪,笑起来夹带酒窝,又甜又纯。

秦宴风退开两步,低头垂眼,白净的衬衣上被印上一抹浅色的口红。

“都说了他不在,你赶紧走得了……”

周觅无奈的声音由远及近,耷拉着一张醉醺醺绯红的脸走到小姑娘身后,“砰”地一声拉开门,“快走吧!”

光色骤亮,周觅预判性地闭眼,等适应了再次睁开眼,乐了,“回来了?”

阿苑也跟着笑,“我都说了刚才和阿宴哥哥见了面的……”

“你姓什么?”

“……啊?”

小姑娘愣住,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不是羞涩,而是难堪,“我是阿苑啊。”

秦宴风神色微凉,把着门的手指轻点,“我问你姓什么?”

周觅神色清醒几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赶紧拉过小姑娘往外推,“别和小姑娘计较哈。”

他这才看到后面的沈满知,圆场道,“宴哥你进去拿手机,我把张苑送出去。”

秦宴风侧身,眼里有几分嫌弃,错开两人进去了。

周觅轻呼一口气,推着张苑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和沈满知打招呼。

虽然有些醉了,可谈起正经事他还是有脑子在,他低声认真叮嘱道,“嫂子,宴哥刚刚有些生气了,你帮忙哄哄,这小姑娘你也知道,当初在游轮上合作方推过来的人,现在还时不时来缠着宴哥呢,不过嫂子你放心,宴哥可没理会过,我先把人送走。”

沈满知听他都不带喘气地说完,脑子里就只记得一句,“你帮忙哄哄”。

刚刚那谁还让他哄哄她呢。

要是什么事都可以靠“哄哄”来解决,那她是不是可以对着那些和她约架的人说,“乖,咱们点个甜品,放个音乐,好好聊一聊,受伤了可不好……”

向来习惯用武力解决的沈满知,只觉得荒谬。

于是她神色渐渐冷漠,不甚在意的模样越发显得她薄情。

她才不会哄人。

秦宴风拿着手机出来,那张湿手帕擦拭着衬衣上的口红,越蹭越花,给沈满知看乐了。

秦宴风抬眸,看着她眼底浅淡的笑,周身的寒气淡了几分。

“笑什么?”

沈满知隐去眼底的笑,看着他身前还存留的口红印,意有所指,懒散道,“笑你被年轻妹妹碰瓷。”

秦宴风懒得擦了,将手帕重新塞回去,“之前和你打电话,走错休息室了,我不知道那里有人,我没理会过她。”

沈满知看着他,轻轻眨眼,“和我解释做什么?”

“我看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他不止一次见她身上有伤,却鲜少见她一言不合就用暴力解决的样子,太决绝,从来不会考虑后果,只顾当时畅快。

她勾唇,撩人心扉,“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知道,但是我有解释的义务,听不听在你。”

沈满知看不透他,也懒得猜,淡漠的神色分不出一点情意,“你对我,没有义务,不必这样。”

秦宴风喉结滚动,突然笑了,他想要蛊惑人心,只需眉目间都染上温柔动情的模样,就能使人深陷其中。

“当然有必要,”他走近她,将她圈在自己和栏杆之间,却保留着距离,不至于让她感到不适,“我不想让秦太太觉得,我不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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