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以卡塞尔之名
“今日的涉及人员，包括狮心会成员与学生会成员在内，统共有二十六人，涉及的武器有AK-47三十六支、电转m134一架、手雷七十二枚、RpG两架，巴雷特三支，他们还有空中支援，是来自装备部的技术支持，以上。”
昂热坐在校长室内，双手交叉撑住下巴，施耐德静静等待昂热。
“很好，从这点看来我们的学生非常优秀，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组织一场战争，他们连空中支援事先准备好了！”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愤怒？”
施耐德沉默不语，在他看来昂热应该会愤怒的让他将那群搞事的学生狠狠的处罚，以表示他身为校长的威严，毕竟，如果自己的办公室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拆了重建的话，那么施耐德脾气再好都会让那群人吃不了兜着走。
“施耐德，你不明白，我们这究竟是所怎么样的学院，我们不是让他们过来考取学位的，我们是让他们学习杀戮的，他们棒极了！连我都不怕！他们面对龙类也不会害怕。”
施耐德这才明白，昂热从来没有把自己看作校长，他只是一位在准备战争的将军，将军不会因为自己手里的刀太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床给砍倒而觉得不快，相反，他会很高兴的说，这刀在战场上砍脖子一定很快，想到这里施耐德停下思绪继续今天的报告。
“昨夜，有人匿名在守夜人论坛发布了一则声明。”
「昨天的事情是一场属于自由与民主的反抗，我们的校长，尊敬的昂热先生，他就是个独裁者！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他一直都想把我们控制在他手下，一旦有龙类出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扔到某个连名字都不知道那个孤岛上，让我们给混血种断后！
我们能这样容忍吗？我们不能让昂热这样一直为所欲为！就算他是我们的校长！我们是生活在自由民主的美利坚共和国！所以这是国家赋予我们的与生俱来的权利，现在有个独裁者想剥夺这项权利！所有的被压迫者！联合起来！反对昂热暴政，学院属于学生！」
“写的不错，就是有点抄袭的嫌疑，好吧，给他们一个机会，施耐德，通知董事会，距离调查团的会议还有四天，明天召开听证会！”
“还有件事。”施耐德又说。
昂热问道：“什么？”
“副校长在下面回帖，公开发言。”
「同学们，看到这则声明，我内心顿时觉得以前的苦没白吃，昂热！这个恶魔！独裁者！终于有人站出来反抗他了！我身为你们的前辈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们，因为我也曾反抗过他，可我的下场，你们也都看见了，所有的课程只剩下了体育课，办公室被迫搬进了一个废弃的教堂阁楼。
昂热禁止我向你们传播任何思想，我不得不每周举办游泳比赛，通过这个解放束缚的形式解放你们的自由天性，结果你们没有让我失望！
现在推倒昂热暴政的时候到了！所有受昂热压迫的教师们，现在是我们站出来的时候了，反对昂热暴政，学院属于自由！」
“以上，副校长底下的回复已经有三千多，有五千多人转发表示支持。”
昂热不禁苦恼，他就知道这家伙不甘寂寞，一定会跳出来。
“他有没有说别的？”
“副校长托我给您带个话！”
“什么话？”
“只要你把两周一节的体育课，调整为一周两节，他就会让那些小屁孩看看反抗大人的下场！”
昂热看了施耐德一眼，施耐德低下了头。
“那么校长，我先行告退了。”
说完施耐德转身离开。
昂热坐在椅上踌躇不决，然后默默的拿起桌上的电话。
下午一点卡塞尔食堂
“现在对学院感想如何？”昂热调侃着问陈彻。
“真希望以后不在这所学院就读。”陈彻一脸无奈的说道。
“哈哈，这是因为你还没有融入这所学院，一旦你融入这里，你一定会觉得他们棒极了！”
陈彻默不作声，安静的处理起自己的午餐，昂热见此也不打算放过陈彻。
“要不这次回来，你就入学吧。”
陈彻停顿了，连手中的叉子也停在了半空中。
“三天后不是要去雷德尔嘛，我先去看看听证会，然后……这里……”陈彻停顿下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里……嗯……这里当然非常好，但你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成年呢，在华国我应该在想着怎么努力学习考一所名声在外的大学，没错我还太小了，接触大学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合适……那个……”陈彻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当然，接触卡塞尔对现在的你来说的确有些过早了，比如前面入学的优秀A级学生-芬格尔，他今年降级了，成了b级。
他入学是2001年，那年他18，我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他自然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可就是适应不了卡塞尔的生活，所以你别着急，你想什么时候来卡塞尔，就什么时候来卡塞尔，哪怕你23岁，别人都毕业了，来都行，记住，卡塞尔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当然，我会来卡塞尔的。”
