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运
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医院摇摇欲坠，坚固的墙壁伴随着剧烈的摇晃开始出现裂痕。
源稚生不得不蹲在地上，以免摔倒在地上。
“一定是祖先苏醒了，只有祖先的苏醒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
陈彻趴在地上，镰鼬的领域一瞬间向着地下扩张，将一切传递给他。
龙蛇的心跳声如同雷鸣的战鼓一般回荡在他的耳边，此外还有四个心跳声，这些心跳声同样强大，即便是龙蛇的心跳声也不能掩盖。
陈彻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为了扑灭白焰，他强行透支使用了那远超他目前能力的伟力，这使得他几乎脱力了，现在他没有任何战斗力，就像是失去了利爪与尖牙的狮子，就算还有茂密的鬃毛，也无法威慑伺机的鬣狗。
“葡萄糖，肾上腺素，兴奋剂，只有这些才能让我快速恢复。”
“没用的，现在根本没时间给你准备这些，医院要塌了。”
源稚生冷静的回答他，陈彻向着医院望去，原本摇摇欲坠的医院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摇晃，伴随着轰耳的撞击声，医院自上层开始四分五裂，大量的灰尘自下方升腾，烟雾笼罩一切，最后掩盖了原本的医院。
所有的药品都在医院里，如果这里有类似兴奋剂之类的药品，那么一定在医院里，可现在医院塌陷了，他失去了唯一能让他快速恢复战力的方法。
他快速恢复战力的希望消失了。
“别悲观，兄长你忘记了么？这世上还有比肾上腺素更加强大的药剂。”
“是什么？”
“贤者之石，天上金，点金石，金银的原料，真红之液，第五元素。”
源稚生说出一连串的名字，但这些名字其实都指向同一个物品，那就是龙血。
源稚生没有给陈彻思考的时间，拔出陈彻腰间的剑刃割破手腕，这把剑太过锋利，伤口没有第一时间裂开，在血溢出之前，源稚生将手腕直接堵住陈彻的嘴唇。
陈彻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嘴唇下意识的抿住，双手抬起想要推开源稚生，但当源稚生的血溢出的时候，一股难以形容的芳香冲击他的脑海，身体也随之颤抖，他在渴望源稚生的血液，黄金瞳不受控制的点燃，猩红的竖瞳似蛇一般凝视源稚生的手腕，他缓缓地张开嘴唇，最后甜美的血液灌入口腔。
大概半分钟，陈彻像是回过神来，他猛地推开源稚生的手，随后大口的喘息。
“莫里教授说得对，这世上不存在比龙血还要有效的药物。”
源稚生笑了笑，陈彻喘息的擦干嘴角的血迹。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龙血是最容易激活龙类嗜血本能的物品，如果我刚刚失控了……你怎么办？”
源稚生拿出放在腰后的左手，那不知何时拔出的剑刃泛着银白的光泽。
“兄长你忘了么？我也签署过亚伯拉罕血契，如果你失控了，我会与你心中的恶魔战斗。”
他的右手正在救治陈彻，但左手一直握着宗三左文字，他早就做好准备，一旦陈彻失控他就会立刻与陈彻战斗，直至他恢复神志。
血之哀就是如此奇特的感情。让混血种们似严寒中的豪猪一般相互取暖，但却又对对方充满防备。因为你不知道对方身上的刺会何时刺痛你。
“先离开这里，医院塌了，祖先也应该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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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神社
四周的墙壁摇摇晃晃，支撑天花板的红柱不堪重负的出现裂痕，但这间处于地下的神社却始终没有倒塌，星星点点的灰尘自天花板上飘落，墙壁上的红漆脱落下来，暴露出外表下的银白，墙壁不是灰色的水泥，而是泛着银光的金属，这里不是一处房间，而是由金属所保护的金库。
“你藏得够深的。”
上杉越望着银白色的天花板，对着羽生末圣喃喃道。
“这可是我们铃之森历史传承的证明，以后本家要是污蔑我们是杀人的恶鬼，我们总需要一些证据的。”
“呵呵，本家要是污蔑你们是恶鬼，就代表要除掉你们了，那还需要什么证据。”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反抗也是需要大义的，不能你说清兵侧就清兵侧。”
