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还是当只傻白甜吧
沈满知回到京尾时,京末正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美人刚刚苏醒慵懒入骨,“你昨晚去哪儿睡的?”
京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礼服已经换成了一件新的绸面睡裙,独占一张大床,而沈满知不知去向。
沈满知关上门,“没出去,整理了一份资料。”
昨天拿给京末的文件只是一份粗略的文稿,想着又给整理了一遍,凌晨四点多才上床睡了一会儿。
京末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熟悉的文本规范格式,她抬眸看了女人一眼,正准备拆开。
沈满知倚在衣柜边挑衣服,“等会儿说,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京末应声,是到饭点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人已经不在了,白色的大床上留了一个艳红色的丝绒礼盒,她看了一眼,直接往浴室去了。
到停车场的时候,她倚着车门瞧见沈满知拉着行李箱出来,勾着墨镜晃了两下,“要同居啊?”
沈满知上车拉过安全带,“做做样子罢了,分开睡。”
京末懒懒一笑上了自己的车,调侃道,“我不信他能忍住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坐怀不乱。”
沈满知把着方向盘没接话,那哪能是坐怀不乱,他简直不知道情情爱爱怎么写。
上午在民政局附近的地下停车场,那男人揽着她的腰把沈珞怼跑之后,不做任何停留就绅士地放开了手。
沈满知第一时间就去盯着他耳朵看,想看看这次有没有红。
她悻悻然,好可惜,这次没有。
“看什么?”
两人靠得近,男人垂眼看着她的角度特别温柔。
沈满知觉得有趣,再凑近两步倾身,仰面靠近他,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的唇,“想知道秦先生嘴里说出来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美人近在咫尺,勾人心魄。
秦宴风的视线落在那双带笑的眼睛,又漫不经心移到她唇上,“比如?”
沈满知轻笑,捡起他的话还给他,“以身相许?”
气氛暧昧又拉扯,左一背对着两人不敢转身,也不敢动。
“老公你看人家!好歹我们今天也是领证啊,你主动亲亲我嘛,好不好嘛?”
撒娇女人最好命,这话实属不假。
手里提着喜庆礼盒的一对新人走过他们身边,男人拥着女人笑着回应,“天还没黑宝贝,晚上满足你。”
沈满知觉得这车速她比不上,兴致索然想要直起身,错不及防被秦宴风掐着腰拉近。
“太太这般想要,那不如试一试?”
“......”
男人看着她静默的表情,扯了下唇似笑非笑,又淡漠地松开手,表情无味,带着左一走了。
沈满知“战败”,得出一个结论,高贵冷艳的大少爷,难撩。
两人本来打算去楼兰阁吃饭,但京末半路又挑了其他家,想来是上次在那儿碰到了卫家少爷索性懒得去了。
沈满知跟着她往餐厅走,笑道,“吃个饭何必委屈自己。”
京末摆摆手,“纯粹是不想看到那个人。”
可惜天意弄人,偏偏不如意。
还没走进包间,金贵少爷就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上,脸上带点斯文败类的笑,“不想看见我?”
“……”
京末挑眉,“姐夫多虑了。”
卫松朝她身后看一眼,痞气尽显,“嫂子,阿宴也在,进来一起吃?”
沈满知被点名,瞧着男人眼底莫名的敌意,收住看好戏的神情,跟着京末往包间走,“不用了,不熟。”
和谁不熟,她没点明。
尊贵的财阀少爷才不管,他选择拱火,推开身后包间的门凑到秦宴风身边,给他斟酒,“嫂子在外面,想邀请她一起过来吃饭,结果嫂子说对你不熟。”
秦宴风淡淡睨他一眼,“她和你熟?”
卫松坐回去,和周觅碰杯,“没事啊,我已经混了个眼熟了。”
“那不是眼熟,那是防备。”周觅放下酒杯,点破他。
“你懂什么,我这是刷存在感。”
周觅用公筷给他夹了一根青菜,吊儿郎当地笑,“嫂子和京姐来的?哎我说,你有未婚妻,干嘛去招惹人家?”
少爷寡言了,身子懒洋洋地往后靠,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含糊道,“觉得有趣罢了。”
“渣不渣啊少爷?”周觅笑骂他一句,挪开位置不与他同流合污。
“你别整得到时候京姐讨厌你,连带着嫂子也讨厌你,人以聚分,说不定嫂子也觉得宴哥在外面有人,人小两口今天刚领证,你这是想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啊。”
周觅像念饶舌一般说了一大段,不知卫松认真听了几句,痞里痞气地瞧了旁边的人一眼,“领证了?最后一天单身了阿宴,不醉不归!”
另一间包房,两人点了菜,京末看完沈满知昨晚准备好的资料,“三泉?上面指明要查他?”
沈满知低头回复着群里的消息,“我和他的私事,顺手查了,你有空进京就带给司佲吧,槐城这边迟早开始接受调查,不如从他开始。”
“司佲前阵子是提起过这个事,还让我转告你,年关抽时间去粼江一趟,你好久没回去了。”
京末翻到第三份资料,微顿,“这个......和秦家的人有关?”