“好的，来，菜都要凉了。”
陈彻抬头望着低头吃饭的昂热，他正在慢慢的卷起意大利面，然后慢慢的送进嘴里，陈彻忽然觉得昂热很慢，正如他的言灵-时间零一般，他其实一直活在过去，又或者只有过去的昂热是活着的。
现在的昂热究竟是不是昂热？没有人知道，因为认识他过去的人都已经死完了，所以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昂热与过去的昂热之间的差别。
“他就是个幽灵，那场夏之哀悼的幽灵，一个披着昂热皮的，只为向龙族复仇的幽灵”
这是混血界对昂热的话语，陈彻明白，昂热跟上杉越很像，上杉越至今仍停留在那个夏洛特嬷嬷夜晚在他床头说圣经故事的童年，所以他无法原谅现在的自己，昂热也是，他的记忆其实一直都停留在那场夏之哀悼，昂热一直活在那里，所以昂热才要把龙族拖入地狱，因为他的身心同时处于天堂与地狱之间。
昂热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陈彻迅速低下头，默默的低头处理食物，昂热见此摇了摇头。
卡塞尔听证会
学生会与狮心会成员安静的坐在旁听席上，几乎所有的卡塞尔学员都来了，他们进不来，只能趴在窗边紧紧的注视着里面。
“现在是关于20xx年4月24日的校长室袭击事件的报告。”施耐德宣读着报告。
“在4月24日早上6:44分，昂热校长正在校长室接待一位贵客，然后流弹击碎了玻璃，随后狮心会会长齐格飞·冯·龙德施泰特使用电转m134横扫了整个校长室，对此，你有没有异议？”
“没有，阁下。”
“很好，接下来我继续报告。”
“这场事件是由学生会会长罗曼·罗兰发起，你接到匿名邮件，得知了校长离开了学院，所有组织了这场袭击，是否有错误？”
“没有，阁下。”
“很好，现在证据确凿，如果你没有辩解，那么我将以校规给予你退学处理，是否有异议？”
“没有异议。”
“你确定？”
“是的，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欣然接受，尽管这会给我的家族蒙羞。”
“很好，我很高兴见到你的担当，希望你离开卡塞尔后，能够继续保持这份高洁的品格。”
“谢谢您的赞美，阁下。”
“现在关于事件的主要人员狮心会会长-齐格飞·冯·龙德施泰特的处罚，你因使用学院禁止的武器，将校长室变成了一片废墟，并且惊吓到了昂热校长及其贵宾，如果你没有异议或者辩解，那么我将会撤离你的狮心会会长身份，并且停学处分，是否有异议？”
“没有，阁下。”
齐格飞与罗曼相视而望，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但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想法。
是的，双方都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双方都无异议或者辩解，那么按照校规，我在此宣判…”
“我有异议！”
在场的人都转过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少年从人群中默默的站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但陈彻丝毫不觉得紧张，这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自信，无论他面对任何人都不会低下头。
昂热悄悄隐藏在人群中看着他，眼里满是他刚刚的模样。
“你看，我们的学生都充满责任心，他们不会让任何人替他负罪，这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荣光。”
昂热按住陈彻的肩膀，少年像是没有听到，紧紧的注视着中央。
当要宣告两人的宣判时，陈彻对昂热说：“我要留下他们。”
“为什么呢？他们触犯了校规，来袭击了你。”
“但他们的确是优秀的学生，失去他们是卡塞尔的损失。”
“是的，失去他们是卡塞尔的损失。”昂热欣慰的说。
就在陈彻脚抬起，准备踏出，昂热拉出了他。
“你可要想好，一旦你走出去，你将不再只是你，你将背负卡塞尔的姓氏，你的人生将不再只属于你自己。”昂热紧紧握住他的肩膀。
“教父，我是亚斯兰，亚斯兰·卡塞尔。”他转头对昂热说：“卡塞尔，本就是我的人生的一部分，因为我是卡塞尔，我会守住卡塞尔的一切”
陈彻看着中央相视而笑的两人，又环顾四周，人们哭泣，愤恨，无奈，懊悔，所有的一切都映入陈彻的心中。
昂热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彻的背影，他的确是以自己的意志，而不是被身份所束缚的做出的选择。
他放开了手，原来在他手里的并不是一只雏鹰，陈彻已经拥有自己的翅膀，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去飞行。
“想去哪就去哪，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陈彻点了点头，半空中的脚，慢慢踏下。
“我有异议！”
施耐德注视着陈彻，施耐德记得学院里所有人的样子，显然对于陈彻他感到陌生。
“请问这位先生，你有何异议？”
