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真正的皇帝
“上杉家主考虑周全，这的确是最好的了。”
氏族们纷纷认可陈彻的决定，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陈彻不让位，就算行嘉靖旧事，二十八年不上朝都行。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源家家主·源稚生代父监国吧。”
陈彻的声音没有了哭腔与呜咽，而是语气清冷的对氏族们说，他再一次展现了他的威严，证明他并非是不能控制情绪的人。
氏族们都低下头，没有反驳，而是默认此事。
“刺杀大家长的猛鬼众一定要抓到。”
陈彻说完便离开了病房，犬山贺、龙马龙之介、风魔家主、宫本志雄都随陈彻离开。
源稚生作为监国，则需要安抚氏族。
“加强防备。”陈彻说：“一定会有人想要政宗先生死。”
“人一死，就要哭，人一哭，就要乱，人乱了，就有人要浑水摸鱼。”
风魔家主望着表情坚毅的陈彻，说道：“风魔家会全天候保证大家长的安全。”
现在橘政宗昏迷，樱井家完全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对象，外五家有四家都是他们的人，他们现在是家族实际上的控制者。
作为控制者，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安稳。
“鬼血福寿可以续命多久？”陈彻问：“需要唤醒的时候如何唤醒。”
鬼血福寿是上杉越带过来的，他此前也从未听过或者见过这样的珍物，这是可以为皇吊命的珍物，对于上位者来说，很少有能与鬼血福寿相比较的珍物。
“谁也不知道鬼血福寿可以续命多久。”龙马龙之介说：“过去很少有皇会使用鬼血福寿，他们大多会非常欣喜的接受母亲的召唤，皇只会在一种情况下被迫使用鬼血福寿。”
陈彻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使得皇使用鬼血福寿，他说：“家族里没有诞生下一代的皇？”
“是的。”龙马龙之介说：“只有在家族没能诞生下一代皇时，皇才会使用鬼血福寿续命。”
“陷入沉眠的皇会像蝉一样沉睡，直到家族诞生了下一代的皇，亦或者家族陷入危机时，才会从泥土中破土而出，再次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如何唤醒？”
“鬼血福寿其实并不叫鬼血福寿，更确切来说，正确的名字是福寿。”
这些事外五家大概只有龙马龙之介清楚，自从第八十三代龙马家主——龙马文和继任后，龙马家就是外五家中最特殊的家族。
他们在血统上是高于其他外五家的，所以知晓很多只有上三家才会知晓的秘史。
“以鬼血浇灌，即为鬼血福寿，若以皇血浇灌，即为皇血福寿。”龙马龙之介对陈彻说：“鬼血福寿于梦中享阴福阴寿，而皇血福寿则于阳间享阳福阳寿。”
“但阴福阴寿长久不衰，而阳福阳寿刹那芳华。”
“目前家族宗卷记载中以鬼血福寿续命最长的是第五十八代大家长·皇极帝·源星回。”
“在使用鬼血福寿后八十一年，家族才终于诞生了下一代皇，于此，皇极帝才被家族服用了皇血福寿，并于七后宾天。”
“八十一年？”陈彻也是被震撼到了，“真是有够厉害的。”
“所以目前谁也不知道鬼血福寿能续命多久，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在使用鬼血福寿后自然死亡。”
陈彻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彻底的掌控家族。”
“是的。”犬山贺说：“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其余人不再说话，他们都走出医院，然后各自坐车离去。
曰本·东京都·犬山府邸
陈彻与犬山贺走进犬山府邸，忽然犬山贺拉住了陈彻说：“去东殿，影皇回来了。”
陈彻听到上杉越回来也是心中一喜，随即便往东殿走去。
“你这次将源稚生推出去的确是正确的选择。”路上犬山贺对陈彻说：“接下来你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露面。”
“有事情必须我去做？”
“是的。”犬山贺对陈彻说：“这件事是你必须去做的，也是每一代大家长必须去做的。”
“具体的事情还需要影皇告诉你。”
犬山贺不再谈论这件事，他将陈彻送到东殿便直接离开了。
陈彻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上杉越会全部告诉他。