“哦，这么说你想取而代之？”
“呵呵，项燕少时便敢说彼可取而代之，我羽生末圣又有何不敢！”
上杉越沉默，这家伙从以前就一直有种迷之自信，就算自己能够完全控制言灵·黑日后也不能把他打服气，更别说其他人了。
“祖先现在苏醒了，应该能告诉我了吧，你火烧医院，又拖住我的目的是什么？”
上杉越开口，就算祖先苏醒了羽生末圣也没有解开束缚他的丝线。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通神之路，摆脱命运。”
“什么是命运？”
上杉越反问，羽生末圣沉默。
“你呢？你觉得什么是命运？”
羽生末圣反问，上杉越沉默。
“无法选择的事物便是命运。”
“无法改变的结局便是命运。”
两人相继沉默，却又同时开口。
“什么嘛，你不是知道的么。”
羽生末圣愣了一会，随后开口。
上杉越没有回答，但嘴唇一直微张。
“自小接受过高卢现代教育，自诩为唯物主义者的我在以前是完全不信【命运】这种存在的。
但是现在看来，其实我的人生一直都是被命运安排的，本家努力了这么久，也没能诞生出皇，但偏偏我这个日法混血的觉醒成为了皇，然后巧合的是正好内三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没有任何阻力的成为了大家长，随后又是碰到了二战，军国主义与崇拜主义让我这个皇成为了白龙帝以及朱雀帝一样的存在，我再次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权利最大的大家长。
真的是太巧了，我的前半生一帆风顺，没有任何阻力的登上了日本的王座。也许是我上辈子积得德都享完了，所有的苦难都一股脑的涌向我，我的婚礼没有了，最后我的母亲也因我而死，我的后半生一直在苦难中不得挣扎。”
上杉越惨笑一声，他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打击，而且他还不能自杀以求解脱，只能时时刻刻在痛苦中忏悔自己，以求灵魂的解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诩为唯物主义者的我开始相信【神】与【命运】，也许这就是神给我的苦难，也许这就是主给我的惩罚。”
“承认吧，末圣，所谓命运，就是早就发生的事，如同北欧神话中奥丁的神枪-冈格尼尔，早在奥丁投出神枪前，你的身体就被神枪贯穿了，这就是命运，无法改变，因为命运是早就发生的事。”
羽生末圣一言不发，他回想起幼年在本家神社的事，母亲领着他去见一位本家的长老，那位长老衰老的如同年幼的婴儿，生与死在他躯体上同时出现，长老望着年幼的他平静的说出他的命运。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家族的大长老，拥有言灵·先知，在家族中偶尔会出现拥有言灵·先知的族人，如果皇是坚不可摧的船，那么大长老就是掌舵人。
直到今天他还清楚的记得大长老对他的预言，这才是他救上杉越的原因，其实他很小就知道上杉越了，他知道某年某月，他为认识一位来自外国的皇，并且还会与那位皇成为兄弟。
是的，上杉越说的没错，所谓命运是早就发生的事情，大长老在上杉越还没来日本的时候就知道羽生末圣会跟他成为兄弟，后来他果然跟上杉越成为了兄弟。
“是的，也许你说的对，但你也忘记了，古尔薇格受神枪三次未死，命运是必然发生的，但结局不是注定的。”羽生末圣直视上杉越的眼睛，“我会摆脱命运。”
羽生末圣解开了束缚上杉越的蜘蛛丝，随后打开了金库的大门，大门是向内开的，但一打开，大块的水泥石全都翻滚着倒在了羽生末圣的脚下。
羽生末圣沉默，他转过头望向上杉越，上杉越忽然大笑。
“笑什么笑，你孙子也在外面，难不成你不出去了，还不快点过来开路。”
羽生末圣气急败坏，上杉越笑的肚子都疼，他一边笑一边走到门前，黑日无声的在他背后升起，炽热的光与热沿着上杉越的剑刃蔓延，剑刃泛起赤红，就像是传说中的魔剑·莱瓦丁。
上杉越力极而出，坚硬的石块似黄油般被赤红的剑刃划过，一瞬间，石块全都化作碎石崩落，道路出现两人面前。
“羽生心剑流·花千树，献丑了。”
上杉越摆出帅气的姿势，镜心明智流关于【位】的美感被他表现的淋淋尽致。
“上杉越无敌，上杉越好厉害，上杉越天下第一。”
羽生末圣敷衍的鼓鼓掌之后就自顾自的向前走了。上杉越见此连忙将剑收回剑鞘，随后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