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血
“真是相当……暴力的场面啊。”
陈彻望着眼前的深渊，不，应该说是地狱更加接近，相较于暴力，血腥则更加贴切。
此前纯白的原野上，那仍有落石坠落的空洞边缘尽是触目惊心的赤红以及破碎的鳞片。
因为四处飘散的雪陈彻没能看清沫卅拉进化的全部过程，他此前从未想过沫卅拉会成为龙，即便他知晓这个国家存在能够让人成为龙的贤者之石·纯粹之血，因为混血的认知让他的大脑很自然的忽略了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想来沫卅拉能够成为龙也在清理之中。
在东方与西方的传说中分别最接近龙的生物是鱼以及鸟，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原因根据现代混血的研究，可能是因为人们对于鲤鱼逆流行为的不解之后结合鲤鱼的鱼须以及鳞片而产生的解释，将鲤鱼的逆流看做是化龙的过程，至于为什么不是外形更加接近的蛇，则是因为人们微微蛇是邪恶的存在，即便历经千年修行也会因为不修德行而死在雷劫之中。
而西方会这样认为则单纯是因为那能够飞翔于天际的羽翼，飞行是人类不曾拥有的能力，人们羡慕能飞行的生物同时也畏惧这么生物，如同蛇一般，人们将能够蛇脱皮的行为视作是新生、复生、重生的行为，而很显然当时的人类将能够重生的蛇以及飞行的鸟视作强大且邪恶的生物。
而最强大且最邪恶并且能够飞行的生物自然是龙了，由于对龙的恐惧，人们将能够飞行的羽翼当成是招来灾祸与毁灭的象征，而拥有羽翼的鸟也被当做了恐惧的对象
不过这是直到中世纪才会有的普遍认知，在教会盛行前，很多地方村落都会有对鸟或者蛇的崇拜，并将其供奉的行为，但这些行为后来都被确认是异端或者亵渎神明。
“是类似脱皮的行为吗。”
陈彻捡起一片破碎的鳞片，这样的行为让他不自觉的联想到自然界那些需要脱皮的生物，某些生物脱皮时便会通过撞击岩石或者摩擦来帮助自己脱皮，而沫卅拉之前的行为与这一行为非常相似。
这是非常惊人的发现，如果他回到学院，那么陈彻打算将其作为自己毕业论文的课题，如果能够发表并且证实的话那么名垂青史是板上钉钉的事，想到自己的名字可能会被写进教科书中就算是冷静的他也不由的感觉激动。
“夏弥，你带试管了吗？”
“啊？”夏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带试管了吗？”
“开玩笑也看场合好吧。”确认自己没听错的夏弥说：“这里又不是实验室，而且我也不是女助手。”
“那真的太可惜了。”陈彻惋惜的说：“这可是初血，现代炼金学中早就消失的珍贵材料，古老的炼金术师们曾经使用初血炼制了许多拥有惊人效果的药剂，这些药剂虽然无法因为材料的缺失而无法制作，但制作方法都流传了下来。”
说到这里，陈彻俯身用手触摸那些没有融入海水像是固体的血液。
“这些血明明是液体，但却表现出固体大的性质，这在炼金学上是纯度非常高的表现，在炼金学中纯度是非常关键的，任何炼金术都是基于去除杂质提高纯度而进行的，也就是说炼金学认为越是单一的物质越是接近太一，而这些近太一的物质会拥有太一的部分性质。”
“举一个较为通俗的例子吧，现代人们所认为炼金术是能够将石头炼制成黄金的，事实上将石头炼制成黄金也的确是古代炼金术师们的追求。
因为炼金术师们认为黄金是非常稀少的物质，也就连带着认为黄金是非常单一且纯粹的物质，而炼金学中认为任何单一的物体中都包含一切物质，将石头的杂质去除提炼出单一的黄金
这便是古代炼金术师们的追求，而能够达成这一成就的炼金术师屈指可数。”
陈彻将手心方开，在那其中的是像是气球般滚动的血液。
“而这些炼金术师们无一例外都炼制出了纯粹物质·贤者之石。”
“初血是为数不多天然的纯粹物质，前面也说了纯粹物质的珍贵之处以及获得的难度，而初血作为天然的无需炼制的纯粹之物，其诞生的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苛刻，它只存在初代龙类的体内，当然这里的初代并非指初代种，而是追溯血脉的源头，也就是血脉上的初代。”
“血脉的初代，你还没有学习龙族家族谱系，你入学之后我也推荐你选修这门课，这门课一开始就会告诉你一个观念，那就是龙族的血脉中是有记忆的，这是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地方。
当然现在有些研究也显示了人类也具有这个能力，但都是说基因，但龙是不同的，龙的血液就具备这样的能力，即便你不是龙，只是喝下了龙血，你的精神都会被这些血液中的记忆所入侵。”
