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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英雄与父亲与范海辛

再次踏上长路漫漫的征途,这是进入萨拉雷德尔的第五天,除去必要的休息外,他们不曾停歇步伐。

在不知跨过第几个山丘、穿过第几片森林、途径第几座城市后,一座壮丽巍峨的山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圣山……埃俄德蒙斯特。”

范海辛擦去睫毛上的冰霜,他那干涩的眼眶此时竟有些湿润。

“竟然是真的。”

就算是沉默寡言的阿尼特斯·圣·凡尔特斯也不由的惊叹。

十五世纪末期,卡里奥斯特罗家族从失落的孟克特遗迹中发掘出三篇逆境文书,逆境文书是现今以人类文字记载的最久远的历史文卷,其最早的文卷可追溯至前曙光时代,这是黑王逝去的第一个时代,自第一卷逆境文书被古老的炼金世家——埃努斯家族发掘后,世界各地的遗迹中都相继出土了逆境文书。

逆境文书主要记载了前曙光时代至诸王失落时代的历史,这些失落的历史对于任何混血家族都是弥足珍贵的,现今大部分的逆境文书都保存在教廷圣堂中,少部分由古老的混血家族保存。

不知是上帝的恩赐还是撒旦的恶作剧,卡里奥斯特罗家族所发掘的三篇逆境文书中记载了关于一个炼金教团的历史,那是被冠以【断界树】的炼金教团的建立与消失的故事。

伴随文书的翻译工作进行,【断界树】这一词语第一次从卡里奥斯特罗家族手中出现,并被英雄的后裔们广泛知晓,渴求成为龙的炼金术师们,以炼制能够让人成为龙的贤者之石为目标,以断界树为名聚集。

末力万、始忒勒、冉卅以及拉西,教团中的四位领袖以超越现今炼金术师们理解的技艺与知识,在经过长年累月的实验后,终于让能够让人成为龙的完美贤者之石诞生了。

可是就在成功炼制被称作【纯粹之血】的贤者之石后,断界树一夜之间便消失了,于此,文书上关于断界树的记载也在此结束了。

在获知【纯粹之血】的存在后,以及那能够纯化血脉让人成为龙的作用后,陷入血源诅咒早已被逼上绝路的卡里奥斯特罗家族当时将这视作天启,认为是他们上帝对于他们屠龙功绩的认可。

翻译工作完成后,卡里奥斯特罗家族与斯特凡诺、阿布罗狄、贝奥武夫、范海辛、凡尔特斯以及法奈尔组成了远征军,这是支史无前例的队伍,成员皆是初代混血,每一位成员都可以单独猎杀一位三代种,这是混血界最强大的力量,此前从未有任何威胁能使得他们联合,但现在不同了,血源诅咒发生的那一刻,英雄的后裔们便面临了终有一日要面对的死局,那是源自自身血脉的诅咒。

面对这诅咒,他们抛弃了过往的骄傲与不合,联合一体,在黑王逝去、白王死去、四大君主失落的现在,这支队伍可以猎杀任何龙类,就算是次代种也无法阻挡。

但就算是这支无敌的队伍也无法对抗的敌人,那就是历史,或者说……时间。

远征军依据逆境文书的记载横跨整个欧亚大陆,寻找断界树的线索,持续三年的旅途,不分日夜的追寻,不断重新绘制的地图,以及每次失败后的低沉。

远征军寻找纯粹之血的旅途可以说是不断地重复失落、失败、失意以及痛苦挣扎之中。

最终,这支远征军在几乎踏遍了地球上所有可能的秘境后,没有出现任何伤亡的解体了。

如果敌人是龙的话,那么他们会没有任何犹豫与迷茫的冲上去,如果敌人是死侍的话,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与迷茫的解放他的灵魂,如果敌人是龙化的族人甚至是亲人,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与迷茫的挥下手中本该守护他们的剑刃。

但就算是这支能够杀死任何一位王侯的剑刃也有无法斩断的存在,那就是时间。

漫长的时间中,关于断界树与纯粹之血的线索全都消失了,无论付出多少人力、耗尽多少心血、等待多少时间,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纯粹之血并不存在。”

斯特凡诺说,他也不是第一位这么说的人,英雄的后裔们在一次次的失败后都对卡里奥斯特罗家族所说的纯粹之血是否存在而质疑,但就算如此他们也还是压下这份怀疑继续踏上寻找的旅途。

因为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摆脱这份诅咒的机会了,就算这份机会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们彻底失去了信心,他们纷纷放弃寻找纯粹之血,转而探寻别的方法。

斯特凡诺是第一个消除诅咒的家族,如果他们的诅咒是来自那传承自祖先的血脉,那么他们便选择舍弃这血脉,通过与低等混血的交融,那伟大的血脉被污染了,经过数代的努力,原本纯粹的血脉变得污秽不堪,强大的力量也逐渐衰弱,同时那阴魂不散的诅咒也悄无声息的消失。

