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阿修罗
整个地下神社依旧昏暗，暗淡的烛火照亮了四周，庄严朴素的神像端坐在道路的两侧。
上杉越脸色凝重的行走在这神道之上，医院的大火没能阻挡他的行动，他从电梯进入神社，神经越发的紧张。
这不是意外失火，而是蓄意的纵火，对面的目的必定是这地下沉睡的龙蛇，凶手必定也在这里。
突然，地下的神社涌动风声，莫名的风席卷地下的空洞，烛火在刹那间便被吹灭，整个神社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上杉越没有惊慌，依旧向着前方走去，如果对方是他认识的人，应该知道这点小场面是吓不到他的。
果然，待上杉越继续前进后，风死寂下来。
周围的空气异常的寒冷，无论是与外面的气温还是与上方的大火相比，这样的寒冷是异常的。
如针刺般的寒意刺入他的胫骨。
上杉越迅速测过身子，肉眼不可见的划痕在空气中浮现，身后的墙壁上出现细如牛毛的伤痕。
“末圣，果然是你呀。”
黑影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走出，但这样的黑暗并不影响上杉越的视线，他清楚的看见了面前人的面貌。
“是我，越。”羽生末圣轻笑，“不出我的意料，果然是你先来。”
上杉越周围的烛火再次点亮，一时间光明与黑暗就像是初次分离的天与地，上杉越与羽生末圣在清与浊的两端对视。
“阿修罗。”羽生末圣开口，“传说中阿修罗是似人非人的存在，阿修罗天生暴虐，这股暴虐就像是维持阿修罗生命的源泉，如果不杀戮的话，那么阿修罗便会死去。”
“以前听师父说过，师父说这是很像龙的存在，又或者说，所谓阿修罗就是龙的缩影。”
“没错，阿修罗就是龙的缩影，我们也是龙的缩影，阿修罗似人非人，我们也是似人非人。”羽生末圣背后的神像越发的庄严，风再次涌动，所有的烛火再次点燃，将羽生末圣背后的神像照的明亮。
那神像三面六臂，三面具青，一面口中吐火，忿怒暴虐，一面眼睑低垂，手作捏花，一面平静示人，眼睑落泪，手托日月，双足立海上，身越须弥山。
“所谓阿修罗便是混血种，似人非人，似龙非龙，而统治混血种的则是阿修罗王。”
上杉越脸色微变，只一瞬间他便理解了羽生末圣想要表达的意思，阿修罗王统共四位，分别是婆稚阿修罗王、佉罗骞驮阿修罗王、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罗侯阿修罗王。
婆稚，意为勇健，是阿修罗与帝释天作战的前军统帅；
佉罗骞驮，意为吼声如雷，亦名宽肩，因其两肩宽阔，能使海水汹涌，啸吼如雷鸣；
毗摩质多罗，意为花环，其形有九头，每头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
罗侯，意为覆障，因其能以巨手覆障日月之光。
每位阿修罗王都统领千万名阿修罗，称为阿修罗众，或称阿修罗眷属。
所谓四大阿修罗王，指的就是四大君主，所谓阿修罗指的就是他们混血种本身。
上杉越沉默，这些事情羽生末圣知道，他也知道，昂热也知道，人类文明就如同这火山上的曰本一样，古老的力量在地壳下孕育，这是知道也无法阻挡的力量，曰本为此准备了许多计划，但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保护人民撤离曰本诸岛，曰本还能在灾难爆发后撤离，但人类不行，如果是太阳爆发了，还能带着地球去流浪，但如果爆发的是地球本身话，那么人类只能静静的等待灼热将自己吞噬。
“真是的，末圣，你越来越堕落了，天狗本身就是骄傲乃至傲慢的存在，如同神的使者，就像是北空最明亮的星辰，那是晨曦之子，最极致的白也孕育最纯粹的黑，如同两极，极夜与永昼都在最极端的地方诞生，因为内心的骄傲被打破了，所以你打算回到黄泉，那个埋葬母亲的死者之国吗？
若是那样的话，那么你直接成为龙就好了，早在六十年前你就有机会，但你没有，你无法成为抛弃自身的骄傲，独自苟活在只有北风吹拂的黑暗中。
末圣，你就承认吧，你之所以比任何人都强，就是因为你比谁都傲慢。”
羽生末圣没有回答，他一步一步的从阴暗的神像下踏入光明。
“通神之路的钥匙我早就得到了，这是唯一摆脱阿修罗命运的道路。”