施耐德小心的提问道，虽然他从未见过陈彻，但光是他对陈彻感到陌生，就已经猜出陈彻的身份，这所学院只有一个人能在昂热的注视下站出来。
“我认为，这场事件不构成袭击，这应该是个给学生自由放松的活动。”
“哦，您如何认为，这是给学生自由放松的活动呢？”
“学院应该是不同于其他大学的，我们的学生每天都要随时面对不知会出现在何处的龙类，在这样的高度压力下，我们应该给予一个他们放松发泄情绪的活动，而不是限制他们的活动。”
陈彻没有注视着施耐德而是注视着墙角的摄像头，他明白真正做决策的人正在注视着这里。
弗罗斯特·加图索注视着画面上陈彻的眼睛，满意的轻轻点头。
“当年的小男孩也终于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了么，比起现在的恺撒，你的确更有担当，恺撒见到现在的你想必会更有紧张感吧？”
弗罗斯特感慨了一番，然后转向其他七位校董。
“加图索家族同意！”
“弗罗斯特，我们还要再讨论一下。”
对此弗罗斯特毫不在意的撇撇嘴，他明白，当陈彻在全体卡塞尔学员面前宣告自己的姓氏时，所以的一切都毫无阻碍，更何况……
“洛朗家族同意！”
正在讨论的六位校董停止了讨论，他们有些不明白，面对一位陌生的学生，怎么加图索与洛朗全都一致同意了？
弗罗斯特轻蔑的嘲讽着，更何况昂热早就安排了一切，无论是加图索家族还是洛朗家族，都会是亚斯兰·卡塞尔未来的后盾，陈彻与恺撒之间的关系也是加图索家族乐意见到的。
“我们也同意！”其他六位校董只犹豫了片刻，便同意，敏感的政治嗅觉让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听证会上，施耐德紧急接到了一则消息，他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注视着陈彻。
“你是否愿意承担这项活动所有的责任与后果。”
“当然，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那么，请你走上讲台，用你的姓氏发誓，手按圣经，向全体卡塞尔的人员面前，宣誓，你愿意承担这项活动带来的所有责任与后果！”施耐德走下来，将一本崭新的圣经双手递交给陈彻。
陈彻接过圣经，默默的走上讲台，路上陈彻翻来了圣经，扉页上是昂热的署名。
“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约翰福音\/8章\/12节
昂热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他给陈彻一个选择，他可以选择站出来，也可以选择默默无言。
可当他一旦选择了站出来时，他就会发现，其实昂热早就把路铺好了等待着陈彻经过。
陈彻悄悄的合上圣经，这时他已经站在最高的讲台上，他俯视而望，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我再次向万能的天父起誓，我将承担【自由一日】所带来的一切责任与后果以天父之名起誓以……”
陈彻停顿下来，他注视着昂热，昂热也注视着他，陈彻高高的抬起右手，左手按住圣经。
“以我的姓氏，卡塞尔起誓！”
“我亚斯兰·卡塞尔，再次宣誓，在万能的天父见证下！”
全场先是寂静无声，随后爆发出的声音如同巨浪滚石一般，袭击着全场每一处空气！
“你听到他的姓氏了吗！他的姓氏是卡塞尔？是不是我听错了！”
“卡塞尔？亚斯兰·卡塞尔？天啊！他是那个卡塞尔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疑问是什么，是那个卡塞尔吗？那个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传奇屠龙家族卡塞尔吗？
就在他们充满激动与疑问之时，昂热悄悄的站了出来，他出现在陈彻的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般。
“没错，他的名字是亚斯兰·卡塞尔，是我的战友，伟大的屠龙英雄，在【夏之哀悼】中，正面击杀龙王的狮心会创始人兼会长，梅涅克·卡塞尔的孙子！”
全场都沸腾起来，但人们却出奇的安静，他们安静的注视着陈彻，陈彻明白他们在等待自己的回应，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在西方混血界默默无名的陈彻，他今后将作为亚斯兰·卡塞尔活着，作为卡塞尔家族的末裔，亚斯兰·卡塞尔这时候应该会自信且无畏的站出来。
“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陈彻说出昂热写给他的话，他回答了他们的期待。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赞同。
因为人们坚信，这位将如同圣子一般带领混血种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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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要儆醒，因为不知道家主何时来”
——马可福音\/13章\/3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