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孤独
听到冷冰霜又提到团圆年，林樾檑放下茶壶看着冷冰霜笑着说：“坐下，急啥眼啊？”
冷冰霜坐下说：“你先别弄水了，我问问你，你想不想翻身？”
胡明佳起身去煮茶，林樾檑说：“想翻身，现在趴着不舒服！”
“想翻身咋办？”
“我想出地摊儿。”
“躺着出地摊么？”
“你不是说半年能给我治好么？”
“你不是让我走么？”
“给我治好了再走呗！”
“你管我吃喝呀？半年，一百八十天，每天给你治病，来回通勤就得一万多块钱，你给我呀？”
“一天两块钱公交，应该三百六十块就够了。”
“我凭啥坐公交？”
“你开我车！”
“你加油啊？”
“我加油，一个月顶多……”
“出诊费，误餐费，交通费，生活费，买衣服钱，理财的钱，你给我呀？”
“你不是说你有钱么？”
“你听话我有钱，你不听话，我就没钱！”
“那你教会明佳，让她给我治！”
胡明佳端着茶壶过来说：“你别指望我，我天天上班，还要管孩子，没时间天天去你那！”
林樾檑不说话了。冷冰霜知道，林樾檑肯定是想明白了，他怕自己回家后，知道他目前的情况，怕自己逼着他跟自己相处。他更怕自己不说，就天天在他身边，影响自己找男朋友。
胡明佳在琢磨，刚才聊的挺好，哥咋突然变了？
冷冰霜接过胡明佳手里的茶壶，给三个人的杯子里倒上茶后，她温和的问林樾檑：“林樾哥，你是不是怕我回家后会天天骚扰你？”
林樾檑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冷冰霜居然敢当着别人的面问他这样的话。更别说眼前是个心理学博士，就算冷冰霜不这么说，就凭冷冰霜和自己的言谈，胡明佳都能看出来他俩之间的问题。
胡明佳心里也是一惊，心说：姐呀，咱能不能委婉点？你这么说，我咋说啊？
冷冰霜心想：大笨熊！居然想强行用出你那三招？看来不吓唬吓唬你，你是不带老实的。她继续问林樾檑：“林樾哥，又任性了是不？腰不治了？身体不打算调理了？心理问题不解决了？不打算翻身了？”
林樾檑依然没说话，应该说他不知道咋回答。冷冰霜看着他说：“不回答就是想治对不对？我都跟你说了，我会帮着明佳尽快帮你调理好身体和心理状态，你只需要听话配合我们就行。
你担心啥？”
冷冰霜问道担心啥的时候，林樾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胡明佳也坐不住了，她真怕冷冰霜说出来她也接不住的话。冷冰霜却继续说：“你担心我俩的医术么？你应该知道小丫头的能耐，你也应该了解明佳的能力。
你看看，刚才明佳给你分析的，人脉，启动资金，身体，这些问题不解决，咱咋翻身啊？身体方面我们俩帮你，很快就能帮你调理好。身体好了，咱们就可以研究怎么翻身了。
哥，其实你不缺人脉，据我所知，信任你的人有很多很多。启动资金也不是问题，你不想用别人的钱，咱们可以从零开始。小丫头说了，这次回来做给哥撑腰的人，还做哥的小跟班。
小丫头说到做到，你身体调理好之前，小丫头不会走，你打我我都不会走。”
林樾檑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我可打不过你，你一手指头能点死我。”
冷冰霜没理他的话茬，面无表情的说：“你身体好了，我还要做你的小跟班。你没事儿做，我咋做小跟班呀？所以，在你的事业成功之前，我也不会走。”
林樾檑说：“你不走也行，咱俩分分工，我翻我的身，你找你的男朋友，你找到男朋友就赶紧结婚。”
冷冰霜依然没接他的话茬：“林樾哥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小丫头也是说到做到。我说第二年拿回毕业证，并且顺手给你考个研回来，小丫头做到了；小丫头说：会学一身本事回来，小丫头也做到了；小丫头说，我会听哥的话，买足保险，做好理财，小丫头也做到了。
小丫头又说了，一定要帮哥调理好身体，帮哥翻身。做不到，你觉得小丫头会离开么？”
听到冷冰霜这番话，胡明佳放心了：眼前这个姐姐真不是一般人。闹了半天，她是怕哥故技重施，一直在压制他。哥想逃避，想装糊涂是没办法了。