但英雄的后裔们将其视作耻辱,卡里奥斯特罗最先宣布与斯特凡诺家族断交,并声称斯特凡诺抛弃了英雄之名,事实上斯特凡诺的族人们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说过关于屠龙祖先的功绩以及自身肩负的血脉。

时间缓缓地流逝,不愿抛弃英雄之血的卡里奥斯特罗家族在不断地斩杀龙化的族人后,终于在十七世纪中期,最后一位卡里奥斯特罗血脉的传承者——提尔·卡里奥斯特罗的逝去,宣告了英雄之血的断绝。

发现他的是一位猎人,这是他的好友,当猎人像往日一样来找他时,便发现他一个人坐在墓碑前,双眼紧闭的睡着了,在他的身边的是一个尚在流血的三代种的头颅。

提尔·卡里奥斯特罗,被混血界誉为坚守的英雄,这位英雄直到死前都没有屠杀过龙,甚至死侍也不曾杀过,他一生的职业与屠龙者甚至混血都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位守墓者。

他的一生都给了卡里奥斯特罗墓园,这座墓园埋葬每一位卡里奥斯特罗的后裔,自第一位卡里奥斯特罗先祖斩杀恶龙沐浴龙血后,每一位卡里奥斯特罗都不曾死在床上,他们奋战一生,斩杀的龙类足以彰显他们的血脉,但便是拥有可以比肩先祖的功绩,当他们预感临终时,也会拖上或衰老或病重的身躯,在吐出最后一口气前,斩杀一位龙类。

面对卡里奥斯特罗这个姓氏,任何一位混血都要向这个姓氏献上崇高的敬意,他们是英雄的后裔,他们是英雄的家族,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提尔·卡里奥斯特罗,没有人知道这位一生没有与龙厮杀过的人是如何在临死前砍下一个三代种的头颅,又在经过这样的厮杀后如何将头颅带回卡里奥斯特罗墓园的,但他完成了每一位卡里奥斯特罗的使命——以一人,换一龙。

坚守的英雄,斯特凡诺的家主在葬礼上如此称呼他,斯特凡诺、米莉亚姆、阿布罗狄、贝奥武夫、范海辛、凡尔特斯以及法奈尔等英雄的后裔都低下头,向这位最后的卡里奥斯特罗献上真诚的敬意。

在混血界中,卡里奥斯特罗一词已经成为了英雄的同义词,因为每一位卡里奥斯特罗都无愧英雄之名,都足以承托那传承自祖先的英雄之血。

卡里奥斯特罗的断绝昭示了残酷的未来,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放在了每一位英雄家族面前。

卡里奥斯特罗代表荣耀,虽然血脉断绝,但卡里奥斯特罗与英雄之名永远流传。

斯特凡诺象征传承,纵然失去了经久不衰的强大力量,也污染了传承自先祖的伟大血脉,但斯特凡诺的血脉得以延续。

无法忽视的未来让英雄家族们必须选择,最终米莉亚姆、贝奥武夫以及法奈尔选择了传承,因为他们的血脉太过古老,这不知传承了多少代的血脉所蕴藏的诅咒必定是无比邪恶的,于是他们放弃了过往的荣耀,舍弃了英雄之名。

而阿布罗狄则选择了荣耀,因为他们是英雄的后裔,所以他们不能使先祖之名蒙羞,如果他们舍弃了英雄之名,那么失去了足以单独猎杀三代种力量的他们,与那些卑劣的只能躲在后面的低等混血又有什么区别呢?

英雄必须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为此他们不能成为父亲,为此他们不能成为丈夫,为此,他们必须背负常人所不能背负的荣耀与罪孽。

他们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妻子,最后伴随时间的流逝,他们也必定会失去所有自己所珍爱的、所珍视的人,甚至由他们亲手送葬。

他们会亲手毁掉自己的人生,这是选择荣耀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如果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成为英雄的话,那么这世上便没有懦夫了,正因为必须舍弃,并且能够舍弃,他们才是可以保护世人的英雄。

在这其中存在两个特殊的家族,他们并没有选择,因为他们是新世纪的英雄,血脉并不古老的他们尚未到达必须选择的未来的地步。

但这只是一时罢了,随着新世纪的到达,二十世纪中期,范海辛家族出现了第一例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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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范海辛!是真的……纯粹之血真的存在。”

阿尼特斯·圣·凡尔特斯激动地说,他的眼中闪烁光芒,那是圣山上闪耀的白光,那是纯粹之血的光芒,是拯救他们的希望,是英雄们一直所渴望的星辰。

“是的,阿尼特斯,纯粹之血真的存在。”

