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芦苇滩奇遇

第一章芦苇滩奇遇

摇晃！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摇晃的很厉害，眼前经过的建筑和人们都有些扭曲和模糊。

边雷快速的在人行道上跑着。头很晕！大量的失血让他有些意识迷离。

他的旧皮短风衣遮挡住了肚子上的几道伤口，他双手抱住肚皮用挤压的方式控制血流。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人口稠密的地区，到野外去，去找个干净又安静的地方，去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他真的觉得活够了。

街道上的人很多，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边雷的异样，他们麻木的做着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街道两边的叫卖声很吵，边雷还注意到一个妙龄的女孩在放肆的笑着。刚刚就是因为救了一个像这样的女孩，他才会被捅上几刀。

“无所谓了，反正都不准备活了。她们就和我的边边一样，这么好的年纪呀！为什么就不学好呢？”他想到。

他记得一处江心的小岛，那里很偏僻一定人很少。就去那里吧！

他用几块钱请江边的小渔船把他送到了小岛上。

“这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呀！”他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身体现在失去了先前的紧张感反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他强迫自己站着，再一次欣赏眼前的这熟悉的风景。

这里是一个几平方公里大小的狭长的河心荒岛，几米长陡峭的滩涂沙地后面是一道环形的高达两米的土坡。原本上面全是一望无际的野生芦苇，只有正中间的有一处空地上面有一个破败的小庙。

他强忍着疼痛和晕厥感，费力的爬上那个两米高的土坡。现在上面平地上生长的芦苇都被收割完毕，只留下遍地枯黄的草叶和几寸长的倾斜的芦苇根茬。

“大头的脚就是被这东西给扎了个对穿！当时可是把他疼的死去活来。”边雷又自言自语笑道。

这种看起来像小号竹子的倒茬看起来很脆弱实际上很危险，因为芦苇是要用镰刀斜着向上割断，所以这些短短的尖茬会被腐败的落叶给遮蔽住，如果不小心踩上去，能刺穿你的鞋子还有脚掌。

边雷小心的避开地上满布的芦苇茬，慢慢的走到小岛中间的破庙门前。地面上还是那几块形状不规则的黑色石皮，那颗病恹恹的小树也没看长高多少，还是无精打采的歪在庙门口。冬天的太阳已经慢慢的西下，把最后一点温热留给地面，红色的光晕染红了半江水。

“真好看！”边雷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用食指弹出很远。他现在已经无力站稳，他坐在庙门口的一堆枯草上，定定的看着大江东流。慢慢的他头歪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雷被一阵肉香味勾引着醒了过来。

“哎呦！”他坐起来的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一阵刺疼使得的他叫出声来。

“谁！”破庙里有人喊了一声，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两米高的金发大汉杵着一根枯木慢慢的走了过来。他低头看看边雷自嘲的笑道；“我还真是老了，门口睡了一个人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你在煮肉。”边雷问道。吃肉喝酒一直是他的最爱。

“是呀！你想不想吃。”金发大汉问道，然后他留心看到了边雷身上的血迹。

“当然想吃。”边雷笑道，他的牙齿很白虽然他烟抽的很厉害。

“你受伤了！被仇人追杀？”金发大汉米帅问道。

“是呀！我大意了，几个小崽子下手真黑。你怕不怕？”边雷道。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呵呵！”米帅用毫不在意的微笑回答了他，还扶着他走到庙里面去。

“好吃。”边雷嚼着嘴里的香肉，一边吸溜着凉气说道。

“你猜猜这是什么肉。”米帅蹲在地上问道。

“田鼠肉。”边雷又把一大坨好肉让到嘴巴里大嚼。

“哦！你居然知道。”米帅笑道。“很多人都不敢吃老鼠肉，你不但有见识胆子还很大。”

“呵呵！几十年前我就在这里煮过田鼠吃。这些田鼠吃的是草根和草籽和兔子肉有什么分别。那些不敢吃的人就是傻子。”边雷道。

米帅表示很赞同他的说法，把一个大皮质酒壶递给他。

“好酒！我估计起码有65度，还是二道蒸馏的高粱酒。”边雷大口的喝下一口，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说道。

米帅觉得边雷很投缘就更高兴了，接过酒来也大口喝下一口。

两人一说一笑一杯酒，三两下就把锅子里面的田鼠肉吃的干干净净。

“哈哈！今天真是喝的快活。”米帅站了起来。他满脸通红，脸上像老树皮一样的皱纹都好像舒展开来。

“你等一下，我没想到今天有客人，肉做的少了些。我还有三只料理好的田鼠这就下锅煮了，我们今天喝个尽情。”米帅边走边说道。

等米帅把田鼠肉用小巧的银色弯刀切割完毕丢进锅里，边雷问道：“你做过牢吧？”

“你怎么知道的？”米帅笑道，他更加觉得边雷是个妙人。

“看你刚刚蹲着吃饭的样子。只有劳改队里的人，才这么一脚前一脚后的蹲着吃饭，还能换脚换的那么自然。”边雷也笑道。

“不过了！”米帅把皮袄子里的一个小纸包给拿了出来，打开以后里面是油炸的红皮花生。

“你这个扣货！”边雷笑骂道，抓了几颗就丢到嘴巴里，然后再干了一口酒。

“呵呵！本来我还想在这里多住几天的，看来不需要了。”米帅尴尬的笑了笑，他也赶忙把花生往嘴巴里喂。

“以前我们一颗花生要分成四半要下四口酒。一块臭豆腐就能喝个半斤。”边雷道。

“是呀！年轻那会我去买酒的时候，老板刚刚把酒瓶递给我，转身找钱的功夫我就把酒瓶里的酒给喝完了，每次都要灌满两瓶才行。”米帅蹲在地上又换了一次腿。

锅子里的肉又煮好了，两人又开始一通乱造。天空上脸盘一般大小的月亮升起来，它的旁边还是漫天的繁星，把江水和芦苇滩照的清亮。

“都说是月朗星稀，这话可不对。今天的月很朗但是星却也不稀。”边雷半躺在地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