林樾檑实在是没招用他的前两招。他真希望冷冰霜一直跟他对抗下去，他可以找机会翻脸。可冷冰霜软硬兼施，每次他想翻脸都没有机会。林樾檑心想：那就强词夺理，我直接强词夺理，不信你不生气！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说：“嗯！你厉害，你干啥啥行，一身的本事，又有钱。我可不行，我啥也不是，就是个无能之辈。”
胡明佳见林樾檑直接强词夺理了，就问他：“哥，你咋地了？刚才还好好的，你还说绝对听我们话，配合我们把病治好。咋了？我们俩说错话了么？”
林樾檑严肃的说：“你们没错，都是我的错。你们是医生，我无知，啥都不懂。好了，谢谢你们，我累了，想休息了。”
说完，他斜靠着沙发，故意伸腿挤走了坐在他身边的冷冰霜，倒下就睡。
胡明佳对林樾檑严厉的说：“林樾檑，起来，你想干啥？”
林樾檑瞪着冷冰霜说：“你把她整出去，别在这气我。对了，把我的门卡留下，你们玩你们的，我打算闭关静养，别再来烦我，出去！”
冷冰霜虽然看出来，林樾檑为了回避，一气儿把三招都用了出来，可这也是她最怕的。哥一旦这样，说明他真的生气了，甚至于寒心了。哥对自己寒心了，自己就对不起哥。
冷冰霜慌了神，脑子里在回忆哪句话伤了哥哥？是因为那段文言文？还是因为自己找他要钱了？或者是自己说自己啥都做到了，让他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了？
不对，哥不是这样的人啊？可是明明聊的好好的，咋就突然这样了呢？他都答应不回避了，咋又开始回避？难道是钱的事？哥自己没钱了，怕接下来的治疗我们给他花钱？怕因为我们帮他耽误我们赚钱？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那段文言文惹的祸，让他想起来治病需要钱，他又没钱。
或者是刚才自己没注意态度，在哥翻译文言文的时候伤害了他？对呀，当年我的各种无知，哥都是笑着不厌其烦的给我解答，我怎么能那个态度对哥呢？看来哥真的寒了心，一想到林樾檑此刻因为心寒的内心孤独，她慌了。
胡明佳明显看出冷冰霜一反常态，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胡明佳又见林樾檑真的生气了，而且倒在沙发上就睡。心想：也是，怎么也是哥哥，不能又损又训的。虽然是好心，虽然是关心他，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他。
她看着冷冰霜站在那，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红着脸，胆怯的看着林樾檑。胡明佳站起来，她想先拉冷冰霜出去，好好安慰安慰她。
自己这两年对林樾檑的状态，倒是已经习惯了，反正哥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毕竟冷冰霜跟他分隔了这么多年，即便是了解他，也未必承受的住，别让姐姐寒了心。
想到这，胡明佳决定先拉着冷冰霜出去。一是让林樾檑缓一缓；二是好好安慰安慰冷冰霜。想到这，她拉着冷冰霜往外走。
胡明佳拉着冷冰霜说：“姐，咱俩出去吧。他这两年就这样，说驴就驴，我都习惯了。”
她边拉着冷冰霜往外走，边说：“哥，你睡一会吧，我们先出去。”
走到门口，刚要开门，胡明佳想起来纳兰月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俩就是俩猫俩耗子的关系。小霜厉害了，哥就是耗子。哥要是急了眼，小霜就是老鼠见了猫。所以，你要想办法，帮她压制住那老头，让他永远是耗子，这事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胡明佳停下脚步，她看着冷冰霜说：“姐，你累死累活的给他治伤，他居然敢这么对你。”
冷冰霜小声的说：“走吧，别惹他，他愿意说就说两句吧，不怕的。”
胡明佳说：“那不行，欺负我也就算了。你这么辛苦的为了他，他居然敢这么对你。”
她快步走到林樾檑跟前说：“林樾檑，起来，别装睡，快起来！”