沈满知把玩着桌布的流苏,“秦家大房那边的人。”
“这种事扯上政界不好处理,何况,”京末看向她,“你现在也算是秦家的人吧?”
她无畏笑笑,“那岂不是更好,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京末抿唇,神情恹恹,“你别开玩笑,我认真的,你和秦宴风结婚,难免以后遇到家族纷争像京家的内斗......他会帮你吗?”
沈满知不甚在意,安抚她,“涉及利益,他应该会。”
京末收起文件,“有个事我不明白,司佲明明可以直接联系你,是你不给他联系方式?”
“他没找我要。”
“......”
京末竟无法反驳,老板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没想到是“同类”。
——
吃完饭,沈满知开车去了蓝湾,秦宴风不在,欺软怕硬的霸气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扑在她鞋子上的兔头上贴贴。
昨晚没怎么睡,饭后就容易嗜睡。
对住的地方她不挑,但是她不习惯。
就好比之前秦宴风让她住在枫桥郡,她也是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才睡了几次,但基本还是住在京尾和茗馆。
沈满知去浴室转了一圈,出来就看到只只坐在大床上竖瞳盯着她,像是在说“这块地盘我占了”。
她和小东西对视了几秒,实在不想叫它的名字,从行李箱里拿出笔记本往客厅去了。
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她戴上挂式耳机,处理邮件,余光里进入了一根不安分的尾巴,摇摇晃晃地扫在她的腿边。
她没理,键盘上的手指快出幻影。
只只趴在旁边假寐,伸长的尾巴刚好够着女人的身体,晃累了也没等来爱抚,换了个姿势继续晃。
不知过了多久,沈满知突然感觉腿边多了一团暖和的东西,垂眸看去,小东西蜷曲着身子贴在她身边,睡得正香。
她大发慈悲地伸手挠了挠它的脑袋,沿着背脊顺了下毛,随意敷衍两下继续敲键盘了。
晚上贺嘉带了女朋友约大家一起吃饭。
六点多她才合上电脑,浅浅伸展了一下身子,惊醒了身边的猫,刚睡懵起来和女人对视两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迈着猫步走了。
沈满知轻声哼笑,太傲娇,这性子倒是随主人。
她在玄关处换鞋准备走,只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歪着头看她,似乎知道她要走,喵呜了两声,有点像它上次在秦宴风脚边打滚的撒娇语气。
沈满知蹲下身来,朝它勾勾手,“过来。”
只只看着她没动,坐下,脑袋又歪了几分。
她尝试着叫了它的名字,“......只只?”
果然,傻猫喵呜着朝她走来,脑袋直接蹭上她的手心,主动贴进她怀里。
沈满知揉着它的小脑瓜,“你看看你啊,长得这么高冷霸气,叫这个名字岂不是很灭你的威风?”
她用商量的语气低声哄道,“咱们取个小名,辛巴喜不喜欢?森林之王呢......”
只只继续蹭着她的手,眯着眼享受,“喵~”
“大将军呢,这个霸气......”
“喵~”
“常威也行啊,常威大将军......算了,”沈满知直起身,懒得哄,“你还是当只傻白甜吧,这个适合你。”
“喵?”
突然没了爱抚,只只疑惑地看着女人离开关上了门。
沈满知顺路先去茗馆接人,阿飞永远都是笑嘻嘻的,钻进车里就开始八卦。
“嘉哥的女朋友好漂亮,纯纯御姐一枚,两个人搁那儿一站,嘉哥成熟魅力男人的荷尔蒙都绷不住,秀我一脸!”
副驾驶习惯性留给姜樾,“你看起来比嘉哥还要激动。”
“那可不是,”阿飞感慨道,“跟着嘉哥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谈恋爱。”
沈满知也觉得有趣,“初恋?”
“不是,嘉哥的情窦初开,夭折在学校规章制度里的禁止早恋。”
车内一阵哄笑,陈林靠在后面,问他,“你呢?”
“以前没钱,谈不起恋爱,现在有钱了,不想谈恋爱。”
“为什么?”
阿飞勾着他的肩,没心没肺道,“俗话说得好哇,脚踏一条船,迟早要翻船,脚踏万条船,翻都翻不完......”
沈满知冷笑开口,“踹他下去。”
阿飞收住,抱着陈林的腰,“开玩笑开玩笑知姐,我是觉得吧,遇到合适的人不容易,不如单着,你们看嘉哥,现在不是一样抱得美人归嘛,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姜樾在前面低声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是啊,”阿飞趴在前排中间的缝隙,歪头看着他,“姜崽有觉悟啊,怎么样,对喜欢的人下手了没?”
姜樾沉默,陈林往阿飞腰间掐了一下,把人拉回来,打着哈哈道,“姜崽还小呢。”
阿飞被陈林扒拉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他高兴上头,时常忘记知姐有婚约在身的事,应和道,“对哦,应该是别人追姜崽才是......”
沈满知唇角弯着似乎没注意到不对,只是车内的气氛确实变了一点。
姜樾看向车窗外,情绪没有起伏,也没有因为刚刚的气氛变化,接上阿飞的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