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账

第五章算账

搬运这活又被叫成-抗大个，是个没有技术含量也随时都缺人的活路。就是下苦力。

边雷在一个工头那里报了名，把外衣脱掉就去干活了。这一次下的货是食盐，麻布大包一包就有一百八十斤，这在苦力里面都算是重活没有多少人能抗的动。边雷蹲下身子双手扶在膝盖上，等着船上的人把盐包甩到自己的背上。他试了试觉得还好，麻溜的顺着楼梯给爬了上来，相比那些喊着号子一步一摇艰难爬楼梯的苦力们，他显得轻松很多。

“你小子有把子好力气呀！”独眼的监工把一根竹签递给他，又用力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呵呵！”边雷憨厚的笑了笑，他眼睛看到了桌子上吃残了的卤菜和两个白面馒头。“我是没吃饱，不然能抗两包。”

“吹！老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能抗两大包的人。”独眼大笑道，他身边的几个混混和苦力也跟着笑起来。

边雷也不说话，把桌子上的馒头掰开把那些吃剩的卤菜包进去，大口把两个馒头吞下肚子然后还喝了一大碗水。

“看着！”边雷道。

“好呀！你要是能扛两包上来，我给你十块钱。”独眼龙笑道。这些码头上的工头和监工无不是些青皮混混，虽然会抽苦力的水钱，倒也讲义气。

边雷走到船边上示意给自己上两包。其实能扛起两包的人还是有，只是这几百米的陡峭楼梯太难爬了。边雷大腿用力稳稳的踩住石头台阶往上走。

“还好！”边雷心里一阵高兴，现在这身体的力量比原来可大的多了，他自己估计以前最多能扛一包。如果要硬扛两包的话那肯定不能走上那近一千节的台阶。现在他只是觉得大腿的肌肉发热好像还有余力。

看到边雷大气都不喘的卸下身上的两包盐，独眼龙走过来把一张十元的纸币放到他的手中。“狗日的，你他妈的真有劲。比老子年轻时还要强。”

独眼龙给边雷递上一颗带过滤嘴的好烟，边雷凑在他烟头上点上火。这个动作获得了独眼更多的好感，实际上这种嘴对嘴续火的方式很考验技巧，很容易把对方的烟头给怼掉，还有这是江湖草莽最喜欢的相互亲近的方式。

“老子叫海龙，在这些沿河的城市码头上都吃的开。你小子我喜欢，以后就跟着我混好了。”海龙说道。这是明显的拉拢，以边雷这样的身体素质打架肯定也是把好手。

“海老大我这人喜欢清净，再说身上也不干净。”边雷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怎么身上有人命？”海龙皱眉问道。

边雷未置可否。

“明白！那大哥也不强求，你在这码头上干活我不抽你的水。”海龙说道。他可是老江湖，肯定不愿意把一个有案子的人留着身边给自己找麻烦。至于这水钱只当是顺水人情，给以后留个好相见的话头。这年月码头上经过的亡命徒不少，海龙自然懂得去应付。

边雷再一次尝试扛了三包盐上来，这下引起了全场人的喝彩，这可是五百多斤的重量呀！盐包的体积比人都还要大。其实边雷觉得还可以加一包，只是觉得这样太引人注目不好。

一天干下来，身上出了一身的臭汗。拿到钱边雷找了个街边的小旅店住下，好好洗了个澡吃了些卤牛肉喝了点酒就早早睡下。

半夜的时候他偷偷的出了门。

这时的街道上早已没有白日的热闹，只能看到几个摇摇晃晃走路的醉汉。街上只有几个窑子还亮着红灯笼，从二楼的窗户上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喝酒调笑。

边雷顺着墙角走到雷子牛肉的背街后门，他正想爬墙上去就看到几条人影从里面翻墙跳下来。边雷赶紧躲进树后的阴影里。

这是三个年轻人，他们手里拿了几个布包袱，看来是刚刚从里面偷了些东西出来。边雷越看越觉得他们的样子很像那天动刀刺自己的那几个小混混。

“快走！”一个人说道。这三个人就快步的走开，边雷悄悄地跟在后面。

他们端端直直的向城外走去，直到进入野地里一座废弃的厂房。这座工厂原来可是这城里的明星企业，是一个海外的商人过来投的资，它可是这小城里第一家用电，有现代化设备的工厂。只是后面因为军阀打仗给炸了个稀烂，据说那老板也被当场炸伤。就这样这里变成了一块荒地。

边雷也小心的跟了进去。

里面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他们正在火堆旁清点着战利品。隔的太远边雷看不到他们偷到些什么，只是越来越肯定这三个小子就是那天捅自己的混蛋。

边雷手里有一把小弯刀，还捡了一根长木棒，他有信心把这三个人解决掉。正当他准备动手，就听到一个男人说道：“雷老二家里真有钱呀！他妈的上次弄边雷才给我们两百块钱，还好这次偷了他不少。呵呵！”

边雷马上又趴了下来，听听他们还能说点什么？

“是呀，雷老二太抠门了，弄了边傻子这么大的家业，就给我们这么几个钱就是在打发叫花子。”另一个男人说道。

“是呀！要说那个边傻子是真的傻，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最可笑的是，他自己都那样了还想英雄救美。小霞演的真好，你以后有当明星的潜力。”一个男人说道。

“呵呵！老娘出马还不是一个顶两。”一个女孩说道。

边雷透过火光看过去，这个女孩的确就是那天自己救的那个女孩，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这个女孩脸上的惊慌表情。就是因为保护她，自己才挨了几刀。边雷愤怒的把身边的小石子用手捏成粉末。

边雷悄悄的接近，然后突然窜了起来，木棍猛的打在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后脑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打的飞了起来，身体掉到火堆里，他的脑浆在半空中挥洒到对面的两个女孩的脸上。

边雷又是一棍打在左边坐着的男人的肩膀上，把他也打倒在地，他很确定他的右臂肯定是碎了。这时还有一个男人，他迅速的站了起来，拔出腰上的匕首。

边雷冷冷的看着他，他手上的匕首握手处是沾满污垢和血液侵染的麻布，前面是弯曲的三棱刮刀。

他惊恐的看着地上倒地的两个同伴，他的胆子早已吓破，握着刀迟迟不敢攻击，这样的小混混只敢玩偷袭缺乏正面战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