林樾檑在那没动，胡明佳伸手去碰他，依然没有反应。胡明佳气的举手要打林樾檑，冷冰霜把她拦住了。她伸手去给林樾檑号脉，又摸了摸林樾檑的头。林樾檑动了下，又接着睡。
胡明佳对冷冰霜说：“姐，你就不能怕他。我们是为他好，给他治病呢。你说你回来给他撑腰，妹子我给他治病，也需要你给我撑腰。
再说了，他是文科状元。就那段初中生都会的文言文他能不懂？他跟咱俩装糊涂！”
被她提醒，又见林樾檑身体没什么问题，冷冰霜也来了精神。她问林樾檑：“林樾哥，你真的决定跟我断交了是不？你再不起来，我可真走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我也不用出去继续飘着威胁你，我也不用以后不理你威胁你，我会回家，你有事我还会帮你。林樾哥，小丫头永远是你的小丫头，永远不会对你不理不睬。但是，小丫头有脸有皮，绝不会赖在你身边！就这样吧，明佳，咱们走。”
胡明佳犹豫的被冷冰霜拉着走。
林樾檑却突然坐起来说：“干啥去？困了还不让人家睡一会呀？”
冷冰霜似乎笑着看了一眼胡明佳，胡明佳也笑了，心想：还真是，也就霜姐能治得了他。
冷冰霜回到林樾檑身边，却不像别人会埋怨他，而是问林樾檑：“你起的太急了，我看看，腰没事吧？”
林樾檑也以为冷冰霜会数落他一顿，听到小丫头不但没数落他，反而关心他的腰，就不好意思的说：“没事，好着呢。”
冷冰霜坐下说：“我不知道你真的困了，还困吗？是不是血压高了？”
林樾檑不好意思的说：“小丫头，我没事，刚才是我…”
冷冰霜没有让他说下去，而是温和的说：“你听明佳的，好么？我相信她能带你走出迷宫。”
胡明佳被眼前的这个冷冰霜惊呆了，她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她心想：换个女人，哪怕是自己，都会去追究哥刚才的举动。冷冰霜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温柔的关心他。这样的柔情似水，别说是哥了，任何人都抵挡不住啊。
胡明佳赶紧趁热打铁的说：“哥，你要是没什么不舒服的，我开始提问了。”
林樾檑说：“没有，有小华佗在这，哪能不舒服，她都给我治好了。”
胡明佳问他：“哥，你先回……”
“等一下，明佳，我不是反悔，你先让我说两句话好么？”
“说吧！”
“刚才对不起，是我故意捣乱，对不起啊，你俩千万别伤心！”
胡明佳说：“不会的，那我提问了？”
“还有……还有……你俩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儿，我的病都治好了需要多少钱？”
胡明佳和冷冰霜都明白了，林樾檑确实是反悔了，确实是因为钱。胡明佳说：“你的心理问题，只要你肯跟我聊天，就能解决，不用花钱。”
“不用吃药？”
“如果你够强大，如果你肯敞开心扉，不需要吃药。或许多多少少会花点钱，比如我会建议你喝一些安神的食物泡水。比如酸枣仁，茯苓，之类的泡水喝就行。没几个钱，你要是认我这个妹妹，妹妹给哥买，不认你就自己买。其他的不需要钱。”
冷冰霜说：“你身体方面这些年没花钱，不是也挺好的么？哥，我跟你说，首先，治病肯定要花钱，但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要花很多很多的钱。另外，你妹子我现在有这个能力，钱是干啥用的？就是花的，对不对？我问你，哥，你自己说，当年如果我有病，你会不会把服装店卖了帮我治病？”
“那不一样！”
“直接回答能不能就行！”
“能！”
“你能为了我，我为啥不能为了你呢？哥，咱们是兄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辈子的兄妹。小丫头告诉你，我听了你的话，买足了养老保险，大病保险，健康保险和理财。哥，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小丫头三十年不工作，也不缺吃不缺喝。
至于你的病，我目前看到的应该都是常见病，我有办法帮你调理好，并且也不需要多少钱。如果你不信，到时候需要买药我告诉你，你自己买。