范海辛不由的低下头,原本湿润的眼眶泪水忍不住的滴下,这是英雄家族沉淀了一千年来的执念,如果可以消除诅咒,那么任谁都不会选择舍弃英雄之血。

就算是第一位选择舍弃的斯特凡诺,其家主也那之后辞去了职位,在深山的龙巢中战死,便是如此伟绩,其死后也没能葬入斯特凡诺墓园,据说尸骨至今还摆放在战死的龙巢之中,无人收敛。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对舍弃英雄之名,污染先祖之血的惩罚,随后米莉亚姆、贝奥武夫以及法奈尔的先祖皆孤单的战死龙巢,这是他们必须所受的惩罚,他们将所有的罪责,来自先祖的、来自子孙的罪责全部承担,他们并非英雄,只是失去姓名的孤魂野鬼罢了。

如果事情没有转机的话,那么范海辛与阿尼特斯·圣·凡尔特斯也将面临这个选择,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找到了曾经祖先们以及后来者凝聚了千年来的执念,能够净化血脉、消除诅咒、让人成为龙的纯粹之血。

“如果……如果可以早一点的话,那样的话,父亲、贝拉还有夏洛克,他们就不会……啊!!!”

范海辛嘶吼、痛苦、并发泄般的咆哮,纯粹之血的光辉毫不留情的击碎了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防线。

如果可以早点找到纯粹之血的话,如果可以早一点的话,那么夏洛特一定还在他的怀中听他说先祖的故事,那么贝拉一定还会与他在花园中漫步。

他并不是一个适合当英雄的人,他很早就明白这点了,他无法理所应当的舍弃那些必须舍弃的事物,他其实并不想背负那些常人无法背负的荣耀,他只是想听夏洛特继续喊他一声父亲,想要贝拉继续用那柔软的手抚摸他的脸颊,他其实就只是像这样罢了。

为什么,明明自己是英雄,明明他斩杀了那么多恶龙,明明许多人也因此被他所拯救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折磨,杀死挚爱的孩子,相爱的妻子自杀,敬爱的父亲也死在深山直到半年后才被人发现。

明明他是英雄不是吗?

泪水滑落的地方,范海辛忽然诧异的用手指触碰,他差点忘记哭是怎样的感觉了,泪水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上次他哭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时隔半年再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吧。当有人通知他发现父亲的尸体时,其实他是不相信的,并非是不相信父亲死了,而是因为那是一具死在深山峡谷中的尸体,父亲怎么可能死在那种地方,他应该像英雄一样死在某个龙巢中才对。

他很干脆的对那位曾经的友人说,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是他的父亲。

可是友人固执的说,至少看一下照片吧,他看一下,那是一具干枯的尸体,衣服被苔藓覆盖全是泥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总之这是一具完全无法从外表辨认的尸体。

范海辛本该继续拒绝的,但他说再等一天,他想休息一晚再去,友人尊重他的意见,休息了一晚,那天晚上范海辛没有一点慌张,其实他觉得肯定是……(弄错了)不会是……(父亲)他还是不太相信那是父亲。

因为父亲可是英雄,他猎杀的龙类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只屈居那位当代秘党最强的希尔伯特·让·昂热之下,他是名扬天下的屠龙者,应该不可能会死在一个普通的峡谷中。

他便是以这样的心理度过了夜晚,第二天到达现场后,友人对他说,他们也无法肯定死者是不是他的父亲,但通过衣物上的标志应该是,不过结果还是需要他自己确认。

虽然他依旧不相信那是父亲,但都来到现场了,那么总归还是要看一看的,于是他走下峡谷,尸体依旧躺在原地,没有任何人移动他,因为这是一位伟大的屠龙者。

范海辛漫不经心的掀开保护用的薄膜,摸了摸尸体的手骨,当时范海辛到底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只觉得整个大脑都空空的,像是被麻醉了一般,他当时甚至无法分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

他掀开尸体的衣袖,那干枯的无名指骨上是一枚戒指,他伸出手想要取下,但手却抖个不停,每次想要捏住时都会滑开,直到好一会才轻轻地将戒指取下。

他将戒指放在阳光下,仔细的查看内圈,上面雕刻了用拉丁文所写的文字——“以一人,换一龙。”

之后,他像是发觉到了什么,忽然低头,那双手在握住什么,但唯有无名指伸出。

果然,不愧是英雄啊,就算是死亡,也要换取些什么才甘心吗。

范海辛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将父亲的手抬起,那双手中还握紧一个卷筒,打开卷筒,取出里面的文书。

这是拓印的文书,按照文字来判断,恐怕应该是逆境文书。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了父亲的手骨,整个都是漆黑的。

是毒吗。

这个男人用尽一生去诠释何为英雄,自己早就预想他必定会在晚年寻找一处龙巢最后在战斗中死去。

想来他也是这样安排自己的死亡的,可是,为什么那个身影高大总是挺直腰板仿佛面前就算是地狱也会跳下去的男人会死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因为中毒这个凄惨的下场。

自己本该更加仔细的思考的,可为什么那个时候明明察觉到了,却没有继续思考呢。

据友人后来说,他大概就下去了三四分钟便回来了,说没有任何问题,确实是他的父亲。

那个时候他确实流泪了,不过只有几滴,让他自己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只是单纯眼眶分泌出的泪液。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见到从未谋面甚至从未知晓的埃莱诺拉后会如此轻松的接纳她,因为那是自己那死去内心一直所憧憬所渴求的救赎。

现在想来,最后见到父亲时,那时父亲的表情是怎样的?

