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渣爹7
炸耳的嗓门让长渊回神,他忙点头:“愿意。”
白老头暴躁的气息瞬间收敛,他轻哼一声,神色倨傲,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珠子上下滚动。
一老一少再次玩上干瞪眼,终是白老头没绷住,他跳脚怒喝:“愿意还不拜师!”
当即,长渊双腿一软,‘啪’的跪地上,双手抱拳,高声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吱——
这一声让白老头面色好转,却让艰难赶来的无极宗众弟子大惊失色,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他们费尽心思,准备了无数奇珍异宝都没拜上,凭啥一个不受亲生父亲待见的人能拜上?
当一个人自己得不到时,他自然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等等!”
白老头抚须,就要开口应下,被一道急呼打断,引得所有人投去视线。
万道视线汇聚之处,一身影大摇大摆走出来,正是前几日和长渊发生过争斗的邓朣。
今日,他身穿一套深紫色长袍,白面玉扇,端的是矜贵公子之风,只是那张脸被阴霾布满,一双眸更是愤怒至极。
“我不服!凭什么收他为徒!白长老,他可才犯了错,进入思过崖面壁思过,您此时收他为徒,恐怕不能服众!”邓朣双手一挥,旁边本就不服气的众人纷纷附和。
“白长老,您身为执法长老,定要公正才是。”
“白长老,您实力绝顶,理应多收资质尚可的徒弟教导,为无极宗作贡献。”
“白长老,您收流淮为徒,我们是万万不服气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无不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白老头收长渊为徒,他们不同意!
一群啥也不是的玩意儿在威胁一方大能,说出去都是能笑掉人大牙的程度。
可陷入魔怔的众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中,实力强悍的白长老应该收他们认为资质好的人为徒,而不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厌弃的家伙儿。
高兴还没三息,白老头再次暴躁,他甚至想不通,他只是不理世事三百年而已,无极宗这群后辈是不是疯了,连他的事都敢管?
“哈。”他双手插腰,眼角下耷,态度恶劣,“不收他?收你们这群废物?连天生剑骨都不是还想做我的徒弟?简直是痴人说梦!一个个没点本事尽想美事!”
他越想越觉得气愤,骂的更起劲:“老夫收徒还需要你们同意,你们算什么东西!”
能进入无极宗皆是天之骄子,有世家贵族、皇亲国戚、隐世大族,这些人在家中无不是被宠着,就是来到无极宗也因天赋不错被长老看重。
头一次被指着鼻头骂,一个个面色难堪,无地自容。
当然,还是有头铁的家伙儿不服气,开口反驳:“白长老,我父亲和您同为长老,您如此行事,恐怕会引众怒。”
白老头气闷,玛德,遇到个听不懂人话的煞笔,还拿爹威胁他,欺负他没爹撑腰?
“哼,让你爹亲口来跟我说这话。”
白老头手一抬,邓朣原地消失,以四脚朝天的姿势落入自家别院中,‘砰’的声,听着都疼。
紧接着,他缓缓转向长渊所跪的方向,眼神渐重:“今日,你这徒弟我收了。”
话落,他干瘦的手指轻轻点在长渊的额头,一道灵光打入长渊体内,拜师成。
“起。”
随着白老头的动作,长渊慢慢站起来,身体轻盈的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周边,见这一幕的人心底依旧不服气,奈何邓朣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们不敢瞎哔哔了。
毕竟,他们可没有一个无极宗长老的爹。
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到此,一切颇有几分尘埃落地的意味。
不曾想,狼狈回家的邓朣并未消停,他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去找他爹告状。
经过他一番添油加醋,任谁听了都生气,更别说爱子如命的邓长老。
虽生气,但邓长老深知自己实力不济,并不是那白老头的对手,思前想后,他猛地心生一计,忙领着邓朣赶往主峰。
话说另一边。
白老头兴奋过后,带长渊回到思过崖。
这一次,并不是上崖,而是下崖。
谁能想到,在思过崖下有一片坟墓,整整一片。
进入此地,白老头瞬间变得颓靡,他耷拉着脑袋往前走,直到最深处,六个简陋的小土包前。
他拔掉酒壶上的塞,往地上倒。
酒撒尽,他轻唤:“师父来看你们了。”
一夜未眠。
长渊蹲在他身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讲述近三百年来修真界发生的事情。
但这老头实在是不爱八卦,一讲就是正儿八经的正事、要事,听的人头皮发麻,直想打瞌睡。
末了。
他终于想起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他睁开泛酸的双眼,抹掉眼屎,回头对长渊说:“快来拜见你七位……六位师兄。”
继而,他又放低声音:“这是为师新收的小徒弟,天生剑骨,资质绝佳,你们一个个要是不努力的话,迟早被小师弟追上,到时候你们就哭吧!”
尽管说着俏皮话,可长渊见他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拜见几位师兄,我是流淮,日后……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追上师兄们的步伐。”
“走吧。”白老头垂头丧气,一步一步走出这片坟地。
待他们离开,崖下结界升起,外人无从查看。
那日后,长渊足足半月没见过白老头,就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探查不到一方大能的位置。
即便是统子最近也得龟缩着,高于这方小世界的科技不代表就能逃脱所有人的眼睛,那些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哪一个没触碰到天地法则,早不同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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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你给我滚出来!”
砰!
长渊从树上掉下来,揉开惺忪的眉眼,他撑起上半身,面上已毫无情绪了。
就这半个月,无情真人日日来闹,最先两次还收敛一点,后面或许是见白老头没出去收拾他,他愈发得意,闹的动静越来越大。
但他进不来,就只能站在外边无能狂怒,毁坏公共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