还有就是我的工作。哥，我累了，也想家了，回家住上个三年两载的不行么？”
林樾檑赶紧点头说：“行行行，咋不行呢！”
“那我这半年多，也许三两年不工作，可不可以？”
“可以，累了就歇歇。想吃啥，哥给你做！”
冷冰霜点着头说：“嗯，这才是我哥该说的话！那我问问你，我在家也是闲着，利用三五个月给你治治病，顺便练练手，防止手生，你同意么？”
林樾檑笑了：“被你说的好像是你求我了！”
“哥，且不说你帮过我，我想回报。就说你是我哥，我给你花几个钱不行么？你一定要算的那么清楚，你是想施舍我，还是压根儿没拿我当亲妹子？”
林樾檑看着胡明佳笑着说：“你们都这么说！”
胡明佳说：“我们一起帮你，我们都不伤筋不动骨。你这不用那不用的，真的到了蔡桓公那个地步，我们几个就算倾家倒产也得管你。到了那个时候，你都神志不清了，你还能阻止得了我们么？哥，你想想，是现在坦然接受我们爱你，还是到那个时候，我们哭着人财两空？”
林樾檑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林樾檑说：“你问吧！”
冷冰霜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想帮你，你是无条件服从，还是有条件的接受？”
“无条件服从，但是，你们别为我花太多的钱！”
“啥叫无条件服从？”
“好吧，无条件服从。”
胡明佳说：“哥，我的性格你知道，说一不二。你敢不听话，敢让你的病情恶化，我会为你卖房子卖车，不信你就试试！”
林樾檑笑着说：“别吓唬我，我无条件服从，说一不二，这次保证听话！再反悔，我跟你混！”
胡明佳笑着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对呀，你早就该跟我混了！”
“你问吧，问啥答啥！”
“先说生意失败了，你怎么想？”
林樾檑答到：“没怎么想，大势所趋，数码产品更新换代太快，我年龄大了，跟不上潮流。加上一直培养的是年龄偏大的客户群，我还有点一意孤行。失败就失败了，换个行业从头再来。”
胡明佳问：“你考虑过你年龄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思维模式也跟不上时代，从头再来会很难么？”
林樾檑轻松的笑着说：“刚开始担心过，你之前说的那些，我确实考虑过。
后来，我想明白了，每个人在每个阶段总有适合他的位置。而且我有的年轻人未必有，我相信我自己！
我想从头开始，重新开始人生，我的人生要从五十岁开始，我是真这么想的。
有人说，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优点，不知道自己的缺点。我觉得正相反，至少我就没发现我的天赋才华，没发挥我的长处。所以，这没啥，好好反思自己，大不了重头再来！”
胡明佳心想，看来蕾姐是对的，这还真是只不死鸟，她接着问：“雨晴的工作，男朋友这些事你问过么？”
“经常通话，工作我不担心，我知道她的实力。男朋友我觉得还是看缘分，这个我真没催过她，我也不急，我急也没用！”
冷冰霜在林樾檑回答明佳的问题时，一直在想：十几年了，哥从来都没提过难处。现在面临的几乎是四面楚歌，他还这么轻松的回答，这样的他，心理会积压成什么样了？她决定，先暂停，她留下来，陪林樾檑聊聊天，让他放松放松。
她对明佳说：“明佳，你先歇会，让他也缓缓。我留下来陪他一会儿，两三年没见了，想聊会天儿。”
胡明佳看着林樾檑问：“霜姐一个人陪你行么？需不需要我留下来？”
林樾檑说：“你去忙吧，堂堂正正的朋友，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是封建，是她们说我封建，我就顺杆爬了！”
胡明佳跟冷冰霜劝林樾檑进卧室躺着，明佳走出来，冷冰霜跟出来小声问明佳：“你是不是担心他会突发恐惧症？”
明佳看着冷冰霜问：“姐姐学过这方面的课程？”
“没有，我是写东西需要一些知识，才去了解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姐，我也不瞒你，两年前，我见过他突发恐惧症，满身大汗，蜷缩在角落里。”
