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宴
等到陈彻与冷泉幼爱做到主座上后，氏族的家主们又开始交谈，同时犬山贺开始上台致词。
所说的无非就是感谢大家能够过来参加宴会以及今天宴会的主题，陈彻听犬山贺排演了七八遍，早就会背了。
致词过后，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中午吃的并不丰盛，甚至有些清淡，虽然都很精致，味道也非常好，不过家主们都没有不满。
因为按照祖宗之法，克难、简朴、贬抑奢侈是蛇岐八家的传统。
所以在蛇岐八家通常在饮食方面并不讲究，很多氏族甚至还保持江户时代的饮食习惯。
不过这一切都在上杉越登基后发生了改变，正所谓新朝雅政，自诩为东方罗马皇帝的上杉越，迅速继承了高卢的传统习俗，作风东方化的上杉越开始了对蛇岐八家的饮食、建筑、风俗与政治进行改造。
虽然早餐与午餐依旧保持过去的习惯，但晚餐则变得奢侈与讲究起来，过去上杉越的晚餐总是会吃上数个小时，他喜欢与他家臣们在晚上举办宴会，葡萄酒也是上杉越最喜爱的酒饮。
在上杉越退位后，保守的家主们曾经试图将这一破坏祖宗之法的政策废除，不过很显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保守的家主们的反对声音并没有被理会，这一新朝雅政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感谢影皇。”一位家主举杯，“葡萄酒比清酒好喝多了。”
吃过午饭后，各位家主们各自退场，然后来到会场后方，下午是娱乐时间，多数家主都喜欢打麻将，也有一些家主喜欢下将棋或者围棋以及象棋，全凭个人爱好。
娱乐时间直到黄昏来临，此时家主们便又回到会场，晚宴也是相当的罗马化，虽然装盘与料理还是日式的，但上菜的方式则是完全照搬罗马，首先会上头盘，一般都是些开胃菜，大致分为渍物、凉拌小菜以及沙拉三类，然后等头盘吃完后，便会上主菜，基本上都是些烤熟或者煮熟的肉同时搭配葡萄酒。
主菜吃完就是要结束了，这时会上一些解腻的水果或者糕点。
在吃水果与糕点的时间，会场的中央也会有歌舞表演，犬山贺请来了国宝级的歌剧团前来表演，歌声舞态、唱念做打无一不妙，无一不彩。
等到歌舞结束，水果与糕点也就吃完了，此时宾客就可以回家了。
“好累。”
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后，陈彻回到房间，整个人便直接躺在了地上。
冷泉幼爱也是瘫在地上，她说：“明天你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生病了。”
“好啊。”陈彻说，“你要不去，我也不去。”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冷泉幼爱推了他一下。
陈彻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
冷泉幼爱笑骂道：“你是小孩子吗？”
“我就当夸奖收下了，我很喜欢小孩的。”
“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唉。”
“是这样啊你——想要孩子吗？”
“咳咳咳”
冷泉幼爱的话让陈彻剧烈的咳嗽起来，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涌上腹腔的气流卡在喉咙。
“水——水——”
模糊不清的话语，常人根本不可能听懂的吧，冷泉幼爱拿起桌子上茶水递给陈彻。
勉强的抑制剧烈的咳嗽，将茶水全都灌入喉咙。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是个好父亲哦，我是这么认为的。”
“饶了我吧，我觉得我还不能承担父亲的角色。”
“啧，还以为能听到一位伟大父亲的回答呢，真是让我失望呢。”
“让你失望真是抱歉啊。”
白皙的脸颊和脖颈瞬间染上一层绯红的陈彻用手将冷泉幼爱揽入怀中，不让她看自己。
“哈哈！害羞了呢。”
能不能成为一位伟大的父亲这点暂且不提，但陈彻望着眼前这位笑容愉悦的少女确认一件事。
她绝不会成为一位温柔的母亲。
第二天还有一场小宴，这次没有邀请其他氏族的家主们，只有蛇岐八家的家主到场。
“稚生啊。”
陈彻站在门口负责接待。
“祝贺兄长。”源稚生说，“一点薄礼。”
“不要客气，来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陈彻接过源稚生给的贺礼，身后的侍从将贺礼送到会场后方。
“最近工作怎么样。”
陈彻拉着源稚生的手，两人一同向会场走去。
“没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那就好，本来我还以为你需要点时间。”
“斩鬼诛凶——”源稚生伸手抚摸腰间的宗三左文字，“这本就是本家的宿命不是吗？”
陈彻看了眼他的小动作，“不说这个了，政宗先生怎么没来。”
“据说要给兄长一个惊喜，所以要晚一点才到。”
“哦——”陈彻露出意外的语气，“准备了惊喜吗？”
“政宗先生仁厚啊。”陈彻感慨的说：“他不是最优秀的大家长，但一定是最仁厚的大家长。”
“翻尽《神后记》像政宗先生这么负责的大家长只有他一位啊。”
源稚生不知如何回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橘政宗与陈彻是敌对关系，但源稚生从未见过他们两个有什么针锋相对的局面，反而都时常夸奖对方，这让源稚生也摸不清。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走到了会场，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好，陈彻与源稚生一同坐在主座上。
源稚生看着桌案上的餐具，白玉研磨的小碗、琉璃制成的酒杯，流漆大红小碟，不知是象牙还是龙骨的汤匙，明黄的玛瑙做成的筷枕上放着一双鎏金龙纹的筷子。
源稚生观察发现只有他与陈彻的餐具与众不同，家主们所用的餐具虽然奢华，但形制上远不及他与陈彻。
这让源稚生忽然想起陈彻对他说的话：【家族里只有你我地位是等同的】
此前没有实感，直到现在源稚生才终于明白陈彻这句话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打算。
“我没有来晚吧。”
陈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迟到的橘政宗终于来了，但下一刻，陈彻的眉头紧凑。
“阿彻，你看谁来了。”
橘政宗露出慈爱的笑容，他将身子转过，露出身后的身影，那是他最熟悉的艳丽的鲜红。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缺少亲人的陪伴呢？”橘政宗笑道：“我不愿见到这样景象，就将绘梨衣带来了。”
——————————————
正月二十二动手，这次不仅要夺回神户，大阪也一并拿下。
——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