空洞内的风刺耳的如同空气被割裂，周围的一切，烛台、蜡烛、神像、红柱的表面都出现细细的伤痕，那伤痕干净利落，最快的利刃才能造成如此利落乃至给人一种美感的痕迹，这是风的语言，这里早就被羽生末圣所掌控了。
上杉越矗立在风暴的中心，他没有出手，比起羽生末圣，他一旦出手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这就是言灵·黑日，是究极的破坏，如同毗湿奴，毁灭世界。
但事到如今，祖先的苏醒恐怕是既定的事了，在出手之前，他以师弟的身份向羽生末圣询问。
“你的目的是什么。”
“通神之路，摆脱命运。”
“此行是否问心无愧。”
“吾心吾行澄明如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羽生末圣的脚步停止，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紧绷，空气似乎凝固了，不，这不是形容，空气确实凝固了，如同蜘蛛的丝一般，密密麻麻的覆盖所有的空间，其中包括一直站在原地的上杉越。
羽生末圣微微抬手，整个空间的丝线都颤抖起来，伴随着听不清的刺耳声，上杉越的衣服被无声的割破，但上杉越依旧没有动，整个丝线如同肌肤一样贴在他的身上。
一旦他有所动作，那么这些丝线就会将他的身体全部割断，如同他身上的衣服一般。战斗早在开始前就结束了，这些在空间之中以各种角度构架的蜘蛛丝，只要是活着的生物接触到的话，就会在一瞬间夺走他的生命。
上杉越第一眼就看穿了羽生末圣的目的，这是枷锁，只要他什么都不做，那么也不会有任何事。
“这是我在结界上学到的，所谓结界的本质是拒绝，神代的祖先们在尼伯龙根与言灵·无尘之地的基础上开发了结界。”
“言灵·无尘之地与言灵·风王之瞳，这是大天狗一脉最常见的言灵，直到那位的诞生，所有诞生过皇血的家族都不简单，崇德天皇在晚年的时候惧怕死亡，安倍晴明给了他启发，于是决定冒险服用了龙血。
他本身就是最接近皇的混血种，饮下了龙血后瞬间突破了临界血限，成为了皇，同样也成为了鬼，当然，更多的是鬼，他的言灵也因此进阶。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饮用的龙血的缘故，崇德天皇的言灵不能只用简单的言灵来概括了，他能看见元素，那是风的元素，他超越了混血种，到达了纯血龙类的领域，他摆脱了言灵的限制，直接操控风元素。”
上杉越的手紧紧握住剑柄，似红豆般的血从肌肤上冒出。
“三大妖怪是鬼皇的顶端，大天狗是风的化身，能够摆脱言灵的限制，直接操控风，酒吞童子是肉体最强的存在，就算砍下头颅也不能杀死他，玉藻前是极致的魅惑，一旦她开始起舞，连神代最强的神明都无法不去观看。”
羽生末圣的手轻轻抚上墙壁上的壁画，这是家族的历史，也是鬼皇的起源，至此之后，无数的鬼都开始服用龙血，企图成为鬼皇，但这么多年来，成功的也只有几位，剩下的全部都成为了没有理智的死侍。
“玉藻前应该不算是鬼皇吧？我记得玉藻前明明就是皇。”
上杉越算是明白了，今晚他是阻止不了羽生末圣了，既然如此不如静下来好好聊聊天。
“玉藻前的确是鬼皇中最奇特的存在，她本身的血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她的精神本身存在问题，属于反社会人格，本家都没有承认她的血脉，所以只被纳入百鬼夜行之中。”
羽生末圣见上杉越安静下来，也不介意跟他聊聊天。
“你之前说过铃之森这代的丑御前也进来了，她是天照的血脉，也是祖先的血脉，那么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她，她现在就在祖先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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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那便是我们本来的模样，我们就是为战而生，至死方休的兵器。
——古代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