“像小说里那样刚出生的龙喊出真名然后就会获得祖先的记忆？”
夏弥用手戳了戳陈彻手心的血球说。
“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当然龙族不存在真名这种设定。”陈彻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而这些记忆的源头，被称作初代，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全新物种的源头。”
“沫卅拉就是这个进化成为初代的龙？”
“是的，沫卅拉他原本并不是龙，但他成为了龙，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龙血，独特、单一而且非常纯粹的龙血。”
陈彻将手向下低垂，仍有手心中珍贵的初血滴落在地。
“初血的保存非常困难，首先就是不能接触任何杂质，一旦融入一点杂质，那么就不在纯粹了，不纯粹的初血也就失去了在原本的作用，当然即便是混入杂质的初血也是纯血，因为去除杂质提高纯度本就是炼金术师们的工作。”
陈彻转身面向深渊。
“这些初血等我们回来后在想办法收集，现在我们先前往圣域吧，沫卅拉也说了，母亲正在等待。”
他望向深渊不禁思索沫卅拉的话语，他此前一直以为沫卅拉所说的母亲是情感上的像是大地母亲之类的对于养育他们的圣树的尊称，但从沫卅拉后来的话语中可以看出那位母亲是像沫卅拉他们一样具有智慧能够交流的存在。
而且沫卅拉说第七次满月圣树会开启通道让无法通过水压进入海渊之底的金羽们进入圣域，而沫卅拉也说只有具有母亲的孩子金羽们才能进入那个通道，而陈彻他们这些异乡人是无法进入通道的，这个由沫卅拉差点牺牲生命才撞开的通道是他们唯一进入圣域的路径。
沫卅拉需要牺牲徽章才可以纯化血脉成为龙，并且沫卅拉称牺牲徽章为风暴神的羽翼，风暴神是雷霆与落雨之神的另一个尊称，风暴神·雷霆与落雨之神·风之子这些称呼都指向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龙，那就是萨拉。
风暴神的羽翼也就是萨拉的羽翼，而萨拉在开创了圣国·萨拉雷德尔后将羽翼献祭给了天空，由此萨拉雷德尔这个国家获得了能够无视距离的禁忌知识，也正是获得禁忌知识后，萨拉雷德尔才得以无限扩张国土，最终成为了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欧亚大陆的庞大国度。
这个通道是萨拉开辟的，在开辟这个通道后他又将其封闭，并让雪的尸体不断地加固，最后可以说是四代种中的佼佼者沫卅拉都差点付出生命才撞开苍白原野。
那么他是为什么开辟一个可以让普通生命进入圣域的通道，又是为什么要封印它呢？
陈彻一时想不出，但他本能的觉得这是他解开圣国陷落原因的重要线索。
“你又在发呆呢。”
夏弥的手不知何时摸了上来，捏住他的脸颊不满的说。
她觉得这个人实在过分，刚刚说要进入圣域然后就站在边上望着深渊一句话也不说，他就没有想过这样会让她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害怕吗！真是过分！
“抱歉，想了一些事情。”
因为脸颊被捏的原因，陈彻只能费力的说。
“饶过你了，下次要是在这样我可是要生气了。”
见陈彻道歉后，夏弥松开了捏住他脸颊的手。
“那么我们要怎么下去呢？”夏弥像是站在楼顶的边缘趴在地上才将头伸出去望着漆黑的深渊说：“没有楼梯也没有绳索难道要我们跳下去吗？”
对于夏弥的话陈彻点了点头说道：
“嗯，就是跳下去。”
“唉？你是说真的吗？”
夏弥一脸震惊的望着陈彻。
“你难道忘记了吗？”陈彻望着夏弥说道：“我们可是在海里面。”
之后他来到深远的边缘将夏弥扶起。
“真的要跳吗？”
夏弥有些害怕的说，虽然他们是在海里，不会摔死，但这深渊黑乎乎的，又不知通向哪里，她还是不由的感觉害怕。
“放心吧。”陈彻对她说：“跳下去吧，不会死的。”
然后他牵起夏弥的手，直直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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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风，风给予我们庇护。
其二是雪，雪给予我们生命。
其三是光，光给予我们灵智。
其四是火，火给予我们武器。
其五是土，土给予我们食物。
其六是水，水给予我们宁静。
其七是血，血给予我们勇气。
——圣山石碑