他脱了鞋，便直接走上东殿，此时天有些黑了，侍从拿烛火过来，陈彻接过，独自走进东殿。
上杉越就坐在御座上，他的身姿非常挺拔，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阿彻，来，坐在这里。”
上杉越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榻榻米，陈彻便坐在哪里。
“你没有被权力蒙蔽双眼，我很高兴。”
上杉越的脸上露出喜悦与欣慰，只有很少的人能明白与皇帝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那几乎是所有人都无法冷静对待的感觉。
多少人在这最后一步上失去了理智，上杉越也害怕陈彻会直接放弃原来的计划，选择直接登基。
这也是源稚生为什么感动的原因，因为这说明陈彻真的没有将皇位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位子罢了。”陈彻说：“若无人陪伴，也只是一场自娱自乐的梦。”
“就像白龙帝一样。”
听到陈彻提起白龙帝，上杉越也是唏嘘：“白龙帝，是第一位被称作神，也是第一位被家族封以神位的皇帝。”
“他在位三百六十余年，漫长的岁月使得他几乎失去了一切过往，晚年时，他时常困惑，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若无人相伴，皇位也不过是自娱自乐的梦。”上杉越轻笑道：“说得好啊，你说得很好，做的也很好。”
“接下这个吧。”
上杉越拿出腰间的剑，放在陈彻面前。
“童子切安纲。”
陈彻认出了这把剑，他恭敬的将剑捧在手中，然后握在手心。
“爷爷，为什么这把剑这么重要？”
“因为这剑是信物。”上杉越说：“若大家长没有此剑，是会被人嘲笑的，是会被人称作无剑皇帝，白板天子的。”
“这代表古训。”
“古训？”
陈彻疑惑，作为上杉家主与下一代的大家长，家族里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我没听过，是被刻意隐藏了吗？”
“古训并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信息，而是因为太过古老，被人遗忘了。”上杉越摇了摇头说：“所谓的古训，是源赖光与本家以及铃之森所定下的约定。”
“约定？”
“没错，既是约定也是契约，根据古老的传说，本家与铃之森在初代丑御前·源赖光的见证下定下了契约，契约的具体内容早就被人遗忘了。”
上杉越的神情似乎是在追忆什么，他的目光静静的望着陈彻手上的童子切安纲。
“不过大概的内容是铃之森与本家共同管理日本的混血种，所有人都知道鬼是杀不完的，只要本家还存在，那么鬼也就会诞生。
因为本家本身就是诞生鬼的温床，所以与其让鬼混乱的在曰本诸岛乱窜，倒不如让铃之森替我们管理鬼这个麻烦。”
陈彻听到这里也觉得合理，说到底蛇岐八家不可能彻底消灭鬼，因为他们自己就是未来的鬼，如果见一个杀一个，那么对于蛇岐八家来说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
“于是本家维持明面上的秩序，而铃之森则在暗地里管理鬼，一直到战后猛鬼众的忽然崛起为止，本家与铃之森就这样共同维持着曰本混血间的平衡与和谐。”
陈彻抬头望着上杉越，现在的上杉越威严的让人不敢直视，他像是一位端坐在王座上多年的皇帝，虽然苍老，但无人敢窥视他的面容。
“但在这个契约下还有一个约定，这个约定才是维持契约不曾中断的原因，那就是本家的皇如果通过了铃之森的考验……”上杉越忽然像是一位正在诉说当年战绩的战士，他说：“那么他将成为铃之森的统治者！也就是说如果有人通过了试练那么将是铃之森与本家共同的皇！”
“血统上你是皇，但这是祖先的，不是你的，你是因为血统才被称作皇。”上杉越直直的盯着陈彻说：“只有统治了本家与铃之森的，只有统治了人与鬼的，只有统治了阳间与阴间的才是真正的帝。”
“祖先的血与自身的功，这两者合一，才是真正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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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皇帝，应当受天地鬼神共拜之。
——今昔物语·皇血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