“我也见过他恐惧的样子，我还感觉，现在的林樾哥怎么像个孩子？会不会脑子出了问题？”
胡明佳也担心的说：“单单是心理疾病，我倒是有很多办法。之所以我一直不敢强制他，就是担心他的脑神经出了问题。目前通过核磁看，他脑袋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是脑部小神经出了问题，就不太好查了。”
冷冰霜说：“明佳，不用担心，咱们先从他的心理问题下手，我负责他的身体方面的。等这些都稳定了，他还像个孩子一样的话，我请我的师姐过来给他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就去上海，师姐那里设备更先进。并且，看片子，我师姐数一数二的！”
胡明佳惊喜的看着冷冰霜问：“你说的师姐是神眼刘丽？”
冷冰霜亮着眼睛反问胡明佳：“你认识她？”
胡明佳遗憾的摇着头说：“不认识。不过早听说过刘丽的名号！”
冷冰霜说：“丽丽姐跟我特别好。等一等吧，等我……等哥的情况稳定一些我再找师姐。现在不清不楚的，我那个师姐事儿也挺多的，我不想一边求着她帮哥诊断，一边欺负她，我不忍心！”
胡明佳听冷冰霜支支吾吾的，感觉她跟林樾檑之间还有事儿，并且恐怕师门都知道。她没有追问，而是岔开话题说：“姐，他目前应该是缺乏安全感，就得辛苦你多陪陪他了！”
“行吧，趁着他还信任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就多陪陪他。你去忙吧，我进去了，时间长了又得琢磨咱俩说啥呢。他这个孩子状态，容易胡思乱想！”
“唉，他是太能扛事了，以至于到今天，他身边的人都拿他当主心骨。
现在，爸爸老了，女儿和妹妹又在外地，他信赖的爱人又离他而去，他真的是感觉到无依无靠了。所以，现在的他，很脆弱。
姐，我觉得你刚才说的特别好，你回来给他撑腰来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接受你这句话，可是他接受了。姐，以后咱俩就做给他撑腰的人，让哥也有个依靠好么？”
胡明佳说着话，眼圈又红了。
冷冰霜点点头说：“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们俩就做给他撑腰的人，给他依靠！”
“对了姐，我之前跟你说过，他可能有分裂的倾向，你注意点，有事叫我。”
胡明佳出去了，冷冰霜留下来一边让林樾檑做着康复的动作，一边跟他聊着天。
在于飞的房间，于飞正在跟大家说：“你们其实还不是真正的了解哥哥，他是个直筒子，啥话都不藏在心里！特别是好朋友，有时候不用问他都自己说。
还有，他在好朋友面前，基本上也不怎么顾忌自己的面子。他这人特别通透，所以我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至于你们几个，哥跟我说过多次，在他最失意的时候，你们能围在他左右，他特别感动！他说这是需要多少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啊？！
有些事他不说，估计是有特别的难言之隐，要不咱们就别问了。咱们找明佳聊聊，看看大伙一起开导开导他，能不能好？”
金小希说：“都说我平时秒杀你们，你这说话真不过脑子。你都不知道咋回事，你咋开导？这智商，唉，真是硬伤啊！”
于飞忍住笑说：“我的意思是，问问明佳怎么能开导他？”
金小希说：“你还问问明佳，明佳要有办法，还用费这事？
现在咱们就配合明佳，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该哭的哭，该哄的哄，该吓唬就吓唬！
小月那招可不行，一个是他吃软不吃硬，再一个现在他脆成这样了，千万别碰他了！”
风悠扬说：“于飞哥的意思是，我们这么追问，太难为樾檑哥了，你们不觉得么？”
雷蕾说：“长痛不如短痛，先不说治不治病，就是你们说的难言之隐，是不是也是他心里的大石头？不帮他搬开行么？还有，我感觉他的问题主要是孤独。我们虽然经常陪着他，也只是经常。”
