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荒野
陈彻从金羽的口中拿过两棵被称作水明的羽毛绿藻，眼中好奇的看着。
“您是来自荒野外的人？”
“啊，是的，怎么了吗？”
陈彻熟练地说，每一位见到他的人都会很惊讶的问这个问题，他们对于来自荒野的人有种天生的好奇。
而他也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忽略了金羽所说的是‘荒野外’而非‘荒野’。
“竟然是来自荒野外的人啊。”
那位金羽在检查过牺牲徽章后将其交还给陈彻，虽然无法从面容上看出表情，但只是眼神就能察觉出它的惊讶。
“来自荒野的人很少见吗？”
“是的，荒野是被众神与诸王所抛弃的土地，是所有因追逐神血而丧失理智的野兽们的聚集地。”
从金羽的口中陈彻第一次知道了荒野的含义，简单来说是专门用来放逐那些因追逐神血而变得丧失理智的罪人的地方。
“还请使者服下水明。”
另一位金羽开口，这让在一旁仔细观察手中水明的夏弥回过神来，她笑了笑，然后将其中一棵水明交给陈彻。
陈彻接过，看了一眼，然后询问道：
“这是什么？”
金羽知晓他是来自荒野外的人，于是很耐心的解说：
“这是生长在圣树下方海崖上的水藻，因吾王之血与圣树的光辉所诞生，服之遇水则明，从而不会在水中迷失。”
陈彻听后确认了心中的猜想，在他看见这绿藻像是羽毛后便猜想是否与来自天空的国王有关，现在看来这的确是国王所创造的。
“在影海尚未退却前，雷德尔的人们明日都会服用，用来进入影海猎取食物，不过自从影海退却后，就不再需要了。”
“影海是？”
陈彻好奇的问，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次，此前是在泽伊诺口中听闻，一位勇士自王国北部荒野的影海中猎杀了一位龙并取出心脏，这心脏没有热血，通体冰蓝，勇士将这个像是宝石的心脏献给国王，之后工匠将其铸造成国王的王冠。
“那是大水淹没了整个雷德尔后所形成的海洋。”
“也就是说被称作荒野的影海其实就是雷德尔吗？！”
陈彻不由的惊呼，此前没有注意的细节瞬间回忆起来，原来是这样，这个国家，不，应该说这个地区分为两个时代，其中第一个时代是被大水淹没的时代，那是王国建立前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雷德尔这个名字伴随陆地的消失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誉为影海的海洋。
而第二个时代，则是在海水退却后的时代，那是国王开始建立的时代，在那个时代，许久无人提及的这片土地原本的名字——雷德尔被萨拉再次唤起，并以此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王国。
就像是神话中上帝净化世界的洪水一样，洪水退却的世界，一切都是崭新的，就连曾经本该被称作荒野的雷德尔都洗去了荒野的名号，甚至在建立了辉煌繁盛的王国后，将除王国外的地方称作荒野。
其实，雷德尔才是荒野。
金羽对于陈彻的惊讶感到不解，但它还是回答道：
“是的，雷德尔既是被众神与诸王抛弃的土地，在吾王降临前，这里是不允许任何生物靠近的，唯有丧失理智的野兽会被放逐至此地。”
金羽没有在意陈彻那旺盛的好奇心，只当是荒野外的人对于荒野的好奇，事实上它也十分好奇陈彻，因为从世代传承的话语中，生活在神域中的人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踏足荒野才对。
就在陈彻向继续追问的时候，身后的夏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
“嘻嘻。”
夏弥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在陈彻想她要干什么的时候，那双搭在肩膀上的手传来一个推力，随后他没有任何抵抗的坠入海洋。
当整个人被海水淹没时，陈彻没有一点惊慌，这点需要多谢龙神，借由祂的血液，陈彻体会过了海洋的视角，对于他来说进入海洋，像是回到了温暖的家。
不过这些只是曾经那暗淤加美神的视角所带来的错觉，他本人也并非是水系的次代种，所以他很快就将手掌中的水明服下，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嚼两下，但那水明藻刚进入口中便化作了汁水，流入食道内。
陈彻清晰地感觉到，那汁水沿着口腔进入呼吸道，接着又进入肺部，将整个肺部都包裹起来。
随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睛上形成了一层薄膜，让他可以很自然的睁开眼睛观察水中的世界，鼻腔将海水吸入，整个肺轻轻地一张一舒，将海中的氧气吸收，随后又将海水从鼻腔吐出。
“水明，服之，遇水则明，果然效如其名。”
陈彻几次呼吸后，就适应了这种奇特的感觉，而两位金羽就在他的前往等待他向前，在海水中金羽那像是鱼翅的翅膀越发金光灿灿，照亮了四周的海水。
“喂～！！我能说话！”
夏弥忽然窜入他的视野中，她像是游鱼一般在水中以优雅的姿势游弋，不时张开嘴，吐出一串气泡。
陈彻也没想到水明还有能让人在水下说话的能力，他张了张嘴，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跟夏弥一般只吐出了一串串气泡。
这让他意识到了，他听到的夏弥的话，不时说出来的，应该是类似言灵·风语一般通过其他方式传入自己的耳中。
“是类似海豚的声波？”
他随意的猜想，不过也并没有探究的意思，划动手脚开始游动起来。
“麻烦两位。”
他对金羽说，领头的金羽没有张嘴，但话语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请跟我们来，圣树在海崖之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
随后两位金羽便不回头的向前游动，而陈彻则抓住了像是水母一样飘荡的夏弥，然后跟紧金羽向着海底游去。
———————————————
金羽一族乃生存于黄金树附近的种族，其体型硕大，拥有金色的羽毛，可以飞跃群山之巅。
据说他们与黄金树密切相伴，所以在黄金树沉入深渊之后，天空再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雷德尔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