好像是要哭出来了吧?

应该是弄错了吧,要哭出来的应该是他吧,父亲怎么会哭呢,他是那么坚毅的人,他具备一切英雄应该有的品质,坚毅、不屈、顽强、勇敢、聪慧,从小时候起自己就从未见过父亲流过一滴眼泪,纵然是母亲去世也是如此,作为英雄的父亲是绝不会哭泣的。

所以……要哭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明明是他失去了儿子,是他失去了妻子,所以……要哭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曾经的他并不理解,现在的他似乎理解了,不,其实他早就明白了才对,那个时候,死在那个峡谷中的,并不是某个英雄,而是一位父亲,一个面对受尽折磨痛苦不已的儿子想要拯救他的同时也想要拯救自己的父亲罢了。

他曾努力的想要成为英雄,他曾努力的想要成为丈夫,他曾努力的想要成为父亲,但敬爱的英雄死去了,心爱的妻子离他而去,挚爱的孩子被他杀死。

他是没有勇气成为英雄的,他是没有身份成为丈夫的,他是没有资格成为父亲的。

他曾经是这样的想的,不过就在一年前这个想法改变了。

在见到埃莱诺拉后,在确认她是自己的女儿后,他其实一开始很害怕,父亲这一词语再一次的出现了脑中,随之而来的则是被他在睡梦中杀死的夏洛特。

他绝对无法再担任父亲这一角色,给她钱,然后让她离开,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不,将整个范海辛家族都给她吧,就算她不继承范海辛的姓氏也好,总之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吧,这个他的第二想法。

就在他要说出这些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埃莱诺拉的眼神,那是害怕、胆怯、不安所组成的眼神,像是流浪在外的幼猫一般。

想来她并不需要钱或者财产之类的,现在的她在失去母亲后,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对于她来说最迫切的是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就算这个人是抛妻弃女的父亲,不,或者对于她来说自己这个从未见过的父亲是唯一的选择了,就像是溺水者,即使漂来的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地抓住。

范海辛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好让自己那阴沉的像是死人的脸能够看起来不那么吓人,然后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贫困的老人,但如果你要住进来的话,想来保障你生活还是可以的。”

“怎么样,要住进来吗?”

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小小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惊疑,也许是自己的态度出乎她意料的关系,不过,正如他所预测的,最终她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当然,反正我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房间就行,我会自己养活自己。”

真是坚强的小姑娘,也对,没有父亲的她,在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解决,所以说还是自己的错,当时就应该要上保险套的才对。

“那么欢迎你的入驻,你可以称呼我……范海辛。”

是的,只需要称呼他为范海辛就好了,永远不要叫他父亲,在那个夜晚过后,他便永远失去了成为父亲的资格,这双沾满鲜血的双手甚至拥抱她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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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根据尸检以及痕迹学的勘查,在距离你父亲死亡地点三十公里外的深湖中发现了一处遗迹,这是个相当罕见的遗迹,目前推测遗迹的主人是一位亲王。

我们勘查时发现无论是炼金阵还是机关都被破坏了,最后我们在墓主人的葬器上发现了你父亲的指纹,那件葬器上存在某种我们无法解析的毒素,从目前的实验来看只需要泄露一点就可以让一座三百万的城市成为死城。”

似乎是注意到了范海辛的惊慌,友人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笑容继续说:

“不过不要担心,你的父亲是一位伟大英雄,他在毒素泄露的第一时间就用手将其重新封印了,以目前的证据来判断,这也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友人说到这里不禁沉默下来,他以一个范海辛无法理解的复杂眼神望了他一眼又说:

“按照我们的推测,那个毒素是那位王侯专门用来杀害亲族的,也就说是即便他是初代混血在面对这足以毒杀王侯的毒素面前他的心脏跳动应该不会超过三次才对,但我们却在距离遗迹三十公里外发现了他的尸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但你的父亲真的是我见过最伟大的父亲,请哀悼并以他为荣吧,之后我们会上报教廷,虽然圣十字教堂可能有些困难,但圣伯多禄教堂上必定会铭刻他的名字。”

“他真的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这是友人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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