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圣树之冠与海渊之底
“夜空划过一抹银白，蔚蓝覆盖赤红，海洋轻轻的诉说，关于生命的爱恋。
我们伴随浪花，飞翔至天空。”
在昏暗的海中，夏弥一边歌唱，一边游动，那声音像是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山峦，苍茫、遥远且空灵。
“听上去像是古老的歌谣。”
“嗯，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位诗人根据海洋的回忆所写的歌谣。”
“听上去是很美好的回忆。”
“你是这样认为啊，只是凭借歌谣应该没法断定才是。”
“因为歌谣中不是这样说的吗？‘海洋轻轻的诉说，关于生命的爱恋’。”
夏弥沉默，也许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她轻轻划动手臂，在陈彻眼中，那纤细的身躯在水中的姿态像是古代海中的鱼龙一般轻盈且具有力量。
冷泉幼爱曾经这样说过在水中的他不像是人类，更像是鱼或者龙之类的生物，她还说他第一次见到在水中遨游的他整个人都看呆了，蔚蓝的海中，是似梦似幻的阳光，像是鱼的少年于没有云朵的空中遨游，透明的海面倒映着少年的身姿，只在一刹那便夺走了她的视线，这是冷泉幼爱所描述的画面，但陈彻对此没有在意，他只是觉得在海中的感觉很自由很温暖。
他曾经无法理解她的话语，但当他看见了夏弥时，陈彻理解了冷泉幼爱看见他当时内心的触动，那的确是于黑夜中犹如飘忽的萤火般吸引他视线的景象。
“这样的你就像是鱼一样呢。”
“啊，我吗？”夏弥指了指自己，随后又笑了起来：“我弟弟也这样说过，因为他很讨厌水，每次去游泳馆时，他都只站在边上看我，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说什么？”
“为什么我会喜欢水呢？”
“他啊，是很讨厌水的，就像是天生的一样，所以对于喜欢水的我他是无法理解的，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因为他虽然力气很大，但脑子却很笨。”
陈彻不说话了，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听就行了，他对于夏弥的了解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少，对于她的家庭，她的过去，他都不曾了解过，他不禁觉得自己是否认识她，又或者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明明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只是单纯因为夏弥长得漂亮？他又觉得不是，他认为很多漂亮的女孩，夏弥纵然容貌艳丽，也的确让他牵惹心头，然而他这人本就轻信多疑，越是吸引他的事物，他越是会谨慎的接触，对待夏弥他也是如此。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想告诉他其实大家都是来自海洋，如果他能够明白的话，那么他就不在需要我，可以自己一直走下去。”
她的话语中透露着惆怅与不知名的哀伤，就像是在为谁而感到心痛。
她沉默的转过目光，那眼神是那样的怜悯，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白皙的手指轻轻地与肌肤摩擦，而那双眼神依旧没有变化。
“你很想跟他解释，但你清楚的认知到他是听不懂你的话，于是你什么都不说，你害怕他听不懂你说的话，因为你是唯一能跟他对话的人，夏弥，你真的很爱他呢。”
他说着说出不知是否认真的话语，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
“啊，你是这样想的啊。”
也许他就是这样想的，不过她所说的是悲剧，是与美好绝对毫无关系的悲剧，不过即使如此，她也跟着微笑，目光中带着释然。
“说来也是，不过我并不懂，只是……我的确是唯一能与他对话的人。”
说完这些话之后，夏弥不再言语，他们越潜越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海域，没有任何岩石，只有深深的蓝与淡淡的金光。
陈彻低头向下望去，是犹如海藻般摇晃的光带，在那光带中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黑影，因为与阳光不同，这金光是自海底照射而出的，让一切漂浮在这光上的生物映出黑影。
“影海，原来是指这个吗。”
陈彻望着一个个黑影从下方路过，他也明白了为何此前这片海会被命名影海，浮现黑影的海洋，这是没有任何修辞的非常直白的命名。
“这是圣树的根须，散发光芒，照亮黑暗，并且给予我们生存的养分。”
金羽的声音传入陈彻的耳边，也许是因为水压的原因，这声音像是从玻璃面罩内发出的。
“据族中传唱的歌谣，在影海尚未退去前，古老的先民与光辉、伟大、正确的萨拉一同游荡在这片海域中，并且圣洁、纯白、美丽的希拉会在每月满月之日夜萨拉相聚于圣树前。”
“但自我出生时，这片海域就只有我们金羽了，这个世界似乎不知在何时只遗留了我们，但现在也处于灭亡的边缘了。”
他们随金羽一同向圣树的根须游去。
“被称作圣树之冠的海崖就是我的出生的地方，也是所有金羽的出生地。”
在路上金羽挥动他的羽翼指向一片被根须所包围的高崖。
“不过虽然被称作圣树之冠，但只是圣树根须的尽头，按理来说应该是圣树之底才对，但根据族中的记载，哪里是圣树原本的生长地，只是被洪水的冲击后塌方了，之后圣树也沉入了海渊之中。”
“圣崖位于海渊之底，就算是我们金羽也无法潜入，此前只有雷霆与落雨之神以及永惠与真知之神才可以潜入并进入圣域。”
金羽并未继续向下，而是朝之前指向的圣树之冠游去。
“但你们持有国王的羽翼，这可以让你们进入圣树，从而抵达圣域。”
“你的意思是圣树是空的？”
陈彻惊讶的问，巨大的树木他从未见过，但在曰本他曾经见过巨大树木的遗址，那是被某位神明截断后遗留在铃之森中的一百米长的超出已知任何树木的年轮，黄金树在神话中并未是以巨大而着名的，而是一棵与普通树木同样大小的树木。
但从眼前的根须以及金羽所说的那位于深不见底的海渊之底的黄金树来判断，这棵黄金树比起铃之森的那棵树木还要巨大，但如此巨大的树木竟然是空的，这让陈彻有些无法理解。
“圣树并未空洞，具体的原因我无法知道，但据说黄金树在坠入海渊之底后，是风暴神与不死神使用血液浇灌后才得以在海底依旧生长，可能与此有关。”
金羽回头说道，之后他们便来到了那散发光芒犹如海带般伴随海潮摇晃的圣树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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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伴随雷德尔的建立，国王将自己的过去深深埋葬。
一位来自异乡的先知曾预言，这被抛弃的必将导致王国陷落。
也许国王正是深知这未来，所以才会毫不留恋的将其埋葬吧。
——残缺的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