纳兰月说：“哥的孤独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不仅是现在，其实，早年我跟他网络聊天时，就觉得他是个孤独的人，就连游戏他都喜欢独来独往，却又让自己玩的很热闹！”
雷蕾问她：“独来独往？又让自己玩的很热闹？”
于飞说：“嗯！是这样的。一方面哥不太愿意参与游戏里的家族；另一方面，他自己弄了个大家族，八十多人，都是他自己！”
大家听到这都沉默了。
半天，金小希说：“我知道了，我能理解哥，我的经历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妈妈给我带回来个妹妹，如果不是妹妹寸步不离的陪伴我，如果不是哥关心我，逼着我，我能不能坚持到今天都不好说。这么看，明佳是对的，哥确实出了大问题了。咋办呐？咋办呐？”
金小希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含着眼泪挨个的看着，并且用她祈求的眼神挨着个的求助。风悠扬走过来抱着金小希说：“小希，你放心，大家都在想办法。大不了咱俩接他回家，照顾他，伺候他！”
半天没说话的杨光辉突然开口说：“我有办法！”
赵晓高问：“辉哥，啥办法？”
杨光辉得意的说：“咱们给他灌多了，然后让明佳上催眠术，不就全有了？”
赵晓高说：“辉哥，你电影看多了吧？我媳妇又不是巫婆。催眠术确实有，她也不是不会，不过没那么神奇。”
于飞摇摇头，他看着杨光辉失望的说：“杨光辉，你真让我无语。咱们把他灌多了？你什么时候见他多过？以前有个沈阳的客户来，那个人号称：一直喝，能喝三天三夜。后来再来，说啥都不喝了。你说咱们谁是对手？咱们绑在一起能不能喝三天三夜？”
雷蕾说：“杨光辉，你能不能有点有用的建议？他血压高，你把他灌多了？你想要他命啊？纳兰月想摔死他，于飞哥想淹死他，你这又想喝死他，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想把他送走啊！”
纳兰月不好意思了：“我没有，我哪知道他那么脆？我都没用力！”
于飞红着脸微笑着说：“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晕水。也是，我们出去洗澡，他从来不去池子里泡，我以为他嫌脏呢，原来他是晕水。”
杨光辉看着雷蕾说：“我就是说个办法，哥还帮我办事呢，怎么的也不能现在把他送走啊！送走了他，谁帮我呀？”
杨光辉这番话把大家都逗笑了，雷蕾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的意思是帮你办完事儿，再送走呗？”
金小希说：“都啥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雷蕾赶紧说：“大姐，光辉不长脑子，别怪他。”
风悠扬看着金小希说：“你那嘴皮子功夫，别总秒杀我们。你去，你去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他干倒，不就啥都说了么？”
金小希气的红着眼睛咬着牙说：“都说有事儿不愿意跟你们商量，一点有用的意见都没有。我开个玩笑还行，那是我师父，讲理我能讲得过他？”
正说着，明佳推门进来了。她看见大家在笑，金小希却红着眼睛抹着眼泪。就走过来抱着金小希问：“姐，咋了？”
金小希见到明佳又抱着胡明佳哭了一通。纳兰月就把刚才的事情讲给明佳听，胡明佳听完点头说：“是这样的，其实他主要的问题就是孤独。我只是不知道他的孤独感哪里来的？哥是一个阳光，外向，热情，开朗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孤独感。
另外，哥还有个大问题。之前我只是猜测，也不敢跟你们说。刚才霜姐也跟我说了这个事，当然，霜姐也只是猜测。既然我们两个都想到了，这个事就有可能。”
纳兰月着急的问：“明佳，啥事呀？是不是哥得了